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之间隐约听见鸟鸣声,白玉铺成的瑶台上赫然耸立着一座神殿,金光万道,瑞气腾腾,飞檐陡峭,紫柱金梁,一张青玉做成的书案上放着一盏灯,微弱昏暗的灯光忽然闪烁了几下,绚烂夺目异彩纷呈摄人心魄,像流星划过漆黑的天际,像春风吹拂少女的心田。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正一前一后的飞驰而来,后面的那个手里还拎着一个铁勺。“呼---小十六,没事没事的,聚魂灯更亮了,这是神君快现身了。”俊美的男子一边说一边跪坐在聚魂灯跟前一眼不眨的盯着看。
“唉!九歌,都快吓死我了,神君在时空之间穿了十六次,死了十六次,没有一次能够活过25岁的。其中有10次是为了拯救别人而死,1次是被人害死的,2次被负心汉逼死的,最后3次也是最糟糕的居然是活活饿死的!我靠!这传出去是多么大的笑话啊!神君居然会饿死?唉!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那些蝼蚁们的福禄寿喜全都变成自己的呀!为什么要饿死自己呢?”十六叹气到。他眉目清秀身量略矮,美中不足的是鼻梁上有几粒小小的黑痣。
“蝼蚁的命也是命。你忘了神君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
“---教导嗯---头痛啊!唉!---灵台混沌魂魄三分。那照这样下去神君何年何月才能回魂啊?”十六忧郁无比,25岁之后是可以尝试用聚魂灯把魂魄强行抽离凡人身体的,可他们伟大的神君却没有那一次能活过25的。
“快了。你没有发现神君这次学聪明了吗?”
“聪明?呵!上次见义勇为一人敌六救了一个恶人还被讹诈了20万,穷的都要卖肾了,我还想着他下次兴许就不会再逞英雄了。可你看看啥结果---他这次又为了救一个贫民一头扎进河里差点淹死。唉!那些蝼蚁们都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他为什么就学不会视而不见呢?你看看别的神君谁管那些蝼蚁们的死活啊,他们坐在高高的神台上睥睨众生过的多好啊!唉!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们的神君就是一个傻子呀!”十六盯着聚魂灯后面的留影幕说到。
“胡说八道,你只看见他救人了,没有看见他挖自己身上的金鳞吗?换了以前,他肯定是直接上吊或饿死得了,哪会想到用金鳞和血玉卖钱啊?这次是历史性的进步了!”九歌拍了一下十六的肩膀。
“嗷---痛---”十六蹙着眉头捂着肩膀低吟一声。
“又挨打了?---这群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王八羔子,我现在就去灭了他们!”九歌扒开十六的衣裳看了一下心疼不已。
“别,千万别去,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我?我们现在应该避其锋芒韬光养晦才对。---唉呀不好!你快走,他们来了。”十六看着九歌脚踝踌躇到。九歌的左脚踝上戴着一个乌金咒环。
一股股的黑云从远处飘来,一丝,一缕,最后铺天盖地的汇成一大团朝神殿逼来。
“你也保重。---”九歌无奈的看了看外面说着化形飞了出去。
十六把聚魂灯上的白玉灯罩捡起放好,拎起地上的铁勺一溜烟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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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腚半眯着眼斜靠在沙发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老崔来电话了,说是总部准备在原先的纪律督导委员会之上在成立一个独立的部门---恪尽职守爱岗敬业倡导精神文明建设风纪突击队,简称精风突击队。成员一半有各大股东推荐,一半从员工中选拔,只要是涉及公司的人和事都可以查处,权限无上限。要金腚有个思想准备。不言而喻,这是在敲打金腚的。外面谣言四起,有的说金腚只是其中的一个股东,她只是借黄大朗的贸易公司敛了一点小财,还有的说辉腾贸易就是牛金腚开办的,网上甚至还贴出了一张辉腾公司的营业执照,上面标注的法人代表就是牛金腚,更有甚者说素秋几次被害幕后的黑手就是牛金腚,为啥啊?丢卒保车杀人灭口呗!金腚叹了一口气,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她摁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钮,牛凌霄进来了。
“你喷叔现在怎么样了?”
“嗨,洗了胃后没啥大事。他就是胆小吓住了,医生说休养一年半载的就没事了。”
“你记得给他们打个招呼啊,等他身体差不多了给他换个清闲一点儿的工作,另外再给你喷叔喷婶捎句话,就说素秋的事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公司也没有收到任何检举揭发辉腾公司的信息。往后多收敛点,再惹是生非就自作自受好了。”
“我这就去。---呃---”
“还有事?”
“---我柱婶打电话说没钱了---”
“又没钱了?你们上次给她家捐了多少?”金腚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田不平太贪了。她在医院不管照看金柱,就背了一个包坐在板凳上等着别人捐钱。所有沾亲带故的都知道金柱过的不好,看见他那副样子难免心生恻隐,少则500多则5000不断给她家捐钱。
“那天我们16个人一共给了柱婶34000。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哼---她怎么说的?”
“她就说让你再想办法借点钱给她,还说要借我们几个小辈的钱。”
“切---别管她,那几粒药你让人送了没?”金腚不放心,那几颗救命的药太珍贵了不得不用心。
“早就送到了,当天我就让人坐飞机给她送到医院了。”
“嗯,那就好,---几点的飞机。”
“还有50分钟,您还能休息20分钟,到点了我叫你。”牛凌霄看了一眼手表。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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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缃绮---顾缃绮---”门被敲得duangduang响,缃绮头痛欲裂,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头,“谁呀---”
“说了八点半出发,这都几点了?啊?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快点儿开门---都等了你快俩个小时了,这要是换了别的领导非得罚你的吐血不可---”文锦在外面不住声的喊。
“---噢---噢噢噢---忘了忘了忘了----”缃绮赤着脚开了个门缝,她眼睛肿着,头发乱蓬蓬的茅草窝一样,扣子扣得扭七裂八。
“呵呵---云髻半偏新睡觉,衣裳不整下堂来。---都十点多了,顾助理,你可真是好睡功啊!”文锦戏谑的笑着,一点儿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噢稍等片刻啊---五分钟搞定---duang---”缃绮一下子甩上了门,她心里嘀咕了一句‘大概就会背这两句酸文了吧,还装文化人了,切自来熟!---’文锦只感觉到一股飓风擦着鼻头就扫过去了。
五分钟后,门开了,缃绮出来了,头发用发簪松松的挽着,两手在脸上随随便便拍了几下把润肤膏涂抹干净。“好了,可以走了。”
“---我终于知道为啥你男朋友和你分手了!呵呵呵你太糙了---”
缃绮狠狠一个白眼翻过去。别人都是背后才说人是非,这人为啥总是当面说出来呢?我和你有那么熟吗?
“呵呵呵还不让人说了---”
车就在下面等着,缃绮一上车看见小蓁坐在后座上不禁愣了。“咦?你不是坐飞机的吗?怎么在这里啊?”
“我恐高。呵呵。”小蓁笑着眨了一下眼。
缃绮瞬间明白了,她是想和傅文锦同行啊!缃绮拍了一下额头,:“噢哟,我忘了,我得坐前面,我晕车。”她从后面下去,绕过去开了前车门坐上去。
傅文锦嘴角歪了歪不置一词坐到了后座上。
“缃绮,静好打电话说阿姨把邻居家的玻璃砸了还咬伤了人。静好和小晖把阿姨送进医院了。”小蓁说到,缃绮手机关机,静好只能打给她电话。
“啊我妈咬伤人了?怎么会?”缃绮一听头就大了。柳依依给的药她当天就发快递了,估摸着今天才能到家。
“静好说阿姨狂躁的很,她一个人根本就困不住她,后来叫了小晖和路人帮忙才把阿姨送进医院。---你别担心啊,现在已经平稳了,刚才静好说阿姨打了镇定剂睡下了。”
缃绮忧心忡忡,静好买的药剂是以前医院的处方药,药效当然不能和乐善堂的药相提并论,可喝下去还是能减轻痛苦的。缃绮清楚的记得妈妈服用以后除了打瞌睡精神状态一向是平和的,从来没有过打砸行为,更别说咬伤人了。难道是出现了耐药性?好像也不对,那种药最多服用了又小半年,后来柳依依从乐善堂给拿了药,就没再吃了,难道是乐善堂的药有副作用?---她心脏紧缩,紧张的用右手不停的搓揉按压左手。
“---开快点儿---晚上还有个紧急会议哩---”傅文锦在后面对司机说了一声。
“好咧---”司机一踩油门,细雨中一道黑线歘的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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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最新报送的消息,薛霏霏竟然给老崔毛遂自荐想要加入精风突击队,真是看走眼了啊,这精风突击队八字还没一撇哩她就想往里面钻?没想到这死妮子还有这一手哩!一路上金腚怒火中烧,正是下班时间,金腚隔着车玻璃远远的看见公司大门围着一堆人,心里积压的火气又烧旺了许多---门岗看的什么门?那么多人堵着那大门口号丧啊?平日就是对他们太好了,蹬鼻子上脸的,就是欠敲打。
“嘟嘟嘟---嘟嘟嘟---”司机狂按着喇叭,都是公司的员工,一看这车知道是金腚的座驾,赶紧往两边退给金腚闪出了一条通道。
“咦?---嘿嘿---是薛霏霏诶!---她的行为影响到公司的声誉了我有权过问一下---嘿嘿嘿落到我的手心里了嘿嘿嘿---”金腚心中一动斗志瞬间昂扬勃发,一个黝黑健硕的男青年拽着薛霏霏的一条胳膊,任凭薛霏霏又是踢又是骂的那青年就是不撒手。金腚下了车走黑脸青年跟前问到,:“怎么回事?--”
黑脸青年看了金腚一眼没有回答。
薛霏霏看金腚来者不善赶紧先发制人,:“他是我前男友,我们早就分手了,他一直纠缠我。切---无赖啊你,苏溪亭,你在这里堵了我三天有意思吗?放手,是男人就给我放手。”薛霏霏转头骂到试图再次挣脱苏溪亭的桎梏。
“是这样吗?---苏-溪-亭。”金腚不紧不慢的问到,嘴角似乎还破天荒的笑了一下。
“不是。”苏溪亭似乎不想多说。拽着薛霏霏的胳膊往外拖,想离开这里两个人单独说。
金腚怎么会放他这样离开,一伸手就拽住了薛霏霏的另一条胳膊,“呵呵---我们公司门口还想强抢掳掠啊?怎么滴?求爱不成,就准备抢回去小黑屋里面囚禁起来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只是债务纠纷。”
“噢?---她骗你钱了?”金腚立刻来了兴致。
“我没有。上个月法院就判决了钱都是我的,他就是想钱想疯了想污蔑讹诈我。---放开放开我你这个疯子---王八羔子神经病。”薛霏霏气急败坏的骂着。
“霏霏,做人要讲良心啊!你手里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那30万是我父母的血汗钱,20万是我赚的钱啊。”
“王八羔子你乱说什么啊?什么你的钱,那都是我的钱我的钱。法院都判决了你还不死心吗?”薛霏霏简直气疯了,当着领导们和这么多公司员工的面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放。
“慢慢说别着急。你的钱为什么会在薛霏霏那里啊?”金腚继续点火。
“我们准备结婚买房子哩,我父母把老宅子卖了20万,借了亲戚10万都给了我,我就交给霏霏保管了。准备凑个首付买套小房子。”
“哦---那你的工作什么的钱也给她保管了?”金腚诱导着这个一看就是傻帽的黑脸青年。
“嗯,我们恋爱两年了,她保管着我的工资卡哩。后来她说转款什么的不方便,就把钱都取出来存到她卡里了。”
“别听他胡说,一个穷酸他哪里有钱啊?他就是穷疯了想坑死我。人渣!”
“举头三尺有神明。霏霏,说谎会遭报应的。”
“那就叫它报应我好了。反正钱在我的卡上就是我的钱,法院已经判决了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金腚看了看苏溪亭又看了一眼薛霏霏心中了然。这个死妮子真够狠啊,这么老实的男人也舍得坑!她眼珠转了一下看向男青年,“苏溪亭,那你想怎么解决?”
“---我?我就想着让她把我父母的那30万还我就行了,因为这事我妈还在医院住着呢,我的那20万我不要了,她跟我谈了2年恋爱就当分手费算补偿她了。”
“休想!那是我的钱。你一个穷酸,还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你也不想想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几个钢镚?你去哪里挣那20万啊?哼哼,还分手费?人家那大佬分手费最少都是以千万计算的,你觉得你配吗?”霏霏气的口不择言了,越想尽快脱身越脱不了身。
“苏溪亭,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工作几年了?”金腚问到。
“一个月3800,工作两年了。”
“呵呵,两年?一个月3800,嘿嘿嘿别说20万了,你就是不吃不喝两年都挣不了10万啊?---说谎了?”金腚笑眯眯的。
“没有,没有,除了工资,我还有我在外面补课了,周六周日还有晚上我都不休息的。不信你问问霏霏。”
薛霏霏愤然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扬了扬,:“苏溪亭,我可都录着音哩,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吗?在编教师在外面补课赚外快可是要被开除公职的!你说话掂量着点儿啊。”
“你---霏霏,你怎么能这样?你忘了这两年我家里是如何供养你的啦?”苏溪亭气的脸都张红了。
“没时间和你废话,你到底走不走?---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走,我就把这录音投诉到教育局,丢了饭碗你可别怪我啊!”
苏溪亭攥着霏霏的手腕子慢慢的松开了,“霏霏,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世间是有因果的,你往后就自求多福吧,再见。”他往墙边走了几步,弯腰一手拎起了地上的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吃剩的半块面包和几根火腿肠,一手拿起了一个大号的水杯。看样子还真是打的持久战哩。
竟然就这样走了,为啥没有打起来呢?草包怂货!要是他能踹薛霏霏几脚就好了。金腚心里有些不甘心她冷着脸对薛霏霏说到。;“个人私事自己私底下解决,丢人的事别闹的全公司都知道,自己不要脸面,公司还要名誉呢!切---胡总杨总,我觉得往后公司再招聘时需要加上一条---品行不端者不要。特别是那种有案底滴---你们觉得咋样?”
“呵呵呵---”
薛霏霏一脸阴沉。金腚的话是一柄利剑,唰一下就穿了她个透心凉。
金腚duang的一声一脚跺在了大门上,:“宋金宝---你们整天看的啥门?闲人都把大门给堵死了,你们那头顶上的眼睛是瞎吗?罚款100啊!”
宋金宝慌慌张张的把门给打开了,门房里面有监控,外面的一举一动他们在里面都能看见,之所以不出来是出去了触了金腚的霉头。这个叫苏溪亭的守在这里快三天了,就为了能堵住薛霏霏,蹲在一边饿了吃口面包渴了喝口凉水看着挺可怜的。他俩的事情金宝也听人说过,知道苏溪亭被薛霏霏算计了,还知道苏溪亭的妈妈气的都发病了,老实善良的人就那样,被人欺负了只会自己生闷气,金宝心底是希望苏溪亭能堵住薛霏霏要回钱的。所以他们门卫都假装看不见一直不撵苏溪亭离开。这次比较倒霉碰到刀刃上了,窝在里面没能逃过一劫。
“---呃,那个---”宋金宝嗫嚅着。
“有话就说。”
“你侄儿在你家门口等着哩!”
“牛大壮?---他来干什么?”金腚心里头刚发泄出去的一点儿火气现在又回来了。牛大壮身材长相形似田不平,性格却像金柱,胆小怕事懦弱无能。这会儿牛大壮正站在金腚小楼的门楼前往这边张望。一瞅见金腚就跑了过来,;“姑,姑,你去看看我爸吧,我妈昨天晚上把我爸又摔到地上了。”
“为啥又打架?她急着当寡妇还嫌他死的慢啊?”
“我爸说反正也是等死想出院在家舒坦几天是几天,我妈不叫,说还有亲戚没来医院看望他哩!”
“是惦记着别人送的东西和钱财吧!哼!穷凶极恶的东西---我让人送回来的药没有吃吗?”金腚嗤之以鼻,大街上有好几个被打成残废的老弱病残天天跪在地上乞讨,讨来的钱都进了他们背后老板的腰包。现在金柱就是那卖惨讨饭的,田不平就是那幕后数钱的,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她吃的是金柱的精血和骨肉。
“吃了,就是吃了我爸才能坐起来说话了,原先一直在床上疼的只能哼哼哩。”
“---唉!---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开完会就过去。”
“你可一定要过去啊!”
“去吧---”金腚一脚踢开了门,这老天爷咋恁偏心哩,碰到的事为啥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呢?哼,一群吃闲饭的,院子里有一片树叶没有清扫干净?金腚用两根指头在桌子上划了一下凑到眼前一看:哼哼,桌子上的灰都没有擦?这是当我眼瞎吗?她啪的一摁桌子上的按钮大声嚷嚷着,:“我才几天不在你们就想偷懒了?地也不扫桌子也不擦?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回来连个干净的地方坐坐都不能?我养你们一群废物当点心吃啊?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我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给你们开的工资这么高待遇这么好,你们还不珍惜?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这点儿道理你们都不懂吗?非得要开除几个你们才能懂的珍惜和害怕吗?哼!一群吃干饭的废物。领导要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踏踏实实的做什么就好了,别整天整些小聪明,真要聪明你们怎么不当领导啊?”
“我们清扫过了啊,今天的雾霾重风又大车间的粉尘都刮出去了,我”
“当值的清洁工每人罚款100,领导200。嗙---”金腚不听解释,一巴掌把通话按钮给拍断了。“嚯---”她觉得心里的火气释放出去了一些。这种办法也是她自己摸索钻研出来的,和太阳底下爆嗮一个道理。略略不同的是一个是虐待自己,一个是虐待他人。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太阳爆嗮会汗流如雨,身体里面的火气和毒气就随着汗水都流出去了;辱骂惩罚别人则会意气风发,把我的不满不忿转嫁到别人的身上,会迸发出一种强者的优越感幸福感自豪感,明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仍然可以欺辱你,我活的就是比你强。一句话---强者就是该以凌虐弱者为乐。我过的不开心,你们谁都别想开心。金腚洗了把脸擦了点宝宝霜略一休整就重新焕发了昂扬的斗志---估摸着晚上开会主要是说成立精风突击队的事情,哼---弄个突击队就能分了我的权了吗?想当初成立那个什么纪律督导委员会时闹的多热闹,现在还不是屁事不顶嘛!一堆堆的检举信送过来不都当废纸卖了嘛,哼!制度治肚,只能整治肚子以下的那些出力干活的治不了头头脑脑们啊!---精风突击队,权利无上限,又是一个富得流油的部门哪!呵呵肥水不流外人田,让牛小妍进去吧,一个眼线而已,只要把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汇报给我就行,不需要什么才干,只要是长着两条腿的都能干。金腚仰面瘫在床上翻看了一下手机,:梅宝莲没有什么动向,沉默寡言,每天都按时上下班。
:朱田田在外面骂你了说你心眼不正是个铁公鸡。
:你不在的这几天老董老余天天迟到早退。
:供应部又用了两家新户,其中一家是齐大胜表弟的公司。
:杜老大不服,说他公司的产品没有问题,一直赖在公司不走。
杜老大?金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把这个家伙给忘了。这个贪得无厌黑心肠的家伙,当初还想低价吞了满堂的货哩,给你一点儿小小的惩罚你还尥蹶子哩?真真反了天了,哼哼,若不是素秋的这档子事影响不好,风口浪尖上不好动手,我非得整的你现了原形不可。嗯,怎么办呢?金腚平复了一下愤恨的心情,她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钮,:“接供应部---杜老大还赖在那里吗?”
“嗯,今天来了还没有走哩。”
“让他过来吧,就说我出差回来了。”金腚端了一杯水坐到了客厅。几分钟之后,供应部小王就带着杜老大过来了。
“妹子,金腚妹子啊,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我都快冤死了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杜老大一进门就开始喊冤,他拍着胸脯保证到。“那批货的质量只能比以前的好,送货之前我检测了好几遍了,金腚妹子,我要是有半句谎话我不得好死啊!”
金腚眼睛一扫小王,小王立刻把合同、质保书、检测报告、车间用料表递了上来。
“一共进了你400吨,每吨11500,截至目前我们用掉了你250吨,车间废品率比以前每吨高了7个点,呵,杜老大你这回是掺假掺的多了想蒙我啊?”金腚啪的一下把那叠资料扔到了桌子上。
“金腚,噢不,牛总,牛总,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掺假啊!发货之前我特意又检测了一遍元素含量完全达标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不这样,不是还有100多吨没有用吗,我们双方送检第三方再检测一遍吧!”杜老大委实冤枉,这批货还是原先的配方怎么就出现质量问题了呢?都用了三年了,要是有问题肯定早就出了,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飞来横祸是因为自己给朱满堂打的那个电话呀!他当时知道朱满堂急需用钱,约了金腚几次她都没有去,想着他一个外地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买家,就想着压低价格吞掉他的货转手赚个差价而已,哪想到会招来这泼天横祸啊!他是合伙企业,他只是个小股东,派他洽谈生意是因为他老婆和金腚是一个村的,原先上货的都是他们企业的货,但这两次他是以企业的名义自己供货,也就是赚了钱他一个人独吞。偏偏这个时候出了问题,他是前怕狼后怕虎吓的睡都睡不着觉啊!
“没问题,你想检测那就再检测一遍。不过检测之前我们先谈谈高的那7个点怎么赔付吧!这是已经造成损失了的。”金腚两个指头往外摆了摆,小王转身就离开了。呵,不就是检测嘛,我牛金腚要坑你就绝不会让你有翻身的余地。“你自己算算,一吨高出7个点合多少钱,是从货款里面扣还是你们公司另外打款过来。估摸着钱不少,你的权限够不够?要不让你们公司的法人过来?”
“牛牛总,牛总,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我我我真是按照以前的配料送的货啊,你要相信我呀!”杜老大彻底慌了神。公司要是知道他借着公司的名义私自供货他还怎么混?如果自己承担吧那就赔惨了,会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吃糠咽菜都是好的。还有150吨没有用,如果金腚退货的话怎么办?这批货是按照金腚公司的标准生产的,退回之后他能卖给谁?更要命的事这批货的本钱不是他一个人,有一半是他出了利息借的别人的,真真赔不起啊!
“嗨!我们都老相识了我怎么会不相你。我相信你没有掺假,可是这损失在这里摆着哩呀!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说是吧!”
“牛牛总,看在我们共事好几年的情分上你给我指条路行不行?求你了牛总,你也知道,我老婆她得了癌症天天得花钱,我是真没有办法啦,你就帮帮我吧---”杜老大怂了,他后悔了,真不该见利忘义啊。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哩,他上头还有四个大股东了。如果这次还是公司的货,即便出了问题需要赔偿或退货,他受的影响也不大。贪婪真是万恶之源哪!
“---给我们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帮你是真不应该帮你,嗨!不过谁叫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呢!---剩下的货你拉回去,每吨我给你让出三个点这样行了吧。”
“---噗通---”杜老大跪在了金腚面前。“牛总---你拉我一把吧!”
“嗨---你这是干嘛?起来起来不起来我不和你说了啊!”金腚一看这情形,立刻断定了其中的猫腻,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送上门的肥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唉!---真给你没办法!这样吧,你说个价,那批货别退了我给生产上说说将就着用,另外再多让两个点,这样满意了吧!”金腚勉为其难的说到。
“---九,九千八?我进价就是九千八,不含人工和运费的,不信你看,这是进货的票据。”杜老大磕磕绊绊的爬了起来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票据。
“9800?--呵呵---”金腚瞟了一眼那张票据上面的单价果然是9800,。
“那那那9---9700?”
“嗨!---要是别人9000我都不要,你呢,我送佛到西天,一口价9500吧,你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拉走。”
“---好,好,9500就9500!谢谢牛总啊!”
“呵呵呵什么谢不谢的,没事就坐下来聊聊天!”金腚笑到。
“不不了,我得赶紧去供应部算账哩,牛总,你休息吧,我走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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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善堂的药果然见效,缃绮妈喝了两粒就恢复如常了。在医院观察了三天没啥异样,缃绮借了邻居的电动三轮车把她妈拉回了家。把家里面收拾了一番,缃绮坐在床上发愁:已经吃掉两粒只剩下4粒了,还不知道柳依依啥时候才能再送来药哩,国内的药又不管用,往后可怎么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把大把的吃药了,只能在妈妈快犯病的时候吃一粒或半粒先维持着了。唉!负债累累啊!这次住院花了一万多,赔偿别人花了又三万,噢,还有,杨青青的钱得马上去还,逾期利息是付补起的。缃绮从床上跳起来,从柜子里拿起准备好的钱装进包里骑上那辆破自行车哐当哐当的去找杨青青。熟门熟路,杨青青的家也是她原先的家,进了小区,一眼就看见她爸那辆耀人眼球的豪车正停在草坪上。
“咚咚咚---”缃绮使劲拍了拍门。
“钱拿来了---”杨青青开了半个门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捏着一张纸,是缃绮的借条。
“我爸呢。”
“没在家,钱呢。”
“我爸的车在下面呢!”
“他又不是只有一辆车,赶紧还钱等着用哩!”
缃绮瞥见门口放着他爸爸的皮鞋,房间里隐隐的传出来爸爸的说话声,小姑娘的欢笑声。
“爸---爸,你在家吗?我是缃绮,我是缃绮啊,我妈病的又厉害了还咬伤了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爸,爸---”缃绮隔着杨青青冲着门里大声喊到。
“喊什么喊你有病啊?喊也没用说了不在家就是不在家,你喊两嗓子就有人搭理你了?切!快点儿拿钱来。”
房间里面安静了,缃绮神情黯淡了下来,她知道爸爸是在家的,应该是在和顾紫绮做游戏。缃绮从包里把钱拿出来,十万是一整捆,打着银行的封条,利息用皮筋束着。
“哼!---便宜你了!”杨青青数了数利息嗤了一声。一转身,“duang---”门关上了。房间里的声音顿时听不清了,缃绮心中无比怅惘。她在路边的小超市买了一包火腿肠两袋饼干,跨上破车晃晃悠悠的骑向北街,那里地偏人稀道路狭窄,坐落着一家孤儿院。破旧斑驳的大铁门上着锁,围墙不高,有些地方还长了些细细的野草,根蔓枯槁的扎根在墙头缝隙之间,很顽强的从那零星泥土中汲取养分,它们拼了命挣扎一生也只求能活着。这野草和人一样啊,有的人锦衣玉食;有的人穷困潦倒。有的草长在肥沃的土地上,有的草长在干涸砂砾中。出身不同,命运不同,处境不同,选择不同,结局怎么会相同?缃绮把车子靠住墙,她往旁边饶了绕,绕到院子后面,那里围墙坍塌了一部分,从哪里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的情形。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正在水池边洗衣服,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映照出一个漂亮的轮廓。
“木瓜---木瓜---”缃绮两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小声喊到。小男孩一扭头看见了缃绮,又小心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快步跑过去。“又罚你了---”
“嗯。”木瓜低声哼了一声。他都八岁了,不爱说话人也不机灵至今都没有人家愿意领养他,老师不喜欢孩子们也欺负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了。
“诺---给你,快藏起来,没人的时候你就偷偷吃一口。”缃绮把袋子递进来。
“嗯。”
“要好好的啊,等姐有了钱就把你接出去。”
“嗯。”
“去吧!别叫人看见了。”
“嗯。”木瓜看了缃绮一眼,动作熟练的把袋子口系紧藏到一处花丛中。
缃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很难过。她没有走远,就坐在围墙边的石头上不想动,不想说话,就那么孤零零的坐着。
一辆汽车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小蓁和静好前后脚的从车上下来了。“缃绮,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里发呆。”缃绮曾经说过‘看看孤儿院里面的那些孩子,感觉自己好幸福啊!虽然爹不亲娘也不知道疼但是总要好过没有啊!’小蓁和静好都知道她伤心的时候就喜欢在这里呆着。
“---呃---你们怎么过来了?”缃绮缓冲了十多秒才慢慢站了起来。
“家里找不到你,电话也不带,我们只好来这里碰碰运气了。怎么啦?是你那后爹又给你气受了吧?”
“亲爹,我那是亲爹。”
“哼---什么亲爹,还不如人家那后爹哩!那种人不值得和他浪费感情。缃绮,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
“既然不用,那赶紧走吧,我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