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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辞眼神暗沉幽黑,里面似有碎冰起伏,姿态却是懒散靠着太师椅。
节骨分明的手放在扶手上,精雕玉琢般的完美。
垂眼看着被压跪在地上的一排人。
单就是他一个眼神,眸光平淡似水,甚至毫无波澜,却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轻视。
气氛压抑到让人感觉时间静止。
那些被压制住的人不敢吭声,充满畏惧看着上座上的那人。
这可怕的掌权人……
霍深辞侧头语气平静,不咸不淡,好像这些人生与死都与他没有关系。
“这是最后一批人了?”
霍守霍近站姿标准,神情肃穆落后太师椅一步。
霍守恭敬低头:“是的先生,这是最后一批人了,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老规矩,带下去吧。”霍深辞声音没有什么波动,就像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
霍守却敏锐察觉到冷气。
“是。”
对着手下人点头,手下人压住他们带了下去。
那些人也不敢求饶,因为他们知道求饶的下场会更惨。
霍守看着人被带下去,对着霍近眼神无声询问。
霍近自然明白,摇摇头,示意让他去汇报。
霍守脸色不好看,犹豫不决……
霍深辞突然动了一下,不再靠着椅背,白皙的手指理着衣袖,白光落到他脸上,玉石般精致。
薄唇微抿,“还有什么事?”
霍守霍近紧张绷着背,有些结巴:“先生没……没什么!”
“是吗?”
霍深辞手改为撑着侧脸,抬眼看着两人,眼睛像是冰潭。
霍守霍近低头,不敢直视,有些颤:“是……是温小姐请求见您一面,给她机会解释。”
“解释?”霍深辞微动,目光闪闪,声音轻而淡,“她什么时候来宁城的?谁允许她来的?”
夹杂着怒气和不悦。
“是……霍老先生,我们的人消息延迟了。”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去墨堂领罚。”
霍深辞冷不丁开口。
霍守连忙应下,“我这就去通知,那温小姐还要见吗?”
“让她进来吧。”
霍深辞垂眸,优雅撑着扶手,手指微微收紧。
霍守和霍近对视一眼,先生真的生气了。
霍守退下,出门。
“把温小姐带上来。”
温和暖穿了一条纯浅色的淑女裙,腰间做了收腰设计,显得她腰肢盈盈一握,流苏垂落,行动间光芒闪动,奢华美好。
特意把头发披散下来,没有特意化妆,白净的小脸,一派纯净的样子。
“霍特助,好久不见。”
霍守一顿,怎么感觉温小姐越来越像以前夫人的样子?不过气质还是不一样。
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正常,点头伸手:“温小姐请。”
温和暖腼腆笑了一下,推开未关紧的门。
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霍近还在。
霍深辞背对着她,挺拔完美的背影,手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温和暖握着门把的手用力,眼神激动,快五年了,自己终于再见到他了!
忍不住轻唤出声:“深辞哥……”
霍近回头,见到温和暖的样子也明显一愣,反应过来点头致意。
“温小姐。”
温和暖收敛着情绪,看向霍近,“霍三助好久不见。”
霍深辞没有什么反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霍近,下去吧。”
霍近弯腰退下。
越过温和暖身旁,一阵熟悉的香飘来,霍近皱眉,没等仔细想,门已经关上了。
房间里。
温和暖眼神戚戚,爱慕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霍深辞。
“深辞哥,这么久没见了,你也该消气了吧。”
走到霍深辞手边,想要把手放在他手臂上。
霍深辞冷眼,握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丢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白手套。
温和暖猝不及防绊了两下,还好扶住了椅子。
抬头泪眼朦胧,“深辞哥,我知道知道错了!”
“你整成这样,以为就很像她了吗?”霍深辞眼里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
定定看了她这张脸三秒,冷笑。
藏在阴影里的半张脸,格外阴鸷可怕。眼里某种情绪剧烈不受控制。
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狠狠掐住她的下巴。
“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不敢保证温氏能像五年前那么幸运。”
眼底那种残忍黑怖的气息,冰冷得让人四肢僵硬,像是从头到脚被解剖,是可怕绝望的挣扎。
话音未落,霍深辞松开手,温和暖脱力趴在地上,受惊般喘气。
深辞哥变得比五年前更加残忍无情,手段狠戾。
直觉告诉她,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她不甘心,明明她先喜欢上的人,优秀完美,生来就是站在顶层的,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要不是那个女人眉眼中有三分像她,她能接近深辞哥吗?
还不是沾了她的光!诱惑深辞哥喜欢上她!她抢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深辞哥喜欢什么她都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温和暖趴在地上,长发遮住她扭曲的眼神,她为了深辞哥去整容,只求深辞哥能看她一眼。
深辞哥不是喜欢她吗?那她就变得跟她一样。
温和暖拉住霍深辞的衣角,眼角泪光闪烁,楚楚可怜:“深辞哥,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愿意成为替身的!
她不是死了吗?你还有我,暖暖会温暖你的!”
“死?你要是不会说话,这张嘴也可以不要了。”
霍深辞冷冷扯回衣角,巨大的压力感在房间里肆虐。
背对着灯源,逆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和俊逸的面庞,如同王朝的君主,深深吸引着她。
“还有我不愿意,而且你配吗?滚!”
温和暖难过咬唇,心里豁出去了:“深辞哥,明明是她有几分像我。你以前不是经常画我吗?我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呵,比?你没有资格!给你机会不要是吧?霍守霍近!把她给我扔下去!”
霍深辞忍耐着体内暴戾的怒动因子,双手握拳。
霍守和霍近连忙冲了进来,将温和暖拎起,把她架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深辞哥你以前明明爱的是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她有什么好的?深辞哥……”
霍深辞低着头,黑发散落遮住他的眼眸,投下的阴影如寒冬般阴冷。
摘下手套扔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涌,逃似的跑到洗手间里不停地呕吐。
手撑着洗漱台,一脸苍白,像一张白纸。
霍近先一步上来,拿着药跑到洗手间里。
“先生,您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