“青萝,你过来,”崔苒苒喊了一声,无人应声便回头看了一眼,“青萝?”
本应该在身侧候着的青萝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你看你,不敢对质也不敢承认,”安庆阳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李隆基,底气更足了,“芙蓉园就这么大,她还能丢了不成?”
“何事如此吵闹?”姗姗来迟的李隆基带着一众卫兵前来,环视了被吃瓜群众围在中间的安庆阳和花惜颜等人,“今儿是上巳节,圣上开放芙蓉园,可不是让诸位在此吵闹的。”
“殿下,”安庆阳福了一礼,先声夺人,“婢要检举花家七小姐花颜滥用私刑,致使婢女欣儿横尸池内之事。”
“安县主,”一直没说话的花惜颜笑了,双手抱胸道,“我奉劝你一句,说话之前最好先过一遍脑子。”
如果有欣儿的尸体,她怎么可能会用稻草人冒充呢?
“人脏并获,你还想抵赖吗?”安庆阳咄咄逼人道,话音一落,立刻拽住了李隆基卫兵的袖子,扯着嗓子喊道,“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在场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指代的方向吸引了过去,只见青萝怀抱着一只食盒,不明就理地走了过来:“娘子,婢瞧您有些不适,便去车里取了些蜜……”
话还没说完,卫兵便欲上前擒她。
但不等触到她的衣角,就被飞身而来的花烁一脚踹倒在地。
李隆基脸涨成了猪肝色,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大庭广众之下便敢踹他的卫兵,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花都尉,你这是何意!?”
“殿下恕罪,”花烁叉手行了一礼,脸上并无尊敬之色,也无轻蔑之意,“去年八月刚修订完的刑典明文规定,户主可对卖身为奴的贱民行生杀大权,任何人不得干扰。”
“青萝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应交由家父处置,其他人皆无权过问。”他抬起眸子,面无表情的脸部不威自怒,看得围观群众齐刷刷后退了几步,“即是尊贵如您,也不应插手他人的家事。”
空气仿佛静止了。
片晌,李隆基干笑了两声:“哈哈,花都尉言之有理,是本王偏颇了。”
说罢,带着卫兵甩袖而去。
“干爷……”安庆阳本能地想追上去,刚转过身,就被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的花烁拦住了,“你想干什么!!?”
“县主留步,”他叉手施了一礼,冷冰冰的脸如同僵硬的寒冰一般,“事情尚未弄清楚,还请不要走动。”
“你凭什么管……”安庆阳气急败坏地喊,见走出去好几步的李隆基转身冲她挥了挥手,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哼!”
“阿嫂,请问吧。”花烁踱回了远处,擒住了青萝的肩膀。
“嗯……”虽然知道这个小叔行事雷厉风行,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崔苒苒还是被吓了一跳,他询问时下意识地应了声。
“娘子,”青萝面色如常地将食盒递到她面前,浅浅一笑,“这是婢去年晒的青梅干,一直封在地窖里里呢,您尝尝;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