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很黑。
突然,安予笑着,捧着一个黑天鹅蛋糕出现在纪雾雾面前。
安予身后,一隽和澄一手上拿着一把发光的星星棒。
纪雾雾明显一愣。
“安予?”
映衬着微微发黄光线,安予脸色一点点淡了下来。
把蛋糕塞到一隽手里。
拉着纪雾雾直接上了楼,留下一隽和澄一大眼瞪小眼。
这……
主卧。
安予打开灯,关上门,看着纪雾雾,抬抬下巴:“脱。”
纪雾雾:……
“安予,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
“纪雾雾!你是不是当我傻!”
安予突然发火,瞪着纪雾雾:“你脱不脱?”
纪雾雾一顿,轻笑,带着笑的眼睛看着安予,安慰摸摸她的头。
“一点都不疼的,真的。”
安予红了眼睛,“你总是这样,每次莫名其妙的出去,然后带了一身莫名其妙的伤回来!
你每次都这样,只要受了伤,就喜欢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上!
你明明最不喜欢喷香水了,但只要受了伤,你就会用香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呜呜呜呜我就是气,我不在你身边,你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纪雾雾抬起左手,抱住哭的稀里哗啦的安予:“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去找季泽了吗?不小心摔了一跤,肩头被擦伤了,有点严重而已。”
无奈又宠溺的语气。
“这么大人了,哭成这样不知羞的?”
安予抽抽泣泣的,抬起头:“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就是喜欢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季泽呢?”
纪雾雾失笑,让安予坐在床上。
“真的真的,明天就带你去。情绪这么激动,怎么回事?”
把右肩露出来给她看,就一块不大的伤口。
安予这才放心,没注意到纪雾雾颤抖的右手和不肯脱下来的外套。
同时支支吾吾的,心虚,“我……我”
纪雾雾坐在椅子上,替她开口:“是不是坐飞机了?”
轮到安予说不出话了,心虚点点头。
纪雾雾冷哼:“我就知道,这么着急过来干嘛?你不知道自己坐飞机会发生什么吗?”
“别生气了嘛,我这不是着急你们嘛。我带了你给我配的药,坐飞机的时候一点都不失控!就是刚刚失控了一点点。”
安予连忙站起来哄着纪雾雾,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十分讨好。
纪雾雾撇脸,“行了行了,明天再说这件事,今天我不舒服,要早点休息,你去跟一隽澄一说一下,晚上你们玩。”
安予暗喜躲过一劫,站起来敬礼:“谢谢老板!老板早点休息!”
说完,立马闪身。
纪雾雾这才完全脱力,左手握紧椅子把手,发白。
额头上再次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安瓶里的药,是即时有效的,但第三个小时开始就会反弹,甚至比前面更疼上一倍。
纪雾雾脱下外套,里面的衣服,血迹斑斑,跟本不可能是小伤口。
闭眼忍耐,脸不正常的白,像一张透明的纸,扶着墙进了浴室。
纪雾雾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冷笑。
明天……
…
翌日。
纪雾雾坐在饭桌上,拿着碗:“等会让司机送你们去医院,我今天在家休息。正好,集团事情你处理一下。”
安予:……
一隽抬头,脸上担心:“妈咪,找季泽叔叔怎么会受伤呢?”
“对啊,妈咪痛不痛?澄一给你呼呼。”
安予也脸色不好望过去,“对啊,昨天晚上忘问了,你怎么找到季泽的?”
纪雾雾眉毛上扬,故意气人的语气:“想知道?磕头求我啊。”
安予:“谢谢,我不想知道了!”
本来还是多少有点担心,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正放下心来。反正她到时候可以问季泽,哼。
一隽和澄一:妈咪好坏哦。
纪雾雾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脸上沉了下来,接起一直振动的手机:“喂?把她带过来吧。”
五十分钟后。
十一个人围着纪雾雾,目光沉沉。
老大率先开口:“雾姐,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叫我们去?你一个人受伤怎么办?”
虽然是生气的,但他语气里可以听出来,更多的是关心和担心。
“就是就是!”
“雾姐,干嘛不叫我们?我们都说过了,揍人不用您亲自动手,我们上就好了!”
“对!”
纪雾雾抬手,示意他们安静,微笑着。
“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你们一定会过来的。但是这些人是国外的势力,你们在国外已经一年多没有出现了,渐渐抽身,现在出手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随意的生活就会被打破。
你们叫我一声雾姐,我就会承担起责任。再说,我就那么弱?几个人我就不能打了?”
纪雾雾心里微暖,你们想保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你们?
老大不爽抓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难受!”
“对!如果是为了雾姐,我愿意。”老三难得正色。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一群少年的赤诚热情的心,是闪闪发光的。
纪雾雾喉头有点酸,“好,我答应你们,没有下次了。”
小十一凑上来,小心翼翼:“雾姐,没有受伤吧?”
剩下的十个人,立即挺直了背,竖起耳朵,要是雾姐说了一句受伤了,他们立刻回去宰了那三十五个人!
“你觉得你们雾姐会受伤吗?”纪雾雾把他们反应收入眼底,眼角流露出不屑。
“哈哈哈,我就知道,咱们雾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小十一拍着胸脯,得意极了。
纪雾雾靠着沙发背,眉眼懒散:“行了,你们这一群人,回去吧,我还要跟故人一叙呢,算算账。”
众人闻言都知道什么意思,也只能恋恋不舍扒拉着门,默默离开。
小十一最后被老三塞进车里,不死心大叫:“雾姐,要打人随时联系我们,我们揍人专业毕业的!”
纪雾雾:……
五辆同系列的车极速驶离,与黑下来的天合为一体。
纪雾雾站在门口,无言片刻,走到温和暖面前,温和暖被老三拎下来还是昏迷的,靠在墙角上。
天暗沉沉的,明明才九点,黑云层层压着,黑得像墨水那样,浓浓的,随时都要滴下来似的。
看得人心里压抑。
这一切都显示这一场暴雨的即将来临。
纪雾雾从里面拿出一杯冰水,缓缓浇在她的脸上。
温和暖皱着眉,悠悠转醒。
纪雾雾拿出手机,左手不太熟练地点着屏幕,拨通一个陌生也没有备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