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幼僖好奇问他。
秦陆白神秘一笑:“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幼僖也没有什么好特别收拾的,当下便跟秦陆白一块出了府。自然,为了不惊到府中上下,也免去了解释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府的原因,两人索性都选择了翻墙出去,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院墙外头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到二人上了车后,郑昊便打马前行。
马车内,秦陆白将事情大致与幼僖说了,她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云舒和百珍阁老板钱十三约定的两日之期已经到了,正是今儿晚。云舒已经独自先一步去百珍阁赴约,但因为不知道这个钱十三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了云舒的安危,他们今晚便是去保驾护航的。
幼僖问他:“可是光我们三个,能行吗?”
“谁说只有我们三个了。”秦陆白回望着她,“我早已经在暗处埋伏下了人手,能抓到钱十三背后的人固然是好,倘若抓不到,也要先保证云舒的安全。”
能正大光明的贩卖皇室随葬品,这个钱十三必不是只有胆子大这一点,如果没有猜错,这背后的人肯定身份不简单。
说不准,与宫里的某些人还大有干系。
此刻夜已深沉,唯有街边零星几处还支棱着小摊,但来往的人已经不多,便显得格外寂静。
眼看着已快到百珍阁,为防踪迹泄露,郑昊故意将马车驶进了一条巷子,跳下马车对里头二人喊道:“公子,郡主,咱们就把车停在这吧。”
里头一阵寂静,不多时,马车被一手挑开,秦陆白先行下了马车,而后伸出手,扶着幼僖下来。
此处是一条暗巷,没有人家,不止安静,两侧的围墙还很好的将月光遮住,正好能将马车隐在一片暗色下,不被人轻易发现。
“我们现在怎么办?”幼僖环顾四周,一时没有注意。
“我们自有盘算。”秦陆白说着看向郑昊,“你就别跟去了,在这里做接应,倘若事情有变,你再随机而动。”
“是,公子小心。”郑昊说道。
秦陆白拉着幼僖的手朝百珍阁的方向走过去,来得巧,在经过巷口的时候,往里看去,正好瞧见一抹白色身影提着盏风灯,不紧不慢地朝百珍阁的店铺走过去。
而那抹白色身影不是云舒,又能是谁?
隐在暗处,幼僖探头朝里头张望。只见云舒行至紧闭的百珍阁大门时,抬手在门框上敲了敲,三短一长,像是某种信号。
不多时,紧闭的店门被人从里打开,云舒迈步进去,方才露出门口站着的钱十三来。因他身材幼小,不过孩童一般,轻易就被云舒挡了个严严实实,这会待云舒进去,他方探头探脑的在四下张望,惊得幼僖和秦陆白赶忙将转过头,将整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中。
未久便传来关门的声音,待静等了一会,秦陆白才敢探出头去看。
只见店门已关,反倒是二楼紧跟着亮起了烛光。
幼僖扒着石墙看了一会,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秦陆白沉吟片刻:“先等等看。”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整个时辰,期间百珍阁二楼的烛光一直都亮着,但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静得好似无人一般。
时辰一久,秦陆白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尤其云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倘若被钱十三一早发现了他的身份,再布局埋伏的话,恐怕事情不妙。
秦陆白权衡一番,对着幼僖道:“情况有点不对劲,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看。”
“你小心。”幼僖叮嘱道。
秦陆白颔首,四下观望无人后,踏着夜色朝百珍阁走去。
正门不可行,端量了一番四周,秦陆白忽而提气跃上屋檐,稳稳的落在了房顶上。未免闹出声音引起下面人的注意,秦陆白只拨开房顶上的一片瓦朝下看,里头烛火通明,可扫视屋子一圈竟不见任何人影,不免心生奇怪。
再留意了一会,始终不见里头有人影浮现,细听之下也无谈话和呼吸声,这才确定了里头无人。
跳下屋顶,秦陆白往之前藏身之处走去。
幼僖始终留意着百珍阁的动静,见他走回来,立时朝他招手。待人走近了,便一把拽到围墙后躲好,确定四下无人才敢轻声开口:“怎么样?”
秦陆白神色凝重,轻轻吐出两个字:“没人。”
幼僖讶异:“怎么会没有人呢?刚才我们分明是看见他们进去的,而且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任何人出来,他们应该是还在里面才对。”
“可是我看得很仔细,里面确定没有人。”
一座二层楼的屋子,一楼采光不好,又是深夜,若不点灯便什么都看不见,应该无人。二楼倒是点着蜡烛,光线明亮,但里面确认无人。
可这样一来,两个大活人又能到哪里去呢?
幼僖听着也觉得纳闷,略微一想,忽然有了主意:“这百珍阁里面,该不会是有什么暗道吧?”
这句话提醒了秦陆白,他细细回忆过二楼的建筑,所有的房间统一打通,偌大一个二楼摆上了不少的博古架,但博古架虽多,却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却靠窗的一面,三面墙上都挂着文人墨宝,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别的装饰。
百珍阁正门面朝巷子口,后靠矮墙,左右无相连的屋舍,若是有暗道,这暗道又该通向何处?还是说,其实里面并无暗道,而是有着什么暗门?
“但现在无从查起,要是进去查看,我担心会惊动到钱十三,届时对云舒不利。”秦陆白思量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立时就进去的打算。
如今看来钱十三的的确确是有问题,但眼下云舒还在里面,倘若贸然行动,就怕钱十三来个狗急跳墙,到时候只怕护不了云舒周全。
秦陆白一时也没辙,忽听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看了眼天色:“天就快亮了。”
天就快亮了,但云舒还没有出来。
就在这时,二楼的烛火忽然熄灭,幼僖紧张地拽了拽秦陆白的袖子:“二楼的烛火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