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乐!”作为狮炎军乐队队长的文三变坐上了琴椅,打了个响指,带头拨响了琴弦。
一时间,琴瑟和鸣,笙箫齐奏,喜气洋洋的曲调与跌宕起伏的节奏登时充盈了整个纲亲王府。
这是一首纯音乐,江烈倒也没有多少鉴赏纯音乐的艺术细胞,只是隐隐约约在这支曲子中听出了《最炫民族风》和《自由飞翔》以及《荷塘月色》的些许旋律,整体风格激进明快,令听者不由自主地就会跟随着那充满了年轻活力的喜庆的节奏而蹦蹦跳跳,情不自禁地就想手舞足蹈。
可惜的是,狮炎军只有狮炎军乐队,却没有狮炎军舞队,否则就能展现出一片歌舞升平,那将更加热闹非凡。
当然了,狮炎军乐队存在的意义是提升狮炎军的士气,并且教授军歌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包括闲暇的时光里也能够陶冶将士们的情操,放松将士们的心情。而舞队之类的,在一般情况下却难以拥有多少正面积极的效果,却反而容易令人玩物丧志、精神萎靡。
众宾客们整齐划一地为狮炎军乐队打着节拍,整个纲亲王府都是一片融融泄泄。
乐曲演奏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才终于落下尾声。
“谢谢大家!谢谢!谢谢!”文三变起身向四周作揖,朗声道,“由于今天是我们狮炎军江大帅的二位小姐的周岁生日,所以我们狮炎军乐队早早地就为了这个晚宴而创作了这首曲子,只不过因为比较赶,所以都没有填词,就只有曲,唱不出词儿来。可能也有些音律不和谐的所在,而且我们可能不够熟悉,默契也差点意思,所以就献丑啦!”
江烈走到了文三变的身边,朗声笑道:“有些人可能跟我们这位音乐才子不太熟,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狮炎乙军的总将文三变文将军,同时也是我狮炎军乐队的队长。文将军的名字叫三变,是因为他很会变!他一会儿能变成战场上的骁勇大将,一会儿能变成运筹帷幄的谋士,一会儿能变成像这样这么会弹琴的音乐大师。所以他叫三变!”
文三变连忙摆了摆手,纠正道:“诸位别听我们大帅胡诌,在下文三变,名字的含义是——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我也不算是什么音乐大师,虽然我在治军打仗方面的本事是如假包换的,但在弹琴奏乐方面只算得上是有兴趣,略懂而已。”
江烈大笑道:“我们狮炎军的将军就是这样,就是喜欢谦虚。其实文将军的本事,不用多说,大家伙儿都体验到了。这样的本事还叫略懂的话,那得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叫精通?哈哈哈,像我们这种门外汉,就只能说,一窍不通,但是觉得好厉害了!”
接着,晚宴继续照常进行,江烈继续四处划拳饮酒,到宴席即将结束之时,已是有几分头昏脑涨,肚子里也鼓鼓囊囊地堵塞着,所以便先找了一张备用桌,趴在桌上预备简单地休息片刻。
屁股还没坐热,江烈便被袁辽宏叫醒了——“皇上要回宫了,咱们送一送吧。”
江烈抬起了头,揉了揉太阳穴,又使劲闭眼再睁眼,然后扶着桌子缓缓起身:“送一送,那就送一送吧……”
在袁辽宏的引领下,江烈全神贯注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走到了袁国采的身边。
袁国采刚刚站起身,整理好衣装。
江烈行了一礼:“皇上,不多坐会儿?”
袁国采笑道:“不啦。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朕还得回宫去处理一些事情,得先走了。”
“臣恭送陛下!”江烈说着伸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臣不胜酒力,略显失态,还请陛下多多见谅。”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哪里算什么失态呢?”袁国采收起了笑容,靠向了江烈的耳畔,低声道,“朕希望你应该时刻谨记,狮炎军是神狮军团的,神狮军团是属于神狮皇室的。虽然你是狮炎军大帅,但狮炎军并不是你家的。你麾下的将士都是朕的臣子,而不是你手下的部曲,他们的粮饷俸禄也都是朝廷给的,不是你养的。这点重要的思想一定得到位,千万不能让狮炎军沾染上任何江湖习气或者匪寇之气,千万不能拉帮结派,千万不能拉山头。你是神狮军团的军官,是神狮国的臣子,不是山大王。而且,现在是昇凡七年,不是羿衷年间。有些事情,先帝或许可以惯着你,但朕,没那么好脾气,不一定能够惯着你。”
江烈一时半会儿还没能理解袁国采所言想表达的意思,便只好微微一笑道:“臣谨记在心,谨记在心,多谢皇上教诲。”
送走袁国采之后,没过多久,整场晚宴就结束了。江烈又继续开始送客,送了一批比较重量级的贵宾之后,便赶回了江府继续送客。
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和疲惫不堪的身体,江烈苦苦坚持才把该送的人送完。
“吟风,听雨!”江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院里,唤来了两个丫鬟。
吟风和听雨连忙跑到了江烈的身边,一人扶住了一边。
“烈少,不舒服吗?”吟风问道。
“屁啦。就是太久没喝这么多酒了,身体不适应,不是不舒服,就是喝多了的正常反应。”江烈强行抖擞了一下精神,“扶我进屋吧,我得躺着去了。”
于是,在吟风和听雨的搀扶下,江烈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一夜无话……
次日中午,江烈才悠悠醒转,但经过充足的睡眠调节,身体状态基本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多少不适感了。
江烈爬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发觉房间里只有自己人,没有看见袁南儿的身影,便揉着惺忪的双眼拉开了房门,一出门便遇上了映梅。
“驸马爷,你起啦。”映梅连忙停步向江烈行了一礼。
江烈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南儿昨晚睡哪儿了?”
“回驸马爷,长公主昨晚睡在王府了,小侯爷和二位小姐也都在王府。”映梅应道。
江烈又问道:“那忆严呢?”
“忆严少爷在他自己屋里呢。”映梅应道。
江烈思索着点头道:“这样啊,既然老婆孩子在王府,那咱们就一起去王府蹭饭吧,你去把能叫的人都叫上,我去叫忆严。”
说着,江烈便来到了江忆严的房间。看书喇
进门之后,江烈发现江忆严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面无表情。
“饿了没?走,穿衣服,来去纲亲王府蹭午饭。”江烈坐到了江忆严的床上,在江忆严的面前打响了响指。
江忆严闭上了双眼,蹙眉道:“你要蹭饭就去呗,关我啥事?”
“什么关你啥事?咱们全家都要去蹭饭,哪能不关你的事?”江烈也蹙起了眉头。
江忆严面不改色道:“那是你老婆的娘家,我去蹭饭不合适。”
“哪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老婆是你南姨,怎么会不合适呢?”江烈叹了口气道。
江忆严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在江府当然是自己人,到了南姨的娘家就是外人了。也不能这样说,应该说,在除了江府以外的地方,在除了江府里的人以外的人的眼中,我都是外人。自己人蹭饭叫蹭饭,外人蹭饭就叫乞讨了,当然不合适。”
江烈也不得不自我反省一番,昨晚只顾招待宾客,只顾划拳饮酒,却没有注意到江忆严的心情。大多数的宾客是不认识江忆严的,因为大多数的宾客都不知晓江烈还有一个婚外的亲儿子,正因如此,所有看到江忆严的宾客都不会认为这个小男孩是江烈的儿子,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之中,江烈的亲儿子就只有一个江念恒,哪怕江忆严的外表与江烈颇为神似。
所以,昨晚的宴席热闹非凡,江忆严却是毫无存在感,没有一个人跟他嘘寒问暖,没有一个人跟他有任何的交流,这也就导致了乐极生悲。
“忆严,别这样说,你不是外人,更不是乞丐。你想想,昨天你把我老丈人讲得一愣一愣的,他可喜欢你了,他特别欣赏你,是你让他释怀了,是你解开了他二十多年的心结。在他的眼中,也是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看待的,不会把你当成外人的。别说这种话,蹭饭就是单纯的蹭饭,是交流感情,不是乞讨。”江烈耐心地劝导,但江忆严仍然紧闭着双眼,板着一张脸。
“你说得当然轻巧,但我在那个环境里,我会有归属感吗?我能够敞开了吃吗?我做得到吗?”江忆严说着,眼角渗出了一滴泪水。
江烈见软的不行,便决定来硬的,不讲武德地一把将体态轻盈的江忆严抱起:“老子是你爹,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你就担心没有归属感,你就担心没法敞开了吃,怕被当成外人。老子就跟你保证了,你绝对能有归属感,你绝对能把那儿当成自己家一样!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