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很暗,月光从树影的缝隙洒下一个个微小的光斑,投到了左手拿头套,右手拿剑的青年身上。
那青面獠牙的头套之下,竟还有着半张面具,面具是黑色的,有着白色的花纹,花纹因为太黑的缘故看不太清,但他的脸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极为俊俏。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又脱下了身上的皮毛,这时他整个身形才露了出来,他着着一袭黑衣,看起来很瘦,腰上束着松垮的牛皮腰带,衣服好像比较整洁,但是又有几处破洞,由此可见,他这些年过的不是很如意。风澜雨不自觉得在心中有了一丝心疼。
“跟我来吧”,赵丹青口中的二师兄便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住处,走了不远的一段,便到了一个不大的山洞里面,这山洞的洞口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有着很大的空间,看着平时是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在此居住。
四个人围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这时听听才看清楚,那黑色面具上的白色花纹,是两朵紫藤花,它们两个互相缠绕,争相斗艳,却始终是白色的,不似新鲜的花朵,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风澜雨先问起了话:“所以,你知道我们要来?”
赵丹青接着立马又问:“师兄,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你的脸怎么了,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程听听说:“那背后帮你出招数的人在哪里,他为何刚才没有现身?”
整整两个时辰,王雪佰将他与弟弟雪尘的故事悉数讲给了在座的三个人听。
他们兄弟俩个的故事源于一个小山庄,他们的娘亲来自修习仙法的地方,有他们娘亲的庇佑,村子一直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雪佰自小头脑不算怎么聪慧,于是在学堂总是要挨先生的板子,有时还要留堂,但是弟弟雪尘不一样,他从小机灵聪慧,在他还没上学堂的时候,放学一没看见兄长按时回家,就会跑到学堂安静的等待罚抄写的哥哥回家,母亲则在夕阳中静静地等待他们归来。
他们就这样一直安安份份的生活,忽然有那么一天,山庄里面来了几个自称修仙的道士,开始的几天那几个道士在山庄一直帮着修修补补,在村子里面帮忙做一些小事情,村民们以为他们便是好人。
后来人们人人隐隐约约的发现,那几个道士身上好像在破皮,没有做什么很费力气的事,身上却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像是得了什么怪病。好心的村民请大夫给他们看病,却看不出什么,后来只能请雪佰的娘亲去看看。
那天她们娘亲去的时候,就瞟了一眼,就知道他们染的是什么病了,她问道士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道士们咬死不说,她也就没有再多问下去,第二天便拿来了解药,给他们服下之后,没几天便好了,这几位道士对着他们家深深的表达了感谢之后,就回去自己的地方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来了一位修仙之人,眉宇之间很是英气,刚走到山庄门口就倒下了,看起来也得了那种怪病,好心的村民只好将他带到雪佰雪尘的家里,让他们的娘亲帮忙治病。
这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这次这位是修仙之人,病情恶化严重,服了好久的药都不见好,有一次他在河边饮了一次水之后,村子里面的人仿佛一夜间都染上了这个病。
其实最先被传染上的是他们的父亲王天逸,他不小心碰到了那修仙人的血,后来王天逸就一直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敢去,靠着病发现的早,自己的妻子医术高超,才把自己医好。
第二天中午,慢慢地人们开始从上到下的痒,力气大的男人还会把自己挠破皮,样子很是吓人,村民便都来家里排队。
他们的母亲知道自己医不了那么多人,便悄悄地把老大雪佰先送上了听听他们的门派,托付给了师父,还对师父说:“我家老大从小生病失了一智,习文对于他来说很有难度,但是他的武术天赋极好,希望长老能够助我一臂之力,雪佰的性命、粒尘剑还有剑谱就交付与您了。”说完还领着雪尘给长老跪下磕了两个头,便头也不回得走了。
雪佰攥着拳头说:“回到村庄之时,村民们都在村口等她,他们一个个脸皮都被自己抓破了,一个比一个怕,村民们质问娘亲,
为何你们家的人都染不上这个病?
为何这次这个治不好?
仗着自己有一点破医术就了不起吗?
外人都能治自己山庄的人却不给治?
你把自己的大儿子藏哪里去了?”
“娘亲一直都是菩萨心肠,她当然会想尽办法治好村民,但是她没有那么多的药引,她只好留下一部分药引之后,把村民交给爹爹,带着弟弟回到自己修习术法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们都不见了,她走到大门口转动了一下开关,进了暗室,才发现门派中之人都在密室里面,他们有的失了胳膊,有的失了腿,都被厚厚的绷带绑着,鲜红的血在白色的纱布上慢慢渗透出来,一片一片的红,渲染了整个山洞,让小小的雪尘刚见到便晕倒了。”
“雪尘醒来之后,娘亲便走了,留下他在仙灵山上修习仙法,娘亲也是狠心,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给弟弟留下。”
“又过了几年之后,我的剑法学有所成,便赶紧下山探望母亲,我没有想到见到的却只剩了一个衣冠冢。我找到小时候隔壁的李婆婆,她看到我的时候认出我是雪佰,抱着我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的话,李婆婆告诉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李婆婆说娘亲这些年一直拼命上山采药,起早贪黑,刚做好的药就被大家疯抢一空,但是山上的草药治标不治本,病症一直复发,越来越严重,就在最难的那个时候,不知道听哪个村民说,他看到最开始的时候,她救助的那几个道士是取了自己的血在药里面,他们好像是被根治了”
“这些年自己的病好不了,是不是她一直没有用自己的血来治?”
“怪不得她总是能治好别人的疑难杂症,是不是她的血有灵性?”
“她是不是舍不得自己的血,不想就这么多的人?”
“她真太自私了!”
【作者题外话】:再次讲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