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道:“走,去看看,我们先装作附近的百姓路过。”
两位伙计点点头。
等到了陶家门口,一名伙计上前敲了敲关着的木制大门。
可惜敲了好一会儿里面却没有任何声响。
陈掌柜顿时脸色不大好,住在旁边的邻居却开门出来看情况,见到陈掌柜三人,皱着眉问,“你们是谁?”
陈掌柜忙笑着道:“我们是陶永的远房亲戚,路过洛城,就来看看。”
邻居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三人,见这三人都是普通百姓打扮,这年纪长一些的也很有礼,松了口气道:“你们不用敲门了,陶永一家出门好几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陈掌柜心一沉,连忙继续问:“那您可知陶永一家去了哪里?”
邻居摇摇头,“不知道,他们一家人走的仓促,我也是昨日才发现旁边的院子空了。”说完,这位邻居就关了门,回了自己家中,不再理陈掌柜三人。
这消息来的突然,伙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掌柜的,这下我们怎么办?”
陈掌柜眉心蹙着,额头的皱纹都变深了。
他四周看了看,又偷偷让人翻进了陶家的院子里查看。
很快查看的人就从院子里跳了出来,“掌柜的,院子里没留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厨房里只留下了出摊的小推车。”
“将这件事立马汇报给曹护卫,让他派人来这里将尾巴扫干净,不要让燕王的人有任何察觉。”
伙计立马应是,快步离开了。
陈掌柜眯了眯眼,心中想道:看来王妃多半是离开洛城了,既然如此,鸢尾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又过两日,容十快步进了一里庄的后院,刚进门,他就激动的道:“白雪姑姑,找到鸢尾的行踪了!”
坐在沈千歌原来住的那间房里白雪立马放下手里的针线,惊喜地站起身迎了出来,“当真!”
容十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走吧,姑姑,我们现在就去。”
白雪姑姑来不及换一身方便的衣衫,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容十出府,到了门口,两人就跨上马,带着一批护卫朝着城外奔去。
容十边用力打了马边与白雪道:“人就在城外新庄的一处民宅里,我已事先派人去了。”
白雪忍不住也用马鞭用力抽打马匹,想让胯下马匹跑的快点再快点。
原本半个时辰的路,一行人居然三刻钟就赶到了。
到了新庄后,容十带着白雪姑姑直奔查到的那处民宅。
民宅已经被容十的人团团围住了。
两人到了门口就飞速下马,将马匹的缰绳扔给身后的护卫。
可是刚一下马,白雪就察觉到守着的护卫们情绪不太对。
容十心思没这么细腻,直接进了民宅,进了民宅,见自己的手下守在房门口,他问道:“人呢!”
手下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容十,“回统领,在……在里面。”
这是一间百姓之家普通的厢房,容十亲自将房门打开,走了进去,当看见里面的情形时,他愣了几秒后,猛然暴怒出声。
白雪姑姑心里咯噔了一下,快走几步挤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鸢尾躺在床上的尸体,她七窍流血,身体已经凉了,明显是被毒死的,且已经死了至少半日!
他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怪不得一向脾气挺好的容十都发了火。
这下是彻底死无对证了。
白雪姑姑惨然一笑。
容十吩咐手下将新庄整个村子都搜查了一遍,但是线索仍然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接不上了。
沈千歌与陶家人跟着商队和镖行这一路行的倒是一直很安全。
沿途都能听到燕王是如何赈灾的,处处都是对燕王的夸赞,大部分逃出来的洛城流民都已经回乡了,所以这一路变得安全又平静。
上天好似是知道燕王为洛城的百姓做了好事,赈灾之后一直是好天气,时不时下几场下雨润泽大地。
如今天气已不像是盛夏那般热,算是出门的好天气。
原本预估四五日才到裕州,商队这次只用了四日不到就到了。
商队将队伍带到了裕州的商行才停下。
沈千歌等人下了马车后,陶永将马车还给商行,一家人这才背着包袱找地方打尖落脚。
到裕州的时候刚到中午,几人随意找了个小馆子一人吃了碗面就罢了,吃完了陶永就直奔之前打听到的“陈子巷”。
陈子巷处于裕州城的北面,一行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他们一行六人,住客栈自然是不划算,既然要在陈子巷打听,那不如就在陈子巷租一处先住下来。
陶永找了间干净的茶馆,让妻儿和沈千歌现在茶馆歇着,他自己独自一人找附近租房的牙人。
陶永直过了一个半时辰才回来,回到茶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又接过陶五娘递过来的茶水一口灌下,喘了口气才道:“小姐,我在附近租了座小院,不大,但胜在独门独院,也比较干净,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沈千歌颔首,起身与陶家一家一起去陶永租的小院。
他们到裕州来,人生地不熟的,若是住那种大杂院人多口杂反而不好,那就不如多花些银钱住独栋的小院。
其实,陶永之所以这么想多半还是为了她考虑。
只是这样一来,陶永身上剩的银钱就更少了。
不管如何,还是先去租赁的小院再说。
小院就在陈子巷中间,推开院门,确实不大,院子里有一棵柿子树,现在已挂了青果,再过两月就熟了。
院子里没有水井,房屋四间,最边上有一间不大的厨房,厨房外放着一口硕大的水缸,刷洗的干净。
这院子还没陶家在洛城的院子大,房间里的家具也寥寥无几,窗纸陈旧,可胜在处处都打扫的干净,该有的床桌都有,他们带着衣裳被褥就能入住。
即便是个小院子,地界儿却比洛城陶家的要好,可见租这小院并不多便宜。
陶五娘是个闲不住的,放下了行礼,就让丈夫带她出去买些油盐酱醋和粮食,有了厨房,还是自家做着吃,比较经济实惠。
沈千歌关好了院门,就带着陶桃收拾房间和院子。
陶永和陶五娘回来的很快,可夫妻两手上却什么都没带,空着手回来的,他们神情落寞,陶五娘一进院子甚至直接瘫倒在地上,像是失去了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