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也不是不对。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用勺子在西瓜上挖出好多个球球了。
慢条斯理地将那几颗球球吞下去之后，才说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说错了。”
“那黑纸并不是我想要的。”他望向一旁的姑娘，眉目之间多了些暖意，“那把剑的确是你应得的，所以你在剑中找到的黑纸它就是你的。”
“我……”
风似栖眉头锁紧，不是的，她的理解难道不是对方让自己当挡箭牌吗？
不过后半句话她没说。
他没再多做解释，冷眸扫过跟来的人，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他们要跟踪的话……有命跟就跟着吧。”
云逸已经起身，接过店家做好的饭，另一只手撑开布伞。
“走吧，你家的小孩儿已经饿扁了。”
好，那就不说了。
…………
这个时候的启灼已经被孟府的人送回客栈房间了。
风似栖问了下小二有没有看到启灼回来，这才敲开了她的房门。
“给你带了些饭。”她挑挑眉，“孟府怎么说？”
早上把启灼交给孟府之后她便约云逸去了寺庙，所以还不知道孟府查找的结果。
“于安哥哥给我查到几条线索，说让我慢慢找。”
说着递给她几张纸，上面写着潦草的字迹，瞅着那些繁体字，风似栖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几下。
这人的字几乎比自己的还差。她根据信上描述的内容，忍不住多看看启灼。
这隔挺的远啊，怎么就跑这里了……
好容易皱着眉头把那几张纸瞅完了，风似栖长舒一口气。
又是一个大工程。
“你看了吗？有什么看法？”
“于安哥哥说我要是想找回家就太远了，让我耐心找。”
“他说是一回事。”风似栖揉一揉太阳穴，“看了这些资料之后，你自己有什么判断？”
启灼视线在她和资料之间来回打转，最终老实回答。
“我不识字。”
“……”风似栖头都大了。
不识字吗？这小姑娘的情况好像不是一般的糟糕啊。
她起身坐到书桌前，等启灼吃完饭，最终开口道：“你过来。”
半晌。
启灼拿着笔，她不太会握笔，没看懂风似栖怎么把毛笔抓起来的。
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举了举手，“风姑娘，这样对吗？”
风似栖看她的手，大抵是没啥问题的，又指导她怎么拿笔更舒服之后，这才算是完事了。
“差不多了，你写吧。”
这样大概也行吧，她没怎么用过毛笔，也不知道怎么用才是最标准的。
对她来说，大概能够认识这个世界的字，并且别人差不多能认出自己写的字就可以了。
反正她对自己是没太多要求的。要知道最终会回现代，以后估计都不用毛笔写字了。
身旁，启灼跟着她刚才讲得那些话理解一番最终歪歪扭扭写出俩字。
风似栖看了看。
嗯，还行。然后又拍了拍她脑袋，先后指着她写的两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启灼。”
话说完便翻出一本话本字，是之前她看的那本故事集，出门的时候随手带了出来。
风似栖撩起散落的头发，弯下腰与她等高，“来，跟我读这行字……”
她一向认为入门的时候学得难一点以后再学其他的便能理解的更快。
何况启灼现在也不算小的，认知能力比刚上小学的娃娃们提高了不少。
何况要是在现代，她这年龄小学几乎接近毕业都说不准。
“你多大？”
启灼想了想，简单的算数她还是会的，最后喃喃了一句，“十岁了。”
应该是十岁的，离家的时候她好像隐隐记得有人说过自己三岁了。
以前的记忆她记得不多，但却记得自己多大。当时，因为那人对她极是温柔……这可能是她以前那段时光中听过最温柔的声音了。
风似栖站起身子。
十岁，也快到现代小孩子小学毕业的年纪了。
“没关系。”她揉乱启灼一头软软的头发，教她读着话本子最开始的行字。
许久又加了句，“你很聪明。”
启灼却因为这句话红了脸。
直到看她对那几个字认得差不多了风似栖才放手让她自己学着写。
她揉了揉腰，挪步回凳子上，“多写几遍，那些字写会了、认识了，便可以出去玩了。”
启灼点点头，坐在那块儿认真学习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感觉这些字认起来快得很。
是挺简单呢。
风似栖监督她学习了一会儿，便觉得又渴又困，这才想起回来前自己还买了一颗西瓜。
她将瓜留下一半，准备回去睡会儿，结果又在准备回自己屋子的前一刻忍不住止步。
终于折返回这层楼梯口处。
她双手抱着瓜也不好敲门，最后选择踹了几下。
这是白御夭的屋子，屋内的他正坐在窗上吹风。
他回过头，目光转移在门上。
她怎么来了？
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他眉头松懈开来，转而继续看向窗外。
“进。”
风似栖干脆用脚踢开门，一进去便见他坐在窗上头也不看自己。
将西瓜放在桌上，正准备开口问他。
白御夭却先开了口，“你这是稀奇了，居然往我这里跑。”
那可不。
听那话似乎知道她是谁了。
风似栖也没问他怎么没回头就知道自己是谁，毫不客气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这不是天热么，买了颗瓜请你吃。”
那人这才看了看那半颗瓜，好大方，半颗瓜！
呵呵。
“……你今日好生大方。”
她嘻嘻一笑，拿出小刀切了几瓣递过去，结果却只见他自己吃。
“白小宗呢？”
白御夭拿着瓜的手忍不住一顿，“睡着呢。”
它吃多了，在补觉，估计近期都不出来觅食了。
反正他已经认了，这东西就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哪里有好吃的就去哪里跑。
风似栖倒是没想到它睡觉去了，也不再多问，两人安静吃起了瓜。
直到瓜吃光了这才准备回房去，她走到门口，想了下说：“我就要走了。”
“这就要走？”
估计启灼学习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回去也打扰不了她学习了吧。
说走就走……他没来得及开口，却已经听出这话的另一番意思。
昨天便只见她一个人出来进去的，也不见窦七星。
“窦医师没见了啊。”
风似栖点头，“她已经走了。”
“那你们是要去哪里？”
你们？
风似栖门开了一半，莫名觉得他这话来的奇怪，“窦七星都走了，哪里的‘我们’？”
白御夭白她一眼，这话就没意思了，他又不是傻子。
食指指向她刚刚出来的屋子那方，“你拐来的？”
再不用多解释了。风似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启灼，但他说了这话，就证明他知道启灼这个人。
再说，什么叫拐？
风似栖哼哼一声，“路上捡的。”话音刚落那屋房门打开，启灼已经出了朝这边走来。
他瞧了眼启灼，唇边挂一丝了然的笑意。
“是她啊。”
风似栖抬头多看他几眼，“你认识？”
白御夭摇头，“不认识，见过一面。”
他只是恰好，见过她。眼看风似栖投来询问的目光，这才解释给她听。
“就是那家客栈，我给那男的身体里加了点东西，那时候见过这丫头的影子躲在墙角处。”
她想起来了。那次和白御夭碰面后，他是收拾了霍大一下下。
那时的她身体正弱着，没注意太多。
也没注意到启灼的身影。
现在想来，当初就不该留下他祸害人间。
白御夭下手还是轻了！
“你插手了？”
“哦，算是吧。”风似栖抬眸，望着启灼正走来的身影，语气淡淡，“反正后事交给孟府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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