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就是王守幸这句话。
这才是重点。
赌不起。
这五百人都是他的“宝贝”啊!
纵然消灭这些前来寻找他们位置的辽军,也不过才是这点斩获而已。为此冒着特种部队被咬住的凶险,实在没有必要。
除非是这些人里边有大辽国的那个四皇子耶律俟机还差不多。
战争,是风险主义。
“除非是耶律俟机在这,那咱们还能赌一赌。”
吕方说道。
然后便直接下令,“全体收拢帐篷!准备转移!”
……
利州东郡。
隆庆府。
京兆、庆元和京西三郡的禁军如今都已经赶到隆庆府内和樊继祖集结,并且以梓潼城为中心,在梓潼河沿线布置开四道防线。
这让樊继祖是信心倍增。
他们在这的人马就不比义军要少了,而在潼川郡那边,夔州郡的义军想来已经可以随时抄潼川的后路。
哼!
到时候就算他们在这边吃了败仗,潼川也必然会被拿下。
那些乱军没有了根据地,那就只有被剿灭的份!
而且这些乱军,休想赢过他。
梓潼城内。
如今两军隔河相峙已有数日的时间,樊继祖做为老将,也敏锐感觉到义军应该是快要发起进攻了。
他召集麾下的几支将领在城主府内开会。
他自己大马金刀坐在首座。
然后下面是一个个穿着甲胄的将领。
虽有的精神抖擞,有的大腹便便,但还是颇有威慑力的。
樊继祖素来不喜欢多说废话,待众将到齐后便说道:“诸军部署已经完善,据本将推测,那些乱军应该也按捺不住多少时日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召集你们到城内来议事,此议结束,你们即刻赶回军中,各自镇守各自的防线!本将不管你们这些年来是否有精心练兵,你们麾下的士卒是否真如你们所说的那般骁勇,就一句话!”
“谁的防线若是被攻破了,那就自己提头来见!”
“是!”
众将齐齐答应。
樊继祖又道:“另外本将再重新强调一遍!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乱军攻破咱们的第二道防线!咱们务必将他们阻击在梓潼河西岸,一旦他们露出颓势,本将会点燃狼烟!届时,你们便全军扑上去,和他们决战!将他们一举消灭!”
他的任务,可从来都不是挡住义军。
而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义军。
因为,朝中征集的粮草必须先满足边疆所需。他们这边,根本支撑不住多少时日。
也亏得是义军的准备同样不算太完善,并且得借着大辽、金奉、铁蒙还在边疆发动战事的这个时机,要不然,这场仗,连樊继祖都会觉得头疼。
“遵令!”
众将闻言,再度应下。
他们此时战意可谓是相当高昂的。
毕竟义军此前也没有打过什么出彩的仗,这些年来东躲西藏,早就给他们这些人留下了义军不过是乌合之众的印象。
在他们看来,这回义军虽然组织了十三万的兵力,但其实还是给他们送军功来的。
再者樊继祖的战略也可谓是相当不错。
据河而守。
待义军气势衰竭,趁势发起反攻。
这怎么看都没有输的理由。
……
梓潼河西岸。
近夜。
亲自督战的吕梁也将军中诸将叫到了自己的帐篷内。
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大的仗,要说不紧张,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将这份紧张深深的藏在心里。
众将进帐篷后,梁烯当仁不让坐在了吕梁的左手侧。
然后下面便是一众老将,再是如今掌握着不少兵马的成都、潼川两郡中的将领。
待众将落座,吕梁直接看向申建保,道:“申老将军,你说说这场仗该如何打吧!”
他虽是亲自率军出征,但知道自己的本事,所以实际上的军事布置一直都是申建保等老将在负责。
他们全是大渝朝廷出来的,对大渝现在的禁军也算颇为了解。
再有就是现在大渝禁军中的那些老将,譬如樊继祖。他们就算没有打过交道,也总知道些情况。
“是!”
“报!”
只申建保才刚刚拱手要站起身来,门外却是有道喊声响起。
有个士卒匆匆跑进帐来,浑身湿淋淋的。
他单膝跪倒在地,道:“禀报殿下!有潼川郡军情到!”
吕梁脸色猛地凝重了些许,道:“呈上来!”
那士卒将信送到他的书案上。
吕梁打开看过,偏头看向旁边如稳坐泰山的梁烯,“夔州郡的三万禁军已到潼川郡境内了,这会儿,怕是已经接近昌州。”
“无妨。”
梁烯却是笑道:“殿下不必忧心,只按之前的计策办便是。”
吕梁却是哪里能真正放心,又道:“王叔祖真有把握?”
梁烯道:“那夔州郡的节度使早已和我联络多年,他不会出尔反尔的。”
早在义军出征之前,吕梁、徐景年、梁烯等人自然已经讨论过成都郡、潼川郡周边的情况。
成都郡周边并无什么威胁和变数,潼川郡周边,却有夔州郡这个变数。
因为夔州和潼川接壤的地方太多了。
潼川郡的禁军若是调集出征,夔州郡随时都可以发兵攻打潼川。
而最后吕梁、徐景年还是决定把潼川郡的禁军全部调集到绵州,只留下守备军,正是因为梁烯的一席话。
梁烯说,其实夔州郡的节度使也早一心想要推翻梁翰民,光复前朝。
吕梁让潼川郡节度使吴建树继续增补新兵,不过是求个心安。
把潼川郡的空门全部露给夔州郡,也是将计就计。
让夔州禁军借潼川路过,而后突袭隆庆府东侧的阆州!
这才是他们的真正意图。
破阆州,即可绕到隆庆府北面,而后和梓潼河西岸的义军对占据梓潼城的朝廷四郡禁军进行合围。
有梁烯再度保证,吕梁当下虽然心里还是担忧,但也不好再说啥。
他勉强露出些笑容来,道:“有王叔祖这句话,那我便放心多了。”
说着冲申建保点了点头,“申老将军,请你继续说吧!”
申建保走到了帐篷正中间的沙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