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刚要过去将那只野兔拿下,却见突然自那树桩后头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毫不留情地就拍上了那野兔的头!
但见那野兔只费力挣扎了两下,便瞬间没了动静。
刘峥仪高兴地过去对逐日道:“你这小虎崽子!我本以为你在这林中定无法自力更生!不曾想,你竟还有这本事?!嘿嘿!这野兔子……够你吃一顿的了吧?”
可不管刘峥仪如何说,逐日还是只有那一副懵懂又不解的神情,宛如一只温顺的大猫一般。
刘峥仪见状苦笑道:“看我!总是把你当成能听懂我话的寻常人了!我真傻!哈哈!”
谁知,刘峥仪话音刚落,逐日竟突然松开那只兔子,又讨好地拱起一段虎腰,低头到刘峥仪脚边蹭来蹭去。
且它还时不时地抬头看刘峥仪一眼,那表情,似是在说“你不傻”!
刘峥仪哈哈笑着俯身摸摸逐日的头道:“小崽子!我也没爹没妈……日后,我们兄弟二人就相依为命吧!”
之后,这一人一虎便将地上的兔子一一捡起,并找了根结实的藤蔓做绳子,将那些野兔尽数串在一处,就回树屋那边去了。
一大早,秦罗衣就饱餐了一顿美味的烤野兔,心情不由大好。
于是,她便果真如昨日所承诺地直接带刘峥仪来到了二人初见的那处深潭边,说要开始传授他“海棠十二手”。
可还未等刘峥仪站稳,秦罗衣就先冲他轻轻一笑,随后又忽然抬手,朝那深潭边的一巨大青石上拍了下去!
刘峥仪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块儿足有五六个磨盘大的青石应声而碎!待回过神来后,他才张嘴问道:“秦前辈。此……为何意?”
秦罗衣眉头微皱道:“我看你天资应当不错,怎得现下却这般愚钝?我此举的意思自是让你这就开始修习‘海棠落云手’!”
刘峥仪反问道:“我记得昨日秦前辈你曾说过,这‘海棠落云手’乃‘海棠十二手’中的第六式!而据晚辈所知,任何武功,不论是外部招式还是内部修为,不都应当从第一式学起吗?怎得秦前辈上来就要传晚辈这第六式?”
秦罗衣冷哼一声道:“呵!那不过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宗自己编排出来的‘歪门邪说’罢了!且谁说这天下武功就非要从第一招式开始练起,我秦罗衣就偏不!”
刘峥仪有些难以启齿地疑惑道:“那……如此一来,晚辈的真气不会逆行吗?”
谁知,秦罗衣不仅不回答刘峥仪的这个问题,反倒轻蔑瞪他一眼,后又没好气道:“你若想在半个月之内速成这门功夫,就必需要从这招‘海棠落云手’练起!因这‘海棠落云手’是其他十一手的基底和引子!是以,你只要先学会了这招,那其他招式里的很多难处就会迎刃而解!由此,亦会给你节省下许多时日!若不然,我们从第一式海棠手开始慢慢磨起也可以!毕竟,我既已得知我徒儿下落,便不用再四处奔波寻她!我可慢悠悠地在此地同你磨上个一年半载!只要你不着急,我倒是无妨!”
刘峥仪闻言连忙否认道:“晚辈不是那个意思!那便……那便依秦前辈所言,就从这招‘海棠落云手’学起吧!”
秦罗衣不可察觉地狡黠笑了笑,但很快,她就将那份笑意掩下,并指着方才被她拍碎的那块大青石旁的一半大石头道:“既如此,你就先用你的本门功夫,将这块儿石头拍碎了来给我瞧瞧!”
刘峥仪见秦罗衣所指的那块石头呈暗灰色,再看其密度,竟似是比方才那块大青石要稀松上许多。
刘峥仪不由思索着,自己若是使出“八卦掌”中的“单劈”一式,定能将它击碎!
思罢,刘峥仪便左脚踏乾,右脚踏艮,撩袍、提手,一气呵成!
之后只听“啪嗒”一声!
循声往那灰色石头上瞧去,但见刘峥仪这一掌虽是拍上去了,可那石头却是纹丝不动!
且……更没有一丁点儿要碎裂的意思!
刘峥仪面上有些尴尬道:“兴许是我使得力道不够。我且……再试试!”
可如此接二连三地试了好几回,刘峥仪却终都不能让那石头裂开半寸。
最后,他不禁有些垂头丧气道:“秦前辈。晚辈学艺不精,是以……此举终不能成行!这石头……晚辈劈不开!”
刘峥仪如此之说,原以为秦罗衣会趁机取笑自己一番,却见秦罗衣只是微微笑笑,后又上前拍了拍那块灰色石头偏头对他道:“你方才是不是认为劈开这块石头,定比我方才劈开那块大青石要容易上许多?”
刘峥仪点点头道:“不错。晚辈见这块灰色石头上有许多极难发现的圆洞空隙,是以,晚辈便认为这石头定是要容易劈开些!……”
“哼!无知自大的黄口小儿!”未等刘峥仪说完,秦罗衣便疾言厉色道:“你可知这石头乃‘魍生岩’!其结实程度,绝不亚于我们平日里所熟知的最为坚硬的金刚石!而你竟敢……这般小瞧于它?活该你在它手底下吃了亏!”
刘峥仪心中腹诽道:我果真是孤陋寡闻了!因这“魍生岩”的名头,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可看秦罗衣正在气头上,他又不敢直接开口发问,只低头认错道:“秦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大意了!”
秦罗衣见刘峥仪的认错态度尚可,便略微有些消气道:“这便是今日在真正修习‘海棠落云手’之前,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那就是万万不可轻敌!即不管你眼中的敌人是什么样子的,哪怕他放荡不羁,哪怕他弱不禁风,哪怕他缺胳膊少腿……亦或是像你方才看到的那‘魍生岩’一般千疮百孔!这些,全都是敌人的表象,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东西!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是他们的内里,往往是你想象不到的坚硬!你若被他们的表象欺骗而轻视他们的内里,那最后吃亏的必是你自己!哼!你要知道,我们身在江湖,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再者,我们与人结了仇后,更是常常要与那仇人拼个你死我活!若如你方才那般轻敌,怕是你的仇人早已将你的头颅给摘下来了!”
这一番话从秦罗衣口中说出来,听得刘峥仪是既惭愧又悔恨!是以,他不禁低头道:“晚辈受教了!日后,晚辈定不会轻敌!”
秦罗衣冷笑一声道:“好了!总说这些话也是无益!你现下就把这块儿石头当成是你的敌人来劈!”
刘峥仪应了一声,便重又使出“八卦掌”的十分力气,向那灰色石头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