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李龟年拽着尤卢走向了最里面的房间。
刚到门口,尤卢甩开了他的胳膊,一把钳住了他的下巴:“想死?”
李龟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啪嗒”掰向了他的方向:“若不是看在我和波奈罗有点儿交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尤卢湛蓝色的眸子颤了几颤,不做声了。
“先进去再说,”李龟年拽开门,把他推了进去,“她临走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
尤卢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怀疑。
“你若不信,可以不拿。”
李龟年把信封抽回来,前者猛地抽了回去。
“阁罗凤以你做筹码胁迫她回云南,”见他收下,李龟年把波奈罗告知的事情大体复述了一遍,“她并非天竺少女,而是云南蒙巂诏遗部少主。”
“阁罗凤和她自小有婚约,蒙巂诏首领含冤而死后,为报父仇的她远走云南,来了长安。”
「我爹被李宪害死了,我来为他报仇。」
尤卢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波奈罗一袭粉色沙丽,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小家伙,你迷路了吗?」
“阁罗凤以蒙巂诏遗部和你的性命逼迫她回南诏完婚,波奈罗知道以他现在的性子,就算她乖乖就范,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阁罗凤、大钦茂和李隆基意图造反,若失败了,以圣上的性子,必然会屠了南诏泄愤。”
李龟年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她应该是不忍心看阁罗凤有什么三长两短,所以牺牲了自己保全他。”
“你为何不拦着?!”尤卢揪住他的领子,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既已知道,为何不拦着!?”
“我也是刚刚把所有的事件串到一起才想明白的。”李龟年并未挣扎,苦笑道,“她将信交给我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李隆基和阁罗凤密谋造反的事。”
“我便将阿瑾已经把李隆基安排的神策军全部换禁卫军的事情告知了她,让她小心着些,莫要引祸上身。”他接着说,“她听完后什么都没说,又嘱咐了我一遍,让我务必把信亲手交到你的手……”上。
“我不信!”尤卢踹了李龟年一记窝心脚,被后者侧身躲开了。
“木已成舟,”李龟年施了个插手礼,这才发现前襟下摆上有一排手指粗的窟窿——多半是方才的腐蚀性液体烧的,“节哀吧。”
“你说得倒轻巧!”尤卢的眼眶微微泛红,幼稚且固执地和他争辩了起来,“你唯一的亲人死了,你还能这般云淡风轻!?”
“我比你想得开,我会云淡风轻的。”李龟年的话气得他翻了个白眼,“你别觉得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一切,怎么知道我没感同身受过呢?”
“人生在世,活一时快乐一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这些选择构成了他的‘命’。”他拍了拍尤卢的肩膀,“若你拿她当阿姊的话,那便尊重她的选择吧。”
“余下的人生及时行乐,想做的事立刻去做,想见的人立刻去见,莫要等来等去的。”李龟年补充说,“有些事情等不来时机,等着等着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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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行乐,活好每一个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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