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莫并听后,摇头叹气道:“既然师妹你心意已决,那我便再试试。”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谭莫并的神色才恢复如常。之后,他便重新聚集起内力,催动八卦盘。
随着谭莫并嘴唇的上下张合,八卦盘中间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
半柱香的功夫后,它终于颤悠悠地停在了北面的方向上。
二人循着八卦盘所指,果真重又回到了那十三处洞口的前面。
任雪婵看那指针定定地指着其中的一个洞口,便从左到右依次数到:“一、二、三、四……师兄!竟然是第七个洞口!”
谭莫并冲任雪婵点点头,示意她拿好手里的火折子,二人便先后脚地向那第八处洞口中行进而去了。
遁迹林中。
碗儿从蛇窟里那扇唯一能瞧见外面的小铁窗中频频探头往外看,却依旧未发现任何人的影踪。
她心中不由焦急道:“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从九月初三到今日,已是有三日时间了!现下更是已经未时过半,却怎得还不见他们出来?!啊呀!该不会是他们已经被谷主发现,遭遇什么不测了吧?!这……这可如何是好?!”
正觉脑壳中气血翻涌之时,碗儿右手边的一条赤炼红蛇不知为何地竟突然发狠,“嘶”的一声,弓起身子就咬了碗儿的手背一口!
碗儿吃痛,惊呼一声并用力甩开它,又连忙捂住自己右手的受伤之处。
待看清伤自己的那条小蛇之后,她嘴里更是生气地骂了一句:“小畜生!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
谁知,那赤炼红蛇对碗儿的斥责竟是毫不畏惧。不止如此,它还高傲地扬起头颅,轻蔑地看了碗儿一眼,那眼神似在说:“我就伤你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一人一蛇对峙了片刻的时间,那赤炼红蛇才夸张地扭着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碗儿心中虽气极,却也真的拿它没办法,只能轻轻地叹口气。
只因这赤炼红蛇是卫可言多年来专门用无数毒药供养出来的,端的是珍贵无比!且他曾多次告诫过碗儿,定要用性命护住这条赤炼红蛇的周全,素日里对它,更是打骂不得,不然,卫可言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碗儿自是十分明白这生不如死的涵义,是以,一直以来她对这条赤炼红蛇当真是当成祖宗一般地在供养。
只是方才被它咬伤之后,实在是痛的要紧,这才没忍住,先是摔了它,后又骂了它一句。
不过,这赤炼红蛇虽平日里性子是有些乖张、傲慢,但却从未伤过自己,也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
想到这里,碗儿禁不住又忍痛疑惑地看了那赤炼红蛇一眼。
只见它突然间竟变得有些神情恹恹地窝在一处墙角,再也没了方才的耀武扬威之态。且很快地,它更是犹如被人瞬间榨干了力气般,可怜地盘缩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碗儿心中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再过去招惹于它。只默默地从怀中摸出一包解药,全部洋洋洒洒地倒进自己嘴里。
随后,便老实盘腿坐在地上,调息运气,
还未出半个时辰,虽那伤口之上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碗儿觉得自己身上的其他部位皆已经大好了!
她又偷偷瞥了那赤炼红蛇一眼,见它还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决定暂时不去管它。
碗儿重又起身站回那小铁窗之前,踮脚向外张望。
眼见着太阳已经偏到未时之末,卫怀济那边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碗儿便在这蛇窟之中有些待不住了。
只见她不再犹豫地立时将蛇儿们全都引到一处去,并为其备好足够的吃食和水。
等到将一切皆安排妥当之后,碗儿这才锁好门,毅然离去。
碗儿边在蛇窟通往外面的过道上匆匆行着,边皱眉沉思道:出去以后,我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济哥哥他们!不然,稍后等到那两人来了,再加上卫谷主……唉!若是黄衣姐姐不幸被他们三人发现,那……那必定是死路一条!若是如此,那可怜济哥哥他……日后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可济哥哥现下着实只是个傻哥哥,且他的心思如今只用在如何能同那位任姑娘多待一时之上,以致他根本就意识不到此举可能真的会害了她性命一事!罢了!现下我便赶紧赶往那晴虹洞中,尽力在那二人抵达易牙谷之前,亲自将黄衣姐姐他们偷偷带出遁迹林即可!
如此计较着,碗儿脚下的步子便变得更加飞快了些。
谁知,刚一出蛇窟洞口,碗儿就忽觉双脚离地!
原来,她竟是被从半空中突然飞下来的一人拎住了衣口,随后又被他随意地抛进了另一人的怀里!
待另外一人稳稳接住自己后,碗儿便闻到他怀中有酸甜青涩的柑橘之香扑面而来。她不由抬眼向那人望去,见他竟是那日掉进自己蛇窟的那个小道士!
碗儿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方才将她抛出去的“黑心道士”时料在一旁嫌脏地用帕子拭了拭手,语气阴森道:“愈典,这个脏丫头就暂时交由你来看管!你可莫要让她逃了!”
小道士愈典闻言,十分听话地点点头。之后便拿出腰间的一根粗麻绳子,将碗儿的双手紧紧缚住。并留下绳子末端的三尺多节余,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这整个过程,小道士愈典皆是板着一副面孔一气呵成,且中间未发一言。
碗儿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但见他容貌秀美、姿容绝尘,便不由心道:那日在蛇窟之时,我未曾将他看仔细。后来济哥哥来了,我的心思便又全然不在他身上。直至今日一看,这小道士的容貌竟是出众的很!只是,凭借这样一副好相貌,他为何不入名门,反倒跟了这么个粗鄙丑陋的臭道士?!唉!说不定他也同我一样,万般无奈皆是身不由己吧……?!
愈典自是觉察到了来自碗儿的目光,可他心中对此很是厌恶。是以,他冷冷地扭头看向别处,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虽年纪小些,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此番你如此盯着我看,不觉得失礼吗?”
不待碗儿回答,时料那边率先不耐烦道:“有甚失礼不失礼的?!愈典,你同她计较这些个作甚?!她想看便看!让她看个够也无妨!反正,她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