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季随反问。
小家伙搅着手指,小脸上写满了纠结,低着脑袋问:“那……哥哥喜欢桃花嘛?”
小陶枝抬起头,看向沈季随的那双清澈鹿眼里,掺杂了几分期待。
沈季随不明白,小家伙在期待什么呢?
他抿着唇,看着陶枝的小脸没有回答。
小陶枝搅动手指的动作越来越快,但是她心中的底气也逐渐消失,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小家伙的脑袋越垂越低。
哥哥没有回答应该就是不喜欢桃花吧?
可是,枝枝也会开桃花呢……
心中忽然泛出一阵闷闷的感觉,小鼻子也酸酸的,突然就很想哭。
小家伙不明白这奇怪感觉的由来,她吸吸小鼻子,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泪水。
忽然。
头顶传来少年清冷的嗓音。
“挺喜欢的。”
小陶枝一愣,一下子仰起小脸,怕自己听错了,她又呆呆地问了一遍:“哥哥……喜欢什么?”
沈季随低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喜欢桃花。”
清清润润的音节敲在耳膜上,滴水落玉石般动听至极,在小陶枝的心间漾开一层又一层涟漪。
内心的难过悲伤顿时一扫而空,小陶枝眼眸中的快乐情绪好似要跑出来。
她目光灼灼看着沈季随,稚气满满说:“小桃花也喜欢哥哥!”
桃花怎么会有思想呢?
沈季随没将小陶枝的话当真,却扬唇笑了,“明年春天,一起去看吗?”
他知道联邦郊区不远处有一片桃树林,不知道是哪个富豪种的,他曾在栅栏外窥见里面的景色。
“好~”
小陶枝伸出小指头,仰头看沈季随:“拉勾勾!”
“拉钩。”
沈季随抬头看向无比湛蓝的天空。
明明秋天还没过,他好像已经开始期待春天的到来了。
薄家。
郑妈打扫完卫生从薄靳洲书房里出来,正准备锁上门,却恰巧碰上薄倚帆。
以为薄倚帆只是路过,郑妈和他打了个招呼,可薄倚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挡住了她的去路。
郑妈躬身问:“二少爷,您有事吗?”
薄倚帆推开门,站在门口,对郑妈吩咐道:“郑妈,门就不用锁了,我上次去三弟书房的时候落了点东西,现在要去拿一下。”
“二少爷,这……不好吧?三少爷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进他书房……要是被三少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郑妈为难。
“你怕什么?这个家里现在还不是我三弟做主!”
薄倚帆语气强硬,又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再说了,我落在书房里的东西是要急用的,事关公司大项目,要是因为资料没及时送到公司项目砸了,这么大的责任你担的起吗?!到时候我爸肯定亲自把你赶出去!”
一听要被赶出去,郑妈顿时有些害怕,“那二少爷,您快点进去快点出来,别让人给发现了,要是您真被人发现了,也麻烦您别我供出去!我全家老小都靠着我这份工作呢!”
“放心,出了事我肯定替你兜着。”薄倚帆不甚走心地承诺,“你也别杵在门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站这里不更惹人生疑?”
郑妈匆匆走了。
薄倚帆立刻把门关上,快步走到薄靳洲写字桌旁,一眼就看见了陶枝的嫌疑犯资料。
他又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如此!”
薄倚帆迅速把这张资料单完整拍下来。
等他拿着这图去找薄老爷子,他就不信那老头子还能怎么袒护那死丫头!
薄倚帆把资料放回去,摆好,刚想出去却不小心把桌上的一个小盒子落在了地上。
他慌忙捡起,手指不知道摁到了什么开关,小盒子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光束在空中展开形成一张透明屏幕,屏幕上缓缓出现一张熟悉久违的脸。
薄倚帆瞳孔皱缩,这不是他大哥吗?!
屏幕上的薄起明说话了:“爸,妈,二弟,今天是你们把我藏起来的第十天,我准备自首了……”
忽然。
门被撞开,来人是薄靳洲。
看见薄起明的那一刹那,薄靳洲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问:“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薄起明不答反问:“你是想说现在呆在这间屋子里的应该是个异种,是吗?”
薄靳洲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心中暗暗有个不好想法在发酵,但是他不敢想下去。
“三弟,你想的没错,刚才那通异种举报电话就是我打的,其实我就是……”
话音未落,薄靳洲冷声打断:“我不信,父亲说你只是生病出去治疗了。”
薄起明盯着薄靳洲,三秒后,他摘下自己的假发。
光秃秃的头顶已经开始长出头发,只是那头发的颜色不是黑色,是浅紫色的。
他继续脱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白皙到过分的皮肤下,是涌动着的浅紫色血液。
薄起明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薄靳洲恍惚了几秒,忽然脚下踉跄,几乎快站不住。
屋外传来随薄靳洲一起逮捕异种的警卫的声音:“薄大法官,屋内情况怎么样,需要我们支援吗?”
几秒后。
屋内传来薄靳洲的咆哮:“滚!”
警卫人员哪见过薄大法官如此失控的场景,都不敢进去。
“今天,就当你没打那通举报电话,我也没在这里见过你。”薄靳洲转身想走。
却被薄起明拦住,他面如死灰地哀求:“三弟,算大哥求你了,你把我带走吧!我真的受够了这种生活!”
“我每天一睁眼,看着身上长出来的毛发,我要一遍一遍把它们剃掉,可剃掉它们又怎么样?我身体里面流的血,它已经不干净了!它整日在我的体内奔腾叫嚣!我每天睡觉前都在害怕,第二天醒来我是不是会彻底变异!”
“三弟,你是我的弟弟,可你更是一名法官!”
薄靳洲沉默不语良久,最后他闭上眼,和门外人说:“带走。”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空中影像唰一下消失。
薄倚帆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手中没拿稳,盒子骨碌一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