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亮,朱孟二人就要离去。
孟龙潭从昨晚醉到今儿早,刚起来头疼欲裂,可还是坚持要走。
说是要去宝庆府见一个教习。
孟龙潭道:“江兄可要一并上路,我们三人并行,多少有个照应。”
江陵微笑道:“我倒是不急,你们有事可先去,我这边有些琐事也需处理。若有缘,那咱们就京城再见吧。”
孟龙潭道:“如此也好。”
终究是一日之友,交情不深,随口一邀,自是不必当真。
再说那朱孝廉,从早儿起来,他就盯着那破烂墙壁。
昨晚江陵要戳烂整面墙,终究他还是阻止了,说是将那鬼怪邪佛给戳烂也就是了,其他人,倒是不必。
且以壁画的笔法精湛为由,说是要参考丹青手艺。
孟龙潭:“朱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墙壁前的朱孝廉,听到这话,身躯一震。
不由地想起昨晚那个离奇的梦,
说来他真是无限思念那壁画中的女子,只可惜,那女子已然寻不到了。
只有一个相似者,也不知道是也不是。
‘昨晚,我为何就一个人离开了?怎不将她一并带上?’
这是今早醒来他最后悔的一件事。
哪怕那真的只是个梦,也太让人唏嘘惋惜了,若是能完美一点,那该多好?
只是当时没想到这一茬,此时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这就来。”朱孝廉到底还是思绪回归,看了孟龙潭一眼,叹了一口气,迈步而出。
到了古寨外,两人齐齐与江陵作揖道别,江陵回礼。
“江湖再见。”
二人走后,江陵拿出那铜镜来。
此时阳光正好从破烂的门窗洒入,他以铜镜接之。
当铜镜折射了光线,他将之挪移到那墙壁上。
忽儿,那墙壁上的壁画,竟然跟动画一样,全活了过来。
壁画里的人物在动,
昨晚刚刚成为少妇的那个女子,今儿早上,竟已见她腹部隆起,竟已怀有身孕。
有金甲卫去她住处搜索,空手而归。
未过多时,那女子于室外产子,江陵亲眼见她生出个娃儿来。
只是那娃儿一出生,就有三寸高,头顶凹凸不平,双目奇大,脸色呈绿。
正是那修罗一族的典型样貌。
‘朱兄啊朱兄,你如此思念那女子,只是不知,一旦你知道了你跟那女子产下的孩子是这般之后,会有甚么感想?’
当镜子上的光芒一挪开,墙壁上的壁画再次定格。
‘这壁画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画,手段之高,让人惊叹。’
再看铜镜,也不知这是何物,有何作用?
当他尝试着将铜镜折射的光芒再次转移到别的墙壁上,
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片空白的墙壁,忽然之间竟也凝现了一片水墨画来。
在那幅画里,有着考生放榜,金榜题名的故事。
更有京华唱名,万金同归之片段。
将镜子收去,那画儿也依旧存在。
‘这镜子,怕不是什么正经之物。一画充满女色,一画布满权财。这酒色财气正是世人所逐之欲,平白展现在此,岂能叫人不深陷其中?’
用布将镜子完全包裹起来,收进行囊。
他复站起,拿着昨晚那木棍,准备去将那新产生的第二幅壁画给戳烂。
这画若留着,指不定又要害了多少人性命。尤其是心中对权财有想法的人。
走近墙壁,刚要戳烂,忽然门外飞来一石子打在他身上。
“喂,住手!”
回头看,是个模样清秀的少年郎,年纪约在十五六,正与江陵相似。
此人生得唇红齿白,白皙而精致。
头上也扎着儒巾,行头打扮,也是个书生模样。
然而,江陵只看第二眼,便认出,这哪里是个什么书生,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假爷儿。
“姑娘有何见教?”他问了声。
“你要戳那壁画做什么?”来人问他,刚问完她神色自然地否认道:“你瞎说什么呢?叫谁姑娘?这哪里有姑娘?”
若无其事,装作四处查看。
江陵只是轻笑,连喉结都没有的公子,岂会是真公子?
“抱歉,只因兄台眉清目秀,生得美丽,瞧得像个小姐,故而认错。还望见谅。”
既然你要否认,那就当我没认出罢。
对方听了这话,先是受用,可反应过来后故作不悦:“你这人好生轻薄,形容男人,怎用‘生得美丽’?我可不喜那龙阳之好。”
见她居然还傲上了,
江陵干脆也不装了,笑道:“若要装男人,就该学的彻底一些。声音粗犷些,步伐迈大些,最好将喉结正正,再加上胡须,如此大抵就真的相似了。”
“你……你……”
假公子气得俏脸发白,双手都紧握成了拳头。
正要发作,却似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将那心中不快按捺下去。
数息后,她重整颜色,再问江陵:“我问你呢,你要毁坏这壁画做什么?”
江陵:“这东西邪性太重,留着与人无益。”
“你懂什么啊?这东西的价值你根本就不知道,赶紧放下棍子,莫要乱来。”
她走来,抢过棍子,丢在一旁,然后对江陵说道:“你若怕这壁画,那就走呗,这本就是荒野古寨,野兽颇多,最好不要留在此地。如今天色已亮,你大可走得了。”
“姑娘不怕野兽?”
“我才不怕。”她一脸不屑,随即又赶紧矢口否认,“你叫谁姑娘?你再叫,小心我扁你。”
她扬起拳头,佯做凶态。
江陵只瞧得可爱,道:“今儿天色不好,我准备在这再住一晚。”
“天色不好?说甚么鬼话,没见到阳光明媚么?”假公子说。
江陵只摇头:“岂不闻【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儿早上虽有阳光,可东边云霞遍布,怕是不需多久,就有大雨来袭。此时上路,并不明智。”
假公子咦了一声,奇怪地看着他:“没看出来,你竟还懂看天象?”
江陵伸手做请:“姑娘若要做什么,自便就是,不必理会我。”
“算了,不跟你计较。”
假公子摆了摆手,然后再次佯做凶恶,警告江陵:“别叫我姑娘,我这明明是公子,你再乱叫,我定不饶你。”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71章 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