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之上,迟景修的浅色薄唇微抿,眼底晦暗不明。
木九见他不为所动,继续含泪劝说着:
“皇上!切不可因小失大啊,儿女私情哪有江山社稷重要啊!”
内心:今天苏倾一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我就不信在这种境地下迟景修还会保她!
木九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皇上,眼下百姓苦不堪言,明明有对策,为何还要犹豫呢!”
一干大臣又在底下嘀嘀咕咕:
“对啊,皇上今天是怎么了。”
“就是啊,这还用犹豫吗,一个下等小国的不受宠的公主罢了,杀了便杀了!”
“……”
木九的眼神坚定无比,大有一种迟景修不下旨他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的架势:
“臣夜观天象,今日就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佳日子。
请皇上下旨,杀了皇后娘娘祭天!”
迟景修猛的抬眸,凤眸带着森森寒意,目光随意地扫过大殿。
他不发一言,就静静地看着木九表演。
木九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皇上,切莫寒了臣民的心啊!皇上!下旨吧皇上!”
所有人齐齐下跪附和:“是啊,快下旨吧皇上!”
“请皇上下旨!”
“请皇上下旨!”
“……”
迟景修突然站了起来,随意拨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一开口,声线带着刺骨的寒意:“说完了?说完了就退朝吧。”
众人再次抬头的时候,明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的角落。
木九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妖女,一定是这个妖女使了什么迷魂计迷惑了皇上!”
“妖女该死,乱我朝纲!”
“国师大人,一定要好好劝说皇上啊,不能被妖女迷惑了心智!”
“……”
坤宁宫。
“娘娘,皇上来了!”
鎏禾靠在美人榻上,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的裙摆从榻尾处滑下。
她的头上插着一只金步摇,步摇垂下的珠子轻轻晃动。许是久卧,金步摇偏了些许。
见迟景修过来,鎏禾并未起身,只笑语盈盈看着他:“皇上是准备把臣妾杀了祭天吗?”
迟景修并未答话。上前几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
他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微微垂眸:“爱妃觉得朕会把你推出去吗?”
鎏禾浅浅一笑,低头随意摆弄着大红色丹蔻,漫不经心道:
“臣妾岂敢妄自猜测圣意。”
迟景修本以为鎏禾是在强行装作开心,微蜷的指骨僵硬了一瞬。
刚想抬头说些什么,下一秒却突然听到她内心的一句话:
狗皇帝是不有毛病,会不会杀我?你问我我问谁啊!
迟景修的脸色一秒黑沉。
还以为她会很难过,巴巴的跑过来安慰她。结果人家情绪一点也不低落,看样子开心得很呢。
搞得他差点就信了。
鎏禾不知她已经原形毕露,她正使劲揉搓着手里的帕子,内心还在诅咒着木九。
片刻,抬起头换上了一副笑容,坐直身子道:“皇上,臣妾恳请见国师大人一面。
还有……若臣妾能解了眼下的困局,请皇上允许臣妾提一要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