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位沈二小姐居然用做猪食的海带做了菜肴呈上来……他这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逍遥王举着筷子有点纠结。
沈千歌瞬间就想到了逍遥王为什么是这副便秘的表情了,当初师傅教她用海带做菜的时候,给她科普过,她当时比逍遥王更不能接受呢,可很快就被海带的口感和效用征服了。
“王爷,猪是杂食动物,它不但吃海带,还吃苞谷米饭蔬菜,难道猪吃过的东西,人都不吃了吗?”沈千歌笑着看着逍遥王说了这席话。
逍遥王顿了顿,霎时恍然,只要是食物,又何必在乎什么动物吃过,整个大齐,还有许许多多的百姓连饱饭都吃不起呢!
逍遥王朝着沈千歌拱了拱手,“沈二小姐说的是,是我一时魔怔了。”说完,他率先夹了一筷子海带吃了起来。
排骨汤里的海带带着海带特有的海味,还有汤汁的鲜美,口感又滑又烂,就是老人也能轻易嚼动,排骨已经被炖的脱骨,肉汁渗入了海带里,鲜美异常。与平日里吃的排骨做的汤品完全不一样。
逍遥王先试着咀嚼了几次,随后嘴巴越动越快,最后只来得及朝着沈千歌伸出一个大拇指,就又夹了一筷子海带吃了起来。
要是猪食都是这个味道,逍遥王觉得自己每天和猪抢食也没什么关系。
他就搞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东西,渔民们怎么都拿它们喂猪呢!
这么想的逍遥王定然是没有吃过平常人做的海带。
他一动筷,大家都开始动了。
沈千歌这几日虽然在偏院小厨房里研究干海货做的各种菜肴,但是端到桌上让大家品尝还是第一次。
从大家的吃相就能知道这干海货的潜力了。
众人吃了些,垫了垫肚子,沈姑姑才吩咐旁边的白嬷嬷打开酒坛。
酒坛上的红布被白嬷嬷在旁边的小几上一掀开,顿时一股诱人的酒香飘散出来,混在饭菜香味当中特别明显,让人忍不住抽鼻子的那种。
逍遥王忍不住夸赞,“好香的酒,至少有十个年头了。”
沈姑姑笑着道:“整整十五个年头了。”
她这么一说,沈老夫人就扫了女儿一眼,十五个年头的陈酿,那只有女儿院子里桃花树下的那些,老夫人眼睛微微发热,她的青儿既然能挖出这酒,说明她是真的看开了。
沈千歌听到这是十五年的陈酿又注意到祖母姑姑的表情,心中微讶,随后瞬间恍然这是什么酒了。
前世姑姑最后郁郁而终,临终前,她跪在姑姑床边,姑姑与她交代临终遗言的时候说,让她将宁寿堂她住的院子里桃花树下的酒挖出来,倒在她的坟头,那酒是姑姑专为女儿埋的女儿红,本想等着女儿出嫁时拿出来待客的,可惜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了。
现在姑姑提前把这酒挖了出来,而今日来的客人恰是她的未婚夫燕王。
姑姑是当真将她当亲女儿看待了。
沈千歌顿时眼眶热起来,只是这一世的自己还不知道这些,不能太过表现出来,可沈千歌还是没忍住用公筷给沈姑姑夹了块鲍鱼。
沈姑姑好像有所感,她微微揽了揽沈千歌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酒是姑姑埋了十五年的,本是给你表姐留的,但是你表姐没这福分,你与我的亲女儿也无异,所以今日才将这酒挖出来。”说着,沈姑姑看向燕王,“燕王殿下,日后千歌去了王府,还望你善待她。”
沈姑姑亲口说了,谁都没想到这酒还有这般的故事。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逍遥王心疼的恨不能给沈姑姑递帕子,不等燕王说话,就劈头盖脸道:“你如果不好好对待沈二小姐,皇叔也不会饶你!”
燕王:……
以前一年都没一次联系的皇叔,什么时候也要来管他的事了。
倒是老夫人听到逍遥王这句话,扫了自家女儿一眼,又看向逍遥王,顿时看着逍遥王的眼光就变得挑剔了。
逍遥王猛然被老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浑身都紧张起来。
还好白嬷嬷给众人倒酒打断了这奇怪的气氛。
陈年的女儿红,当初埋下的时候就选了市面上最好的酒,现在在地下埋了十五年,当时装的满满的酒坛子经过时间的洗涤只剩下了一半,可酒香却愈加的浓郁和醇厚。
米酒,虽然年数很多,但度数并不是特别高,就算是女儿家也能喝。
就连老夫人,白嬷嬷给斟了一杯。
端午佳节,好酒好菜,客人知情识趣,这顿饭吃的热闹又开心,气氛比起正院花厅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沈大管家与沈景晏匆匆赶到宁寿堂,刚要进去,却被逍遥王的护卫拦住。
如果是沈府里的小厮,沈景晏还能呵斥,可拦着他们的是逍遥王的护卫。
沈景晏放下面子,好声好气道:“不知王爷来了府上,我是来替我爹请王爷过去叙叙的,还烦请小哥进去通传一声。”
护卫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景晏,笑了一声,“沈少爷,不是我不进去帮你通传,实在是王爷吩咐了,就算是有急事,也要等他陪着老夫人用完了饭再说,若是您不建议,可以等上一等,等里面吃完了,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通传。”
这护卫不说他还没觉得,护卫一说逍遥王在里面用饭,他好似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次不但有饭菜香,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闻这味儿,这酒的年份恐怕都不会少于十年。
这话要是燕王交代的,沈景晏一定立马掉头就走,可惜这话是逍遥王说的,为了沈家,为了他以后的前途,他还就不能不等。
“那麻烦小哥了,等里面用完了饭,您一定要第一时间帮我传话,我就在门口等着。”说完这句话,沈景晏当真走到了旁边的石亭里坐下,候着了。
护卫朝着沈景晏扫了一眼,轻嗤了一声,重又笔直站在了宁寿堂门口。
沈景晏先让沈大管家去通知父亲了。
自己一个人坐在石亭里,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今日起这风,不断的将宁寿堂里的香味送出来,他早上就没怎么吃,中午还没吃上两口,又被父亲派来,肚子里空落落的,还要闻这菜香酒香,简直就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