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昨夜没睡好吗?”
元宝端了盆清水进屋,见钱夫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套着运动服,难得早起懒床,却也没有懈怠锻炼。
钱夫人芊芊玉手修长柔嫩,在盆架前掬了一捧清水洁面,瞬间清醒不少。
“夫人要是没睡好的话,今天就不要再去跑了。”
“天气渐渐转凉,待到冬天就更懒得动弹,趁着现在秋高气爽,再跑一阵子。”
余尧洗漱完毕,随手将头发一拢绑了个松松的马尾。
“倒是你,不是说下定决心要锻炼减肥的吗?跑一天歇三天的,何时能有效果。”
“哎呦...夫人,我脚疼,昨天跑了不少路像是扭着了。”
“你啊!”
钱夫人点了点元宝的额头:“也别找借口了,念在你每日都要伺候我活动量已经挺大,也不逼着你跑步了,省得在我耳边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元宝嘿嘿一笑:“夫人慢点,我先去用早膳了!”
余尧头也没回的跑出院门,穿过花园,亭廊,再从傅国公的院子绕进后花园转回来,小跑一圈内院不到半小时。
钱夫人早晨满院子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下人们撞见过几次也懂的回避,于是余尧晨跑的时候很少再遇见家仆,索性也不修边幅,套上专门的运动衣裳就跑出院子。
绕进后花园,此时节正值木芙蓉繁花似锦,国公府的园子里便有浅红和白色两个品种,路过临水亭的时候,钱夫人的视线顿了顿,这才注意到亭子里一立一坐有两道人影。
“琛儿?”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正是傅琛,身上穿的是月白衫紫云绣纹的锦缎华服,腰系玉带,一块质地极佳通透的璞玉垂坠在身侧,黑如墨染的长发难得盘成发髻,一根白玉簪子固定,整个翩翩美少年跃然眼前,如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这男主基因就是强大,怪不得日后能摘得邪魅狂娟京都第一俊俏摄政王的‘美’名...她肯定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钱夫人走进亭子方才回神,刚刚一直盯着他看了,傅琛穿的正是她先前送去的新衣。
“这套新衣服果然合适,你在...作画啊。”
余尧瞥见石桌上摊开的画纸,正是画了一半的芙蓉秋色,没想到八岁大的孩子智商高绘画天赋也高,关键还是无师自通。
“姨娘这身装束,很特别。”
“哈哈...方便跑步随便做的衣衫,对了,你风寒痊愈了吗?”
“已经无大碍了。”
看着气色的确好了不少,可能是换了新衣束发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更有精神,倒有几分雍容王爷那味了。
“昨夜膳时让你久等真是抱歉,日后我可会忙于生意经常出门,若是回来晚了你先吃就行,不用等我。”
“嗯,”
傅琛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放在一旁的请柬递了过来。
“这是早上陈府送过来的,陈太师也就是我外祖父过五十寿辰,这个月二十二,姨娘得以国公夫人的身份与我一道前去。”
如今傅国公府只有他们俩人,总不能让傅琛一个八岁大残疾的孩子自己去赴宴,那她这个‘主母’也太不像样子了,请柬中也是有她钱氏的名。
不过去陈府的话,不得不见到将军夫人陈二珂,她们上个月才结下的梁子,去陈府赴宴不知道会不会是自投罗网,设好陷阱等着让她难堪啊。
“姨娘若是不想去的话,到时候便以我身子为由,推脱了吧。”
少年眸色纯净的黑,没有多少情绪波动,貌似去与不去对他来说都不在意。上次与他姨母打起来惊动大理寺的事情,傅琛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是来问她的意见?
“即是你外祖父寿宴,又让人送来请柬,还是一道去吧。”
钱夫人如今也算国公府唯一的女主人,请柬都送到府里来了,就算傅琛因病推脱,她也不去,还真有点不合适。
陈太师乃当今圣上信赖的肱骨大臣,他过寿宴,能收到请柬的无不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钱氏也算沾了傅琛的光才有一个名号,不然谁会真的请一个由续弦扶正空有名头的诰命夫人。
“这个月二十二啊,还有十天,这样我回头好好挑选一下贺礼。”
这也算是钱夫人得到诰命之后,第一次以国公夫人的身份出席权贵世族的宴会,从一介商户摇身一变国公夫人,走进京都名流的圈子,也正是原文中钱氏噩梦的开始。
第一次见到陈珂便毫不掩饰的表现对她的不喜,余尧是硬碰硬的干上了,要是原身的话会有怎样的遭遇?在第一次参与陈太师的寿宴,钱氏便是被陈珂当众嘲弄。
原本也是娇生惯养捧着长大的钱大小姐,在遭遇京城贵妇们联合排挤嘲讽之下,难免自卑羞愤,这滋生出来的恨意加上原本对傅国公的怨愤,久而久之便使原本骄傲任性的钱大小姐变成了心思歹毒糟践遗孤的钱夫人。
原文中钱夫人这个恶毒后娘的人设,也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虚荣攀比变得自卑敏感,她自以为麻雀变凤凰,殊不知自始至终都是别人眼中看不起的低贱妾室,更没有等到丈夫的回心转意,成了深宅怨妇。
余尧神情自若,夸了几句画的真不错,然后沿着回去的道路快步的离开了。松散的马尾垂坠至腰间,芊背细肩貌似清减了不少,秀竹之姿态映入眼帘,直到转角不见了身影,傅琛才再次执笔作画。
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副背影,木芙蓉半遮半掩,也无法掩盖这身姿就是刚刚路过的钱夫人。傅琛放下笔,墨迹未干就将画纸交叠合上,算是弃纸一张了。
“不画了,回去吧。”
余尧是没有想到自己跑过去搭空闲唠几句,打断了别人作画的灵感,好好的一幅芙蓉秋色,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給毁了。
钱夫人回到院子,刚用完早膳,管家便过来送库房的钥匙,是国公府大库房的钥匙,国公府有东西两个库房,傅国公临走之前便将库房钥匙交给了管家保管。
朝廷前来封赏之后,钱夫人得了诰命,正式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按理这库房钥匙得上交出去,但钱氏也就得到了一把小库房的钥匙,大库房的钥匙給了傅琛,这也是傅国公的意思。钱氏也没什么意见,她钱家本就是做生意的,什么金山银海没见过,她原本嫁进来也不是图国公府的家产。
此时管家能送来这把大库房的钥匙,说明是傅琛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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