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杨钰环捏了捏帽檐,“瞧着好生奇怪。”
“这叫小礼帽,是西域某国配礼服的发冠,有点像咱们大唐的幞头。”花惜颜随口胡诌道,“家兄在西域之路上做买卖,这个雪人便是他教我堆的。”
“原来如此,”杨钰环释然了,笑着拍了拍帽顶,“方才我还纳闷呢,雪人是何种人,竟长得这般奇怪。”
花惜颜被她的话逗乐了:“哈哈哈……”
“哈哈哈……”杨钰环掩住口鼻,也笑了,“许是天气太冷,冻傻了。”
“团雪球出了一身汗,一起风确实有点冷。”花惜颜点了点头,转身往台阶上走,“咱俩回去吧。”
“也好。”杨钰环应声,笑容如夏荷一般清新夺目。
花惜颜眼前一亮,她虽没有惊为天人的美貌,但却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笑起来倒是当真撑得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两人并肩走着,没过了膝盖的雪阻力重重,殿门相隔不足五丈,俩人愣是走了大半炷香才到台阶前。
附在二人衣裙上的雪花缓缓融成了水,疾风吹过,寒意四溢。
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下彻底湿透了……花惜颜扯过一截裙摆扭了扭,试图拧出些水来,扭红了掌心也没挤出来几滴。
“阿颜,其实我有一事想问你。”杨钰环突然喊了她一声。
“你问,”花惜颜专注地挤着,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没什么,”杨钰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不问也罢。”
“问呗!”花惜颜抬头看着她,笑道,“有啥不好意思问的?”
“那我便问了,”杨钰环深吸了一口,试探着开口,“我真问了啊?你可不许笑我!”
“说呗,我干嘛笑你?”
“你当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杨钰环盯着她的脸,试图唤起她的记忆,“我痴长你六岁,那时你特别愿意跟我一起玩。”
“因为你只有哥哥,所以心里话都攒着和我说。”杨钰环见她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意思,摸不准她是装出来的还是确实不记得了,“我们那时候还有个约定,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约定?”花惜颜搜刮了一遍脑海,没找到和她相关的任何记忆,“我确实记不得了。”
“这样啊,”杨钰环有些失落,原来只有她一个人把那些话当了真。
“但不是因为咱俩玩儿的不好哈,是因为我丧失了很多记忆。”见她黯然神伤,花惜颜开导她道,“大大小小的事情忘了一堆,连阿娘的姓名模样都忘记了。”
“你竟连姨母也不记得了?”杨钰环拉开了殿门,猛地转过来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干嘛骗你,”花惜颜摊手,笑得颇为无奈,“当真是忘了很多事情。”
“那便难怪了。”杨钰环感慨万千,说,“这病当真怪异,不仅让人痴傻癫狂,治好还会损失大量记忆。”
“!”花惜颜眉尾微微上挑,她不是说阿娘是中了一种无色无味、极难察觉的毒么?
难道第一个她也是刺客假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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