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山眼睛也有些酸涩，“我知道，快回去吧。”
“父子情深啊。”杨卓笑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梁珹的眼神甩了过来，就像是……黑暗之中嗜血的野兽。
杨卓心里莫名一咯噔，他干的就是审讯的活，平常只有别人惧怕他的眼神，他怎么可能怕被别人的眼神吓到？
他突然发现，梁永山这个儿子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温良恭和。
只不过他真的掩藏的很好，将那份涉世已旧的锋芒，将那份凌厉，都掩藏在了他好脾气的外表下。
杨卓不得不承认，他看不够眼前这个人。
“你叫什么？”杨卓直接问道，他也并不想在喊他梁公子了，因为这确实对他不太尊重。
杨卓想，要是这个年轻人能有一条好的出路，以后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才。
“杨科长。”梁永山出了声，“你问我儿子名字干什么？这事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们还是走吧。”
杨卓：“怎么？以为现在不跟我说我就查不到了吗？”
“请你对他说话尊重点。”梁珹说道。
杨卓微微眯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到了我手里的人，至少得蜕层皮！”
“够了！”梁永山吼了一声，直接打开车门上了车，“走啊。”
杨卓哼笑一声，他很会拿捏人得心理，自然知道梁永山是不想让他在接着说下去，说的越多，他儿子就越担心。
杨卓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梁珹，“你告诉我叫什么，我对你爸就尊重点，怎么样？”
“梁珹。”梁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杨卓笑了，“珹？那个珹？”
“一个王一个成。”
“行，记住了……”杨卓靠近他，“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梁珹没说话。
“走了，zai"hui。”杨卓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
吉普车扬长而去，漫天的尘土眯的梁珹连眼睛都睁不开，可他还是拼命的睁大了眼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记住。
————
余非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梁珹会来找她。
看到梁珹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你，你这怎么瘦成这样了？”
梁珹：“我找你有事。”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余非嘀咕道，“你多讨厌我啊，我又不是感觉不到。”
梁珹：……
“对不起。”
余非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是为啥，她现在都走了，说这些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你帮我写封信送到石门村。”
余非：“啊？写信送到石门村？这是什么操作？什么意思啊？”
“聘书。”梁珹说道，“用中城科学院的名义写。”
余非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夫妻俩真是要上天啊？都把他当神仙了是吧？有啥疑难杂症都找他呗？
“伪造这玩意是要坐牢的。”
梁珹：“是我伪造，你只是帮忙。”
“你难道不知道帮人犯罪也是犯法的？”
梁珹不说话了。
“我不行。”余非直接拒绝，“我还上班呢，走了。”
“余记者，我想了半天，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是记者，你送信到家里，可信度比较高。”
余非：……
“邮递员送过去可信度不是更高吗？盖着中城科学院的戳，正儿八经的送到你手里，这才是正确的流程。”
“是这样没错。”梁珹很诚恳的说道，“但是没有印章。”
余非差点飙出脏话，合着在这儿等着他呢？
什么他是记者送信可信度比较高，全特么都是狗屁，就是弄不到印章，想让他伪造印章。
“你……我真的是，艹，一个被窝真的睡不出两家人来，你跟夏音音真的一模一样的！”余非被气的够呛，“我不帮，就是不帮，别想拖我下水。”
梁珹：“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尽力。”
“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不帮！”余非转身就要走。
梁珹却快走两步拦在了他面前，“我爸出事了，我需要去救他，但我没法给家里人一个解释，也没有办法去大队开介绍信，所以我需要这份信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家，才能去救我爸。”
余非脚步一顿，“你爸怎么了？”
梁珹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只有实话实说才可能打动余非，能跟他说的都说了。
“就算你不帮我，但这些事，麻烦你帮我保密，我妈知道肯定会受不了……村里人也会对我们一家排斥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转找苦难人。
余非忍不住叹气，梁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倒霉的事全跑他们头上了。
“我确实知道那么几个做假章的人，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管的特别严，要是被抓到那可能要吃枪子呢，所以价钱都挺高的，你有钱吗？”
梁珹依然很真诚，“你可以先借我吗？”
余非：……
得了，都特么毁灭吧！
————
每个城市都会有很多不为所知灰色地带。
平常人不知道，也找不到。
他们跟警察之间很默契，只要我不出这个地带，警察也就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在这个规矩中办事，一切都好说。
但谁要是坏了规矩，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处置流程。
余非带着梁珹兜兜转转的终于来到里地方。
这里是一小片的街区，只是房子都看起来很破旧，路上很少有人，家家都是大门紧闭，看起来也不想是做生意的样子。
路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具体也无法描述……就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很难闻吧？”余非问道。
梁珹点头，“是不好闻。”
余非乐了，“这是这里很特殊的一种气味，别的地方都闻不到，大家都说是人性腐烂的味道。”
梁珹：“……人性腐烂？”
“因为在这里做生意的的人基本都没什么人性。”
余非站在了一张朱红色的大门前，“进去别乱说话。”
梁珹点了点头。
余非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妖媚的女人来开门，画着这个年代少有的大浓妆，穿着也很清凉，至少瞬间让余非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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