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道:“也不怕二位见笑,白日路上多睡了一会儿,醒来已然天黑,远远看着这儿亮着篝火,这才寻来。不知可会打扰二位?”
那二人对视一眼,皆笑了。
在这样的荒郊野外,居然还敢在路上闲睡,而且还一觉睡到天黑,这哥们也是心大。
一书生道:“有甚么打扰不打扰的,本就是一座无人古寨,我二人正嫌清冷,多足下一人,也正好热闹。看足下模样,莫非也是要进京赶考的?”
“二位也是?”江陵也不否认。
听他如此说,那二位书生顿时就更显亲近起来。
也自报了姓名。
一人唤作江孟龙潭,另一人唤朱孝廉。
那朱孝廉道:“今年春闱据闻难度甚大,南有才子申飞白,北有奇俊张越彬,都是今年同届。与他们相争,真是让人倍感压力。”
孟龙潭道:“足下是哪里人?”
江陵道:“郭北江陵。”
“原是郭北的,这倒是不远。”
“嗯,此去也就几十里路而已。”
“听闻那申飞白两个月前,曾到郭北县游学,江兄弟可否有幸得见?”
二人目光皆是好奇。
大抵那个叫【申飞白】的该是很出名,所以他二人心里,亦有崇拜。
江陵:“不曾。”
孟龙潭:“那就遗憾了,我们一路从南江过来,本想与之邂逅,到了临舟县才知他上个月已然离开了。嗐,从时间上看,怕是想结识他,已没机会了。”
朱孝廉笑着说:“这倒未必,此去京城尚有路程,兴许路上也能碰到,也难说。”
江陵轻哂,心说这读书人怎搞得也跟追星一样?一个才子,竟值得从南江一路寻来,只为邂逅?
孟龙潭道:“来来来,里边说话,我们还是先进去将门关上,万一那狼来了,也好有个防备。”
江陵能看出他二人都手无缚鸡之力。
尽管他们手里拿着木棍,恐怕若是真的有狼来,也未必打得过。
进去里边,孟龙潭速速将门关了,还用手中木棍将门给撑住。
火堆边,有酒有肉,甚为丰盛。
且这二人穿着,也较为讲究,大抵都是家境殷实之辈。
江陵才落座,便被他们推来吃食、酒水。
朱孝廉道:“江兄弟勿要客气,之前是我们二人,如今是我们三人。相逢即是有缘,且饮一杯,共祝此行顺利,定要上那金榜题名。”
江陵举杯饮之。
见他痛快,二人大喜,又再倒酒,上祝青天,下祝黎民。
祝完了青天黎民,又祝君王师友。
喝着喝着,朱孝廉就有了醉意,忽然提起吟诗作对。
孟龙潭只饮了七杯,就面色沱红,双眼迷成了一条线。
迷迷糊糊间,还扶着一木桩,直唤它刘小姐。
江陵自是苦笑,这二人皆爱酒,可这酒量,当真是差得可以。
“孟兄,喝酒喝酒,与我们吟诗作对,找什么刘小姐?妇道人家,且让她下去。你我继续喝。”
朱孝廉拉开木桩,扯着他衣袖,继续举杯。
孟龙潭被他一拉,直接就如软泥倒在了地上,梦呓般嘟囔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呢喃之语,便就睡得迷糊了。
朱孝廉见他竟醉成这样,立即笑容一展,看向江陵。
“嘿,江兄弟……”
见他似要发酒癫,江陵也赶紧闭上眼睛,佯装醉了,也倒在一边。
他二人若还正常,那喝便喝了。
可这朱孝廉已然醉意大起,便不适合再陪他继续了。
“咦,江兄弟怎也醉了?你二人这酒量,实在太差,加起来都不如我。憾矣,憾矣!”
他酒量虽差,酒品倒是不错。
见孟龙潭和江陵都醉了,他也不去打搅。
只兀自端起酒杯站起,朝这室内转圈,转着转着,就朝某面墙壁走了去。
也不知此时醉意朦胧的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对着墙壁,忽然嘿嘿嘿地就发起笑来。
“好多小娘子,这是要往哪去?”
他冲着墙壁喊话。
待喊完,又指着墙壁上一个扎着发髻的女孩说道:“孟兄、江兄皆已醉倒,不知这位小娘子,可否与我共饮一杯?”
他哈哈一笑,将手中酒杯递向墙壁。
然后整个人跌跌撞撞,忽然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头要碰上那墙。
却就在碰上那一霎那,那墙壁上竟见波纹动荡,只一瞬眼间,朱孝廉就从这儿消失得干干净净。
“嗯?”
江陵睁大眼睛,他方才本就是睁开着眼,亲眼目睹了朱孝廉在墙边消失。
‘这朱孝廉莫非也懂得穿墙之术?’
好奇起身,走向那墙壁,当他将元池里的灵力扩散到六感。
一番探查之下,却发现朱孝廉并非是穿墙而过,而是完全消失了。
古寨周围百米方圆内,没有朱孝廉丝毫的气息。
就当他看向那墙壁的时候,忽发现,一块空白处,有画着一个书生,他拿着酒杯,正要迎上一支女人组成的队伍。
其中某位扎着发髻的女孩,朝他招手,面露微笑。
壁画远处,有一座宏大庙宇,有僧人在寺外开坛讲经,下方听众多逾百人。
倘若细看那端酒的书生,无论衣着,还是相貌,亦或是神态,皆与朱孝廉相似。
江陵一时甚异之,
‘这是怎回事?’
当他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壁画,却是刚将手触碰到那墙壁,那墙壁再次波纹涌现,一股吸纳之力无端产生,一口将之吞没。
江陵只觉自己身体一震,再开眼时,他已不在古寨,而是落在一条笔直的上山路上。
须知方才明明是夜幕深黑,可这会儿,竟是阳光正午,灿烂明媚。
“咦,江兄,江兄,你竟醒了?来来来,且与我再饮一百杯。”
在他阿前边,朱孝廉刚好转过身看到了他,大喜地就朝他走来。
敢情他这会儿还没从酒癫状态醒神过来。
而在他们的更前方,约莫五十步外,那一队女子组成的队伍,抱着鲜花正往山上去。
末尾有个扎发髻的女孩,仍在那儿眺首,目光落在朱孝廉身上。
江陵抬头望天,阳光灿烂,不能直视。
而周边山川峻岭,宛若在桃源世界。
远避凡尘与喧嚣。
且这登山路,笔直而上,若似登天之云梯。
回想中,这正是跟那墙壁上的壁画雷同。
江陵心中忽而咯噔作响,
——‘这……莫是到了画中世界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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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章 怪事又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