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向军队出售预防以及治疗和疮的药物,还有一点极为关键的原因,房玄龄却是没有想到。
那就是陈牧生性疲懒,是个非常厌烦这种麻烦事的人。
此次虽说帮军队解决这个问题,多半是看在自家岳父的面子上,但也有意敲打他的便宜岳父。
所以为了能日后能清净点,少些这样的麻烦事,陈牧才会狮子大开口,开价如此昂贵。
他就是要间接的告诉自家岳父,自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的动的,他办事收费那是极贵的。
以后如果再有这些屁事儿找他的话,需多思量一番,看他是否能承受的了这样的代价。
然而这次的这笔生意,说到底陈牧也是赚了。
那些治疗与预防的药物,也只不过是陈牧闲时无聊做出的东西。
其具体的制作流程倒是也并不繁琐,若是与此前为长孙皇后制作的抗生药物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因此对于这等稳赚不亏的生意,陈牧倒是并不抗拒。
只不过与这军队交易,具体流程倒是与此前做生意有所不同。
以往商贾之间,做生意一般都是讲究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
货到钱清,两不相干。
但与这军队却大不相同,因为军中所需物资钱财,所有的开销自是要
经过户部的这一流程。
由于北方战事急需药物,陈牧这里只能将药物先行给薛家二子带走。
而他们为陈牧留下的却不是真金白银,而是一张上面盖有将军帅印的公文。
这公文上写有军方所在陈牧这里具体的花费,陈牧只需带着这公文前往各地官府便可兑换出相应的钱粮来。
陈牧此前倒是也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才在薛万彻用这种方式与自己交易,没有提出任何反对。
因此在交易结束之后,留给陈牧得到并非是钱银,而是这一纸文书。
这事儿陈牧倒也理解,放在现今,也就是一张欠条而已,相当于政府部门的应收账款的票据。
只不过陈牧的这个欠条上的金额有点大,足足十几万贯的钱财,就按照一贯的购买力相当于三千元计算的话,这张票据相当于几个亿的资金。
这么巨大的一笔款项,怎么能是一般的县府可以兑换的,毕竟一个县的税收加起来也就几万贯而已,一些下等县甚至于一年也就几千贯。
这十几万贯,就算将府衙掏空也难以全部付清。
因此当陈牧将票据送到蓝天县后,县令在看过之后,竟然是满头黑线。
虽说他不知陈牧到底是将什么宝贝卖给了军队,竟然能得到这么大金额,但是
这么大的一笔款项,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蓝田县的兑付能力范围内了,因此只能将此事推到了户部。
当然了,单凭陈牧一个人去户部,人家也未必会认他,因此蓝田县令只能让人带着陈牧与票据,去户部领取钱物。
陈牧也没想到会如此麻烦,索性就让陈忠出了趟远门,去长安一趟。
想来自己有这收据,那户部也不会不认,毕竟这事儿可是盖着军队的帅印不是。
这不仅仅关乎着官家的声誉,若是不与付清,日后谁还敢和他李李二做交易啊!
可是待陈忠带着这公文来到长安之后,却是久久未能得到户部的消息。
因为户部尚书唐俭此前早就收到了李世民的旨意,明里暗里示意他,朝廷不太想立即付清这笔巨款。
这让唐俭也有些头疼,作为一个秉公执法的他,何曾做过这等事情。
虽说上面的所写的金额,却是较为震撼,但若没有这李世民的安顿,唐俭哪怕是砸锅卖铁也得将其付清。
毕竟,这关乎着皇家的名声,也是对朝廷信誉的一种考验。
谁知李世民竟然会有这样的暗旨,这让唐俭也有些两难。
也正是如此,对于来要账的陈忠,他尽可能避开。
陈忠在这长安一连等了数日,最终由于未能得到答复
,也只好回去将事情告知陈牧。
当陈牧听说之后,便也品出了其中的意思。
“好嘛,这李二看样子是想赖账了!”陈牧喃喃道。
“应该不会吧少爷,好歹这关乎着官家声誉,想来这近年末,户部应该也是事务繁忙,因此才没时间理会我等小民这些琐事吧。”陈忠为其解释道。
“切,你还真信他户部的那些人的说辞。”陈牧冷笑道。
这让陈忠也有些不解,毕竟当时户部的人是这么和自己说的,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陈牧也不想与陈忠过多解释,毕竟这也仅仅是自己的看法而已。
这公文上数额这么大,户部不该对此视而不见,然而现在却是如此应对,想来是受到上面的暗中阻挠。
想透此事的陈牧,对于李世民的这种做法也感到极为不屑,他属实没想到,李世民作为一代明君,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这让他大开眼界,看来历史往往只是记录了胜利者光辉的一面,对于他们所具备的细小缺陷,倒是全都给隐藏了起来。
此番经历,让陈牧有些无奈的叹道:“唉,这朝中无人难办事啊!”
“少爷,此前您不是与魏大人交好嘛?”陈忠突然说道。
“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少爷,你与魏大人是结拜
兄弟,若是劳烦他帮着闻寻一下这件事,或许还有机会!”
陈牧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异性兄弟在朝中身居高位呢。
虽说当日二人结拜颇有些儿戏,但归根结底是真的,而且据陈牧对魏徵的了解,这个人刚直不阿,若得知李世民做出这等事,定会闹得他鸡犬不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有了计较,陈牧随即笑着对陈忠说道:“忠叔,你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陈忠听到自家少爷的夸赞,自是感到兴喜。
随后便继续说道:“少爷,但是您求魏大人办事,总归还是要付出一些好处的吧,不然人家堂堂当朝三品官员,怎么会无故帮您处理这等小事。”
陈牧听闻却摇头说道:“那倒大可不必,我对着魏徵可是了解的很,他这个人,也非是你能用钱财能够收买的,只要你占着正理,他自然就会帮你。”
陈忠一听,觉得不可思议!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家少爷不过才十几岁,还没有及冠,但对于人性的了解竟然如此的深刻,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随即便按照陈牧的吩咐,带着欠据便再次赶赴长安。
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去户部,而是去找御史中丞魏徵,让其上朝堂上向李世民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