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朔作为基因贡献者,也去了手术室外,等待着一个奇迹的诞生,或者是对于自己的异能的来历又一个认知突破点。
戴仇臻的女儿戴墨菲也来了,那次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曾多次提到的贺朔真人,偏偏造化弄人,她在她前二十年里也无法想象到这样的情况——她竟然在她父亲的手术室外,对仅有一面之缘的贺朔一见钟情了。
当时还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戴仇臻也无法想象到,自己从发妻去世后一直娇宠的女儿竟然会对已有妻儿的贺朔产生不一样的心思。
虽然贺朔的确是拥有一张能当蓝颜祸水的脸、一身无比吸睛的肌肉、令人佩服的胆识和能力,但终归是有妻有子有家,这条标黄的警戒线已经告诉众人——贺朔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人。
所幸,这场基因手术很成功,戴仇臻的细胞因子能完美接纳贺朔的基因因子的融合,并且神奇的是,当戴仇臻缓缓苏醒后,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
“我似乎能预知未来。”
将戴仇臻围在中间的科学家们再度陷入了疯狂,而戴墨菲因为公司突然有急事,在得到父亲手术成功的消息后就离开了,没有亲自见证父亲的苏醒。
戴仇臻没有看到戴墨菲,眼里显而易见变得失落,那一瞬间,他不再是威名远扬的元帅,而只是个希望看到女儿在身边的父亲。
在那天之前,贺朔对老师的女儿戴墨菲的印象尚且只停留在“很乖”、“长得漂亮”、“很聪明”上。
听说她智商极高,在金融投资方面极有天赋,少年时就通过聪明的大脑赚了第一桶金,后来通过这一桶金建设了一家投资风险咨询所,当时她不过刚刚十六岁。
五年前,只有二十岁的戴墨菲已经是投资界小有名气的人了,女性、聪慧、独立,每一个标签都为她开辟了一条道路。
如今,二十五岁的她在p城拥有五家规模极大的公司,涉及领域包括但不限于化妆品创新、游戏设计、股票投资风险咨询、日用品生产、明星经纪,本人身价更是登上了福布斯百大富翁榜,位列第五十五位,成为了p城有名的女强人。
被这样的女性看上,贺朔表示很有压力,戴仇臻在知道女儿盯上贺朔后,也极力阻止女儿的进一步沦陷,想让她及时止损、尽快回头。
可是禁欲二十余年的戴墨菲一朝心动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她说她会等,等贺朔那个有严重抑郁症的妻子安详去世,她希望到时孤独的贺朔能看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她。
当时也在场的戴仇臻在听到女儿任性的发言后,已经知道结局了,因为他能清楚看到,向来处事不惊的贺朔第一次变了脸色。
贺朔第一次对女士不那么有礼貌,他语气不屑地回应道:
“戴小姐,你未免太过自信,就算我的妻子离开了我,我也不会看见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面色冷峻,没有和他尊敬的戴仇臻老师道别,而戴仇臻也羞愧地红了耳朵,在目送贺朔冷酷离开后,第一次直视他突然感觉已经陌生的女儿。
终是他教子无方,他心底自责。
可怜他亡妻去得早,留下尚且垂髫的女儿。常年他镇守边关在外,独自一人带女儿的妻子突然不得不被癌症锁在病床上。
向来硬朗威风的军人赶回妻子的身边,第一次颇不适应地抱起娇弱无骨的女儿,从襁褓到能叫人,他缺失了太多陪伴在亲人身边的时间,女儿见到他的第一面叫的是“叔叔”。
因为女儿不认识她的爸爸。
边关几十年安宁,同与妻女几年相守,孰轻孰重,对于身为军人的他来说,一目了然。
比能得到弥补的女儿,操劳致癌的亡妻更让戴仇臻愧疚,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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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成长是他唯一能对亡妻的回应,可女儿的变化……终究,是他的错。
一味的溺爱被他当作对女儿的弥补,长大后女儿却连基本的道德都无法做到,纵使事业上的成就再高,如果不会做人,那一切都是空想而虚幻的,一切都是在他看来无法接受的。
自贺朔黑脸离开以后,戴墨菲仿佛人间蒸发,在贺朔的圈子里彻底消失,但她还是出现在每一处公交车站的广告牌上、每一则新闻上、每一条娱乐小报上,似乎消失了,又似乎在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
戴仇臻在后来的日子里,面对贺朔也时有一些尴尬,但好在贺朔也不再提那件事,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太大变化。
有了预言的能力,戴仇臻常常会做梦,有时好梦或者噩梦,有一天竟然梦到关于贺朔和戴墨菲的未来,他向科学家们汇报梦境时没说的是——他梦到,他的女儿挡在了浑身鲜血的贺朔面前,被什么东西杀死……
不得不说,军人的直觉向来很敏锐,戴仇臻隐瞒下这一幕场景,并在后面的日子里,设法引导梦境往这一幕场景靠近。
终于有一天,他梦到了世界末日。
梦境里,他的视野被血色充斥,耳边是咆哮嘶吼、尖叫怒号,鼻腔里是铁锈、腐臭味,每一步都陷进被黑血浸润的土地,仿佛底下有恶鬼抓住了他的脚腕,将他向下扯。
直想把他扯进十八层地狱里去。
那夜惊醒后,他不再入眠。
那天白日,戴仇臻面色苍白地将梦境告知了科学家们,而后,不知道过程如何,一所秘密基地悄悄建立起来,深藏于人口最少的南城。
“小贺,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解决不了的,记得去y城南边找我,在北越街171号门口,报我的名字。”
戴仇臻消失前,曾到贺朔面前留下这句不知其意的话,后来整个人消失在了贺朔周围,已有两年没有相见。
贺朔左手肘搭在车窗边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这是他烟瘾发作的表现。
郑秋坐在中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神领会地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然后憨笑着塞进贺朔的手心里。
“菠萝味?”贺朔眉峰一挑,捏住棒棒糖的棒子转了转,语气颇为奇怪地反问道。
“肆哥,就这一个了,将就一下吧。”
郑秋无辜地睁着轮廓细长的鹰眼,故意逗弄看着心情不大好的贺朔玩儿,贺朔动作娴熟地撕掉棒棒糖的包装,将黄色的糖分固体塞进嘴里,白色的棒子抵着他的嘴角。
“谢了。”贺朔神情复杂,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他双唇闭合,抿了抿糖棍,贺朔将手上最不喜欢的菠萝味糖纸捏了捏,然后一言不发地塞进皮裤裤兜里,糖纸的模样隐约印出。
对于他来说无比奇特的味道像海盗入侵似的充斥了他的口腔,令他顿感神清气爽,比薄荷糖更有用,再多繁杂的思绪都被这种别样的体验挤压到角落里,贺朔此时才抛开杂念,正视目前他们面临的严峻局势。
“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是情侣。”而且脖子上的同款吊坠还刻着彼此的名字。
贺朔突然开口,打破了一片沉默,郑秋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贺朔突然提到这件事。
贺朔不做解释,侧头看向窗外,嘴里甜到发腻的糖果在他舌尖翻滚。
他刚才情绪低沉,其实是回想起早些时候离开队伍后他独自的经历——关于郑秋发现的一场咬人案。
啃咬对方的是一个高大男孩,右手臂外侧被咬得血肉模糊,女孩长得像一般学校里的校花,当时正抱着男孩任由他咬,见他“打扰”他们,女孩看着他眼泪汪汪地摇摇头,手臂圈紧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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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去攻击无辜的路人。
男孩对嘴边的血肉痴迷如狂,没有分半点注意在贺朔身上,接着女孩脸色开始发青,涎水开始涌流出来,淋湿了娇嫩的脖子。
不用一会儿,女孩伤口流出来的血液的颜色逐渐变黑,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从被啃咬处散发出来,男孩忘乎所以,还在继续动作,似是要将女孩的血肉都吞进肚里去。
女孩像是知道自己将要变成和男孩一样的怪物,她神情眷恋地看着男孩,似乎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她又箍紧了手臂,然后用最后一点力气请求般地看着贺朔这个陌生人。
贺朔没有顾虑地暴露出自己的异能,指尖冒出红黄相间的火焰,散发出炙热到灼面的能量,熊熊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女孩不再清澈的眼瞳里,为她逐渐呆滞的目光带上流光溢彩。
女孩神情微怔,而后可能意识到终于能得到解脱,随即对贺朔笑着做出口型:
谢谢。
像是听从命令,一场大火凭空出现,无情地裹挟住两人的身体。
男孩发出痛苦的吼叫,女孩把脸靠着男孩跪地的腿边,依恋地蹭了蹭,像是在安慰。
她眼眶迸涌出一串串晶莹泪珠,刚刚有了踪迹,又被高温蒸发到空气里去,火舌缓缓舔上了他们的衣角,接着是他们的半身,最后两人变成灰烬堆在一起。
有情人终相守。
贺朔眼神晦暗地见证着这一幕壮景,这是他少有对人使用火焰的一次,其实心里很乱,但习惯性地不表现出来。
男孩应该是为了保护女孩,用手臂阻挡什么东西的攻击,贺朔抬头扫视到原本男孩的位置往后有一条长长的血路,恐怕两人被攻击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想象一下,本以为自己和爱人逃过了一劫,却最终变成了方才那副场景,对于尚且清醒的女孩是如何的悲痛,对于已经失去自我意识的男孩更是如何的自责。
女孩濒死抱住男孩,不让他咬更多人,让他食人的愧疚只用对她一个人,来世也只用偿还她一个人。
这是最美的爱情,但不一定只有同生共死才能证明,当人死了,爱情再美好,也无法享受到爱情带来的幸福和快乐。
作为陌生人的贺朔为他们施以盛大的火葬,愿两人来世能做比翼鸟,恩爱不渝。
他用指尖轻松打火点烟,接着用力地长吸了一口,然后深深地吐出,他在设法将心底的郁结排尽,思索了一下,他拿出通讯器,打给妻子。
也许是年纪大了,恋家情绪比较严重,不管还有任何事等着他做,此时,他只想听听她的声音。
“嘟——嘟——”
在拨打过程中,贺朔想着妻子也许刚醒,也许在吃早饭,也许也在想他。
贺朔此时在四处无人下,才露出了一丝撩人微笑,是青春期的男生想念喜欢的人时会有的青涩的、害羞的笑容。
贺朔虽然人近中年了,但长相格外显年轻,所以违和感不那么过分,反而是他害羞地有些过分,冷白色的耳尖已经晕红了。
“喂,是老公吗?”没等一会儿,通讯被接通了,对面传来女人柔柔的声音。
“嗯,是我,老婆。”
贺朔发现嘴里还叼着烟,他慌乱地拿下烟,改两指夹着,然后不知所措地搔了搔头,组织语言,最后只能语言简单地回应道。
可说是简单,但他性感磁性的嗓音里深含的爱意、思念能让人酥了骨头。
“老公,这么快就想我了吗?才过了……两个小时呀,我这么有魅力的嘛?能让一个大帅哥这么想我,真让人开心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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