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会温蒂没来得及参加,因为那天是她去赶京杭高铁的日子。
不过她看过了李础汇报的筹备情况以后很满意,相信这次活动一定可以获得极大成功。
事实也是如此。
这次联合自助餐会最后在希尔顿酒店举行,客人来了三百多。
有想委托招聘的,也有自己想找工作的,还有纯粹是为认识几个优质猎头的。
大家各取所需,自有交流。主办方除去安排五、六个助兴的小节目和抽奖活动活跃气氛外,给所有人留出了充足、宽裕的时间。
直到活动结束还有不少人流连在会场内外,加微信、拍合影、现场直播都用上了。
尤其是朱总等几位知名嘉宾的出现,给了事前不知情的客人们大大的惊喜。
还有一个作用是,在江森的努力下,有二十多家媒体参与了采访或直播,这大大改善了原智亚团队的声誉和形象。
媒体经过这次活动,和孙瑶等人建立了直接联系,关系有了很大改善。
但是麻烦也接踵而至。自助餐会后不久,李智就转发来了查理给新任首席经营官,并附送给全体中层以上干部的一封气势汹汹的信件。
在这封邮件里查理指出智林召开这次自助餐会,其中包括了大量智亚的人选和客户,是明显违反协议、超越行业限制的行为,
同时也是对智亚的示威和挑衅,建议寻求法律渠道解决等等。
看过之后魏东冷笑,对大家说:“这东西,外厉内荏而已。他查理也真行,我们搞个自助餐会他都要挑刺,楞给说成是宣战书了。
这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呵!”
孙瑶则摇头:“这东西杀伤力不大,但威吓性不小。我怀疑他是要以此为借口,给新的诉讼找理由和根据。”
“他干嘛老盯着我们?这东西既然没什么杀伤力,那我们何必理睬?”陈兰道。
“这就是根刺,马蜂的尾巴!”魏东鄙夷地说:“你不理睬,人家可没忘记我们,时常惦记要搞我们下子呢。
瞧你不注意就会蛰你,烦不烦?用托尼的话讲,这就是袭扰战术啊!叫你总不能安心做生意。”
“就是不让我们自在呗。不过刚才莎莉也说了,这东西没啥武力值。”陈兰不屑地挥手。
“别小看,一件不行,三、五件加在一起怎么样?”
孙瑶哼了一声:“他现在不一定出手,只是让干部们看看莎莉她们惯会搞小动作的,以此来削弱我们的形象和残留的影响。
真正出手恐怕还得多攒几件‘罪状’,光这个还不够!
所以沃尔夫你想想,如果就此事进行法庭答辩我们该怎么说?要早做准备。
大魏你要密切注意那边的动静,还有蓝总那边的事继续抓紧。
人家时刻想着逼咱们到绝路,我们也不能坐等那天到来呵。”
她顿了顿:“查理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开除他的那档子事按道理他已经找补回来了,没必要再折腾。
但他这人又自卑,总觉得咱们的影响力对他是威胁,所以最终还是会对留下的人继续清洗。
这次的信有可能是个前兆。人力需要推演下,有哪些人比较危险,事先做个预案。
一旦这些人遭遇打压,能帮的咱们尽量帮一把……。”
陈兰点头答应,准备回去和梁丹丹仔细商量人员和帮扶措施。
这时魏东幽幽地说了句:“好像艾尔那边又没有进展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回去催问下朱莉,这孩子最近怎么老是魂不守舍地?
难道被张宁哄得开心,陷在其中过深了?”
这话提醒了陈兰:“唉,你还别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不过我是看到她老愁眉不展地,不像恋爱倒像是遇到什么难事给缠住了。”
“是吗?”孙瑶警觉起来,立即对魏东道:“你赶紧找她问问什么情况,是否需要公司的帮助。
咱们好不容易培养个第二梯队,可不能出了岔子!”
要说孙瑶的吩咐还是挺及时的,许静一直浑浑噩噩不开心地混日子,已经好几天了!
常律师终于完成了核实身份的步骤,从各方面反馈的信息看,这个人就是林树。
他在养老院从事的工作、离开江西北上的日子都对得上。
最重要是,后来常律师让他现场和许静舅舅进行了视频沟通,这可以说是完整的证据链条了。
“好吧,我去见他!”许静终于下决心露面。
她由常律师陪同,只同意张宁远远地看着。
那天,许静特地穿了身孔雀蓝的如意八宝提花香云纱长裙,黑底江水祥云的腰封,外面系了条藏蓝手编丝绦,端头缀着珊瑚色璎珞。
整体素雅低调又不失内涵。除了一枚珍珠耳坠之外没有佩其它饰品,手上拎一只白色革带小手包。
放低设计的手工编织领口衬托她修长光洁的颈部,让一头披肩发的许静显得亭亭玉立。
当她出现在林树面前的时候,对方立即看傻了,喃喃地低声问常律师:“这、这是我姑娘?”
“是您姑娘,放心吧没错的。”常律师笑着回答,一面招呼大家先坐下。
两人开始还有些拘束,常律师试着从小时候的印象做话题,逐渐切入、引导,加上许静用家乡话和他做的几次对答,终于让林树渐渐高兴起来。
“嗯,这是我姑娘,眉眼里带着她母亲的样子,不过比她更好看!”
说着,用手抹起眼泪来。然后就问前妻后来的生活,以及是什么病、如何过世的等等。
许静一一回答了,然后问他:“您这回出来,那养老院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咳,那叫个什么工作呀。”
林树苦笑着:“每月就给五百元,什么活儿都叫你干,什么人指使我都得应合着,反正就是个杂工呗。
回去的时候要是还让接着做就做,人家不让,那就另外找吧。”
“这,这意思是也不固定?那您为什么辞了工跑那么远过来?既然有人给你微信,你加上我随时可以聊的。”
许静皱眉,有些不理解。
“我真人不在你眼前,你能放心和我聊?”
许静楞了下,想想也是。在面前时还难以置信核实好几天呢,如果远程,只怕自己更不敢轻信了。
“那您这次来,只是为了见见我?后面有什么打算呢?”
“嗯,这个……,我还没想好。”林树有些支支吾吾。然后他开始把话题转移到许静目前的工作和生活上。
许静心里有疑惑,所以也不敢把实际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他。
两个人在原地绕来绕去,其实都觉得没有意思。
常律师见状建议说:“您女儿工作很忙不能谈太久。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先让她回去上班吧?”
林树似乎有点尴尬,急忙表示同意。
于是许静出来,汇合了先一步在外面等她的张宁,两人来到不远处的亚朵酒店旁茶餐厅点了几样东西,边吃边等。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常律师才来找他们。
“怎么这么久?老爷子和你挺投缘呐?”张宁开玩笑地说。
常律师叹口气摇摇头:“你可猜对了,那老爷子不是单纯来找闺女,他是来要钱的!”
“要什么钱?他想要多少?”张宁看了眼脸色沉下来的许静,小心问道。
“你还记得有人告诉他许静发财的事么?
他刚才拉着我诉苦,一会儿说自己不是坏人,一会儿又讲身上的伤病和收入太少。
说到最后,又冒出来他要修老家的破房子回去住。
总之,他想和许静要一笔赡养费。”
“赡养费?”张宁看看许静,回头说:“如果只是为的赡养,那倒也应该。毕竟作为子女嘛,说到底人家有生育之恩。”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问:“那他想要多少?”
“六十万。”
“啥!六十万?”张宁还未接茬,许静先吓了一跳。
“什么赡养费要这么贵?在那小山村里十几万都是大钱了,六十万可以建好几栋楼哩。难道他想自己开养老院?”
“对啊,这可不止是修修老房子那么简单吧?”
张宁也疑惑地看向对面:“我说常律,一般情况下赡养费应该怎么计算?”
“嗯……,最常用的方法是根据当地发布的最低生活费标准,
还要加上每年需要支付的保险金,护理和医疗费用由子女分担(有几个子女的话平均或按协议执行),
住房租金或修缮费用与护理、医疗费同理。”常律师解释。
“那也就是说,根本不用一次性给他拿出来几十万对不?”
“有些案例是私下和解的,同意一次性给若干,然后对方不会追究相关法律责任。但也需要有双方具结的文件才行。”
张宁目光看向许静,她现在陷入了思考和自我斗争中。
从孝字上来说许静认可赡养费,即使生父对自己几乎没有尽养育的义务。
但是从理上来说她不认可没有根据、一拍脑门几十万的说法,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
况且给他六十万自己口袋可就见底了,真有个需要如何是好?
这种事谁遇上都头疼,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