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刘秀去新野向刘元道别。
对于新野,刘秀有着复杂的情感,这里有自己的亲人,也有自己需要的资助。邓家的资助虽然显出了刘家的败落,但却是刘家不可或缺的需要。
刘元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孩子们忽然见刘秀到来,既是高兴又觉生疏,远远地躲在刘元身后,你推我攘地露出小脸来看刘秀。刘秀走过去,冲她们做个鬼脸,孩子们在刘元身后尖声叫着、嘻嘻笑着,一会藏起小脸,一会又探出头来,一会儿又跑出房门,在院落里打闹跑叫。
邓家的院落比起刘家显得更加宽大,拥立着邓家祠堂的四合院也是座西朝东,方方正正,只是南北两排四合院中又延申出了不少房舍,想必是有的人家不得不增加房舍应对人丁兴旺的局面,散布四周的邓姓村落更是数不胜数。
刘秀看着刘元温暖的笑容,仿佛又回到童年,回到二姐刘元还在舂陵的时节,那种感觉是两个哥哥所无法给予的。刘元给刘秀的疼爱曾让刘秀在艰难的世道中感受到温情的幸福,如今每遇挫折困境,只要踏上新野的土地,刘秀就如获得新生一般,总会温情入怀,信心满满。
刘秀对于邓晨的日渐接纳与喜欢,不是因为他温雅大气,也不是因为他亲善友爱,而是因为刘秀感受到了邓晨的真挚,对刘元情感的真挚,对刘家友善的真挚,这让刘秀对邓家和新野充满了喜爱之情。
邓晨对刘家友善,对刘秀尤为亲近,既因为刘秀与刘元最像,聪慧善解优雅灵气,也因为刘秀沉稳好学谦逊和气。
对于刘秀去长安求学,邓晨非常支持,“你二姐早就说想让你去长安读书,怕在家耽误你了,你要不来,我还准备去找你呢。”邓晨坐在书房侧面的竹椅上,安然地摆弄着案几上一盆铜钱草。每次刘秀来邓家,邓晨都把书房让给刘秀使用,只要刘秀在书房里,邓晨从来不坐主位,总是坐在侧面的竹椅上,闲聊几句或是摆弄一下小物件,让刘秀感觉在这里就如在刘家一样的自在。
“在家倒也没有耽误,也常常读书。”刘秀打心眼里感谢二姐夫的好意。
“去长安可有同伴?”
“大哥说表哥在长安,朱祐也在太学。”朱祐与刘秀同村,从小与刘縯兄弟交好。
“邓家有人要去长安求学,你们可以一起同去。”
“好啊。”
“是我的族弟,邓禹。”
“莫非是八岁就能作诗的邓禹?”
“文叔也知道他?”
“邓家的神童,天下谁人不知?”
邓晨呵呵一笑。刘秀的谦逊幽默总能让人感到轻松愉快,而不像刘縯言语冷峻令人生畏。
3-2
见到邓禹,刘秀有点意外,十四五岁的年纪,身形不高,眉眼俊秀,还是粉嫩脸颊的小孩模样,眼神中却有着成熟老练的沉稳气度,让人不敢小视。
和邓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少年,比邓禹略高,长得虎头虎脑,浓眉大眼。乍一看觉得挺拔伟岸,再一看就觉他眼里还满是孩子的灵动与稚气,让人顿觉亲切,他是邓晨兄长的孩子,名叫邓奉。刘秀以前见他时还是小孩,不经意间,已经是挺拔少年了。
邓禹对刘秀道:“我听伟卿兄说文叔要去长安,特来拜访,向你讨教。”伟卿是邓晨的字。
刘秀一笑,“我一个种田的农夫,有什么可讨教的,倒是久闻你的才名。”
邓禹抱拳,“文叔过奖了,我不过是读得几本诗书,哪敢说什么才名。”
邓奉在一旁道:“说得那么酸,谁还没有读过几本书?”一边说一边走到挂有物件的一面墙前,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把长剑。
刘秀和邓禹不置可否,嘿嘿一笑。
邓奉自幼爱好舞枪弄棒,喜闻江湖轶事,对读书之事毫无兴致。邓奉心中的英雄是刘縯,他来见刘秀,只是想了解有关刘縯的事,“听说你们刘家前些日子把蔡阳一个亭长杀了?现在和官府闹得怎么样了?”
刘秀一笑置之,没有回答,也不想讨论此事。
邓奉看了一眼长剑,没发现有什么新鲜之处,又放回原处。见刘秀不语,邓奉不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和他们干!”
刘秀一笑,“那只是匹夫之勇。”
邓奉更加不屑,“敢出头才是英雄!刘伯升就是真正的英雄!他是你大哥吧?你怎么不像他呢?”
刘秀看邓奉脸上透着一股勇猛之气,和邓禹充满睿智的少年老成迥然不同,笑道:“他是我哥哥倒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英雄。”
邓奉一愣,“你……读书读糊涂了吧。”
邓禹嘿嘿一笑。
刘秀忽觉邓奉很有趣,故作大惊失色,“我真不知道读书能把人读糊涂了,也不知道家兄是英雄。”
邓奉不屑道:“刘伯升谁人不知,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敢作敢为,他不是英雄谁还能是英雄?”
刘秀正色道:“我不是英雄,所以一直也不太识得英雄。你小小年纪就识得英雄,将来也一定会是英雄。”
“那是当然,”邓奉意兴顿生,“你们刘家以前有很多英雄,可惜现在只有刘伯升了。”邓奉转头看了一眼邓禹,接着道:“邓禹是大才子,将来做个三公没有问题。我以后像刘伯升那样就行,只怕你们刘家……”然后“嘿嘿”一笑。
“好啊,等你做了英雄,江湖就热闹了。”刘秀觉得邓奉的自豪神情显出了少年人特有的可爱,让人心喜。
邓奉不悦道:“你又不是英雄,知道什么江湖?”
刘秀正色道:“我知道江湖啊,江有汨罗江,湖有洞庭湖,只是不知跳江的屈原在江湖中算不算英雄?”
邓奉眉头一皱,知道刘秀在说笑,却不知怎么反驳。
邓禹一笑,淡然道:“能安邦定国平定天下才是真正的英雄。”
安邦定国者何尝不是刘秀心中的英雄。刘秀见邓禹神态自若淡定从容,不禁暗自佩服,又见邓禹指着邓奉笑道:“他功夫了得,喜欢军事,将来一定会是征战天下的猛将。”
刘秀明白邓禹之意,未来的天下少不了混乱与征战。刘秀故作一脸惊讶,“你们邓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那将来的天下还不得由你们邓家来定?”
“当今天下还是人心向汉。”邓禹依旧从容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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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奉急道:“你不是说,帝王将相,宁有种乎,邓家有什么不可以?”
邓禹正色道:“天下神器,不可力争。”
刘秀大吃一惊,邓禹果然见识不凡,无怪乎小小年纪名满南阳。想自己年长邓禹几岁,却不名一文,除了长于耕种,自己既没有邓禹之才,也没有邓奉之力,心中不禁生出自愧不如的悲哀。但又想高祖四十七岁才起兵,姜子牙七十二岁才与周文王相遇……人生的高下岂在年龄大小,而在是否有远大的理想和博大的胸襟,心念至此顿觉释然。
邓奉满脸失望,又不以为然,“管它什么神器,男人就要做英雄!”
刘秀一笑,“人人都做英雄,谁来做普通百姓?”
邓奉一时语塞,不悦道:“能做英雄为什么非要做百姓?你们刘家败落了,当然就难出英雄了,幸好还有刘伯升。”
刘秀知道邓奉心直口快,不以为意,“每个宗族都有兴衰顺逆,英雄毕竟是少数。”
邓奉不屑,“我们邓家多少年就是这样,也没像你说的那样衰败啊?还有人家阴家,从发达到现在少说也有五百年了。”
新野阴家是春秋战国时晋国名相管仲的后人,世代兴旺发达,到管仲第七代子孙管修的时候,从齐国迁居楚国,被封为阴大夫,以后便以“阴”氏为姓。秦末汉初,阴家迁到了新野,一直保持着勤奋上进的家风,成为新野颇具盛名的豪门大户。
“想必是阴家家教严格,家风淳朴,才能成就这样的世家。”刘秀对阴家早有耳闻,也深为佩服。
邓禹深以为然,“阴家注重读书,诗书传家……”
“人家才不像你们那样傻读书,他们几个功夫也很好。”邓奉看到桌上一个灰白的石陀螺,好奇地在桌上旋转起来。
刘秀和邓禹呵呵一笑,没有回应邓奉的话。
邓奉道:“你们不信?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人家阴识也要去长安游学,但人家照样每天在外面结交英雄豪杰,哪像你们闭门不出,像个老学究。”阴识是阴家长子,阴家和邓家有姻亲关系,累世交好。
“好啊,咱们去拜访一下,长长见识。”刘秀对阴家的繁盛一直只是耳闻,早想去见识一下。
3-3
阴家院落没有什么特别。暗红的大门古朴陈旧,深灰色高墙向两边延出数十丈后折转而去,从院墙上可以望见院内高大槐树的树梢,枝叶婆娑,阳光闪烁,树荫之间露出的青瓦房檐时隐时现。
阴识一大早就出去了,阴家人与邓禹邓奉相熟,便请他们行动自便。三人一进院落就见一座花园,花园左侧立着高大的假山,山上岩石丛立,小树相杂其间。旁边一条小河,绿草披岸,碧水生烟,河中莲叶浮动,各色小鱼乍隐乍现。一道长长的曲廊穿过了假山与小河,把花园分成景色各异的两边,一边绿树繁荫,一边鲜花灿烂。曲廊一侧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鲜花,在微风中隐隐照眼。
忽然听到有孩子的声音:“姐姐,孔子说‘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怕是不对,军队的志就是争取胜利,三军的帅如果被夺了,那就没有了胜利,哪还有什么志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人家说的匹夫又不是士兵,是普通百姓。”另一个孩子的声音。
“那也没有说士兵就不能是匹夫。”
“你们都不对,孔子的意思是说强大如三军也有被击垮的时候,弱小如匹夫也有不可征服的地方。”一个女孩的声音,清婉动听,天籁自然。
邓奉嘿嘿一笑,对刘秀邓禹道:“你们看人家,一边玩一边就把书读了。”
假山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转过假山,眼前突现一片高大的院落群,层层叠叠的房檐屋角能看出跨越了不同年代的修葺痕迹,房屋后不远处是一片小山,连接着成片的树林,看不出小山是坐落在阴家大院里还是绵延在远方。几棵红杉树在大院里格外醒目,十数丈高的树梢直冲云天,满树绿叶在光影婆娑中沙沙作响,连珠缀玉一般耀人眼目。几个孩子围坐在亭台里,中间有个女孩,年纪稍长。孩子们发现有人来,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脸来。
女孩转过脸的那一瞬间,刘秀只觉眼前一亮,所有耀人眼目的红杉叶已不值一提,整个花园都被的她的光彩照亮了,一切黯然失色,恍如不见,只有她,像一颗无暇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耀。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翠色襦裙,两条橙色飞袖,肌肤像白玉一样纯净透明,清澈的眼眸像两泓悠悠的碧水,眼睛闪动就如昼夜交替,整个天地随着她眼眸闪动而明暗变化。世界的美丽与明亮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却浑然不知,只是那么宁静地站在那里,散发出动人的光辉,整个天地因为她的光辉而耀眼生花。
孩子们对邓禹邓奉彼此相熟,各自嘻嘻一笑,却是第一次见刘秀,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有个男孩靠着亭栏站起来,冲着邓奉道:“邓奉,好久没见了,今天有什么好事?”
邓禹对刘秀轻声道:“这是阴家二公子阴兴,那小个是三公子阴就,那位……”
邓禹见刘秀默默看着那个女孩,笑道:“她叫阴丽华。”
阴丽华对几个孩子轻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玩会儿吧”。
“姐姐不是说一会还要比赛《劝学》篇吗?”
阴丽华没有出声,独个儿走出亭子,站在铺着碎石路的草地前顿了顿。
邓奉笑道:“比劝学有什么意思,咱们来比功夫才过瘾。”
“好啊,好啊。”几个孩子欢呼雀跃,已簇拥到邓奉身边。
阴丽华蹙眉不语,看了一眼邓禹和刘秀,转身欲走。
邓禹向前两步,对阴丽华道:“阴小姐,今天来贵府,有所打扰,我们久仰次伯兄之名,听次伯想去长安求学,我与文叔兄也准备前往,所以特地来拜访,想和他一道同往。”次伯是阴识的字。
阴丽华听大哥说过要去长安求学,但并不知他有什么计划,不知如何回答。她看了看邓禹身边的刘秀,见刘秀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眼光中流动着温暖的光芒。阴丽华感觉心中有点慌乱,为难道:“大哥不在家,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阴丽华纯净的眼睛灿然生辉,恍如明珠。刘秀脸上一热,忙道:“没事,没事,只是久仰次伯之名,今日不巧,以后还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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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就听孩子们叽叽喳喳之声。忽见一个身影猛然跃起,身影轻巧地越过水面,化成一道飞闪而过的弧线,落到对岸,众人一阵鼓掌,赞不绝口,那人正是邓奉,果然是一身好功夫。
刘秀不由大声赞道:“真是好功夫啊。”
邓奉听到刘秀赞叹,心中高兴,一边把散开的衣襟带掖起来,一边冲着刘秀道:“和伯升相比,只怕还差得远。”刘秀笑笑,邓奉也有谦逊的时候。
阴丽华转身刚走,就见一仆人匆匆过来,对阴丽华道:“小姐,潘府又派人来了。”
阴丽华低声道:“你告他们大哥不在。”
邓禹对刘秀轻声道:“肯定又是来提亲的,来这里提亲的人快要踏破阴家门槛了。”
刘秀见邓禹一脸微笑,本想开玩笑说“如果是你邓公子提亲就再没人敢踏阴家门槛了”,忽见阴丽华看过来,不禁心中一动,话到嘴边,竟不愿说出这样的玩笑。
刘秀正想着心事,忽见几个人走了过来,就听有人道:“阴小姐。”
阴丽华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那人还想过来,就听阴兴一声大喝:“干什么!”
那人一哆嗦,停下脚步,对着阴兴讪笑道:“阴公子。”
阴兴板着脸,一张娃娃脸却显出了成熟的威仪。阴兴大声道:“姐姐不想见你们,你们不许来!”阴兴年纪看着比邓奉还小,却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邓奉在一旁也怒目瞪视着来人。
来人叫潘越,是当地的官宦子弟,约莫十七八岁,比邓奉和阴兴高一头,一身青绸绣服,头上带着高高的立帽,乍一看似有几分贵气,低头谄笑间却是俗不可耐。潘越对阴兴道:“我只是送点礼物过来。”
“礼物交给管家就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潘越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两颗翠色珍珠递过去,阴兴并不去接。
邓奉哈哈大笑,“拿两颗珍珠就想来提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潘越不曾见过邓奉,但见他个头不高,说话难听,与平日阴家人说话风格全然不同,又见他打扮与阴兴等人也不一样,猜想他不是阴府的人,忙喝道:“你是什么人?哪里来的?”
邓奉冷笑道:“老子是邓奉,邓家人,怎么啦?”
潘越“哼”了一声,“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邓家人说话了?”手一挥,跟过来几个人把邓奉围住。
“干什么?”阴兴喝道。
潘越见阴兴板着脸,忙叫开围住邓奉的人,对邓奉呵斥道:“要不是怕弄脏了阴小姐家的花园,马上让你趴沟里喝水去。”
邓奉年纪不大,在新野却是横行惯了,哪里容得被人随意呵斥,便对阴兴道:“兄弟,你不是说想见识我武功吗?容不容我在这里露一手?”
阴兴和邓奉平时交好,也一直佩服邓奉的功夫,心中很想看邓奉与来人较量,但又怕打坏花园里的东西,会被哥哥姐姐骂,心中犹豫不决。
邓奉见阴兴犹豫,不屑道:“你还怕打坏了东西?收拾这种人也用不了几下,倒是怕他趴下弄脏了地,不照镜子还不知道自己像蛤蟆。”
刘秀见邓奉一意对这人极尽讥讽,真是哭笑不得,看来邓奉是非要在这里动手才甘心。
果见潘越按耐不住,冲着邓奉就要挥拳过来。
忽听邓禹喝道:“且慢。”
潘越和邓奉都硬生生地停下来。
邓禹笑道:“这里风景如画,岂不影响你们比试的心情。”
花草水榭蝴蝶翻飞和邓奉潘越满脸凶光确实很不相宜。
有孩子就喊道:“去外面吧,外面有个大场子。”其它孩子也跟着喊:“到外面去比。”
邓奉与潘越怒目对视,同时喝道:“走!”
孩子们跟过节一样,嘻嘻哈哈往外就走。
邓禹与刘秀谈兴正浓,无心观战。邓禹冲着几人喊道:“你们交手,点到为止,别伤了和气。”
孩子们群情激昂,根本没在意邓禹说什么。
刘秀问邓禹道:“仲华去长安求学后有什么打算?”
邓禹若有所思,“先读点书,长些见识,现在也很难说几年后会有什么变化?”
“你打算在长安呆上几年?”
“能呆多久只怕也不是你我能定的?”
“你认为这几年天下会有大变?”
“民生凋敝,只怕很难一直太平下去。”
刘秀想起了邓奉的话,不禁笑道:“这岂不正好是你们邓家大显身手的机会?”
“文叔说笑了,邓奉勇猛直率,可为乱世中的英雄。”邓禹一笑,而后一字一句道:“当今世道,汉室必兴。”
“何以知之?”
“民心可知。”
刘秀摇摇头,“世间万物,一旦衰微,重新兴起谈何容易。”
“汉家气象岂是一般事物可比?”
两人各抒己见,相论甚欢。
忽听一阵喧闹,就见几个孩子拥着邓奉走进院门,孩子们又说又笑,手舞足蹈,犹自沉浸在兴奋中。
阴就远远对邓禹喊道:“邓禹哥哥,可惜你没去看,太厉害了!”阴就只有八九岁,声音清脆响亮。
邓禹大笑,“这么快就回来了,只怕还没过瘾吧。”
“那家伙太不耐打了,还想跟我玩阴的。”邓奉一脸不屑。
“邓奉哥哥太厉害,那家伙想偷袭,被邓奉哥哥一拳打得转了两圈……”一个孩子一边比划一边说给邓禹。
“那一招不算什么,还是那一记霹雳连环腿厉害,一下把三个人全打趴下了。”一个孩子刚说完,旁边两个孩子竟不约而同跳起来,在空中身子一拧,想踢出一记连环腿,落地却都是一个趔趄,扑倒在草地上,孩子们哈哈大笑。
邓禹问道:“他们人呢?”
“正在路上爬呢。”
孩子们哈哈大笑。
邓禹轻叹一声,“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邓奉不屑一顾,“怕啥,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邓禹摇摇头,“不惹小人,远离是非。”
“他要不服气,接着干!”
邓禹苦笑不语。
阴识迟迟没有回来,邓禹刘秀只得相约改日拜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