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军令,我西蜀援军已到,速速随我出击!”见着司虎带人杀到,又挑了敌将梁虎,李逍遥脸色大喜。
在他的旁边,好不容易救出来的魏小五,已然是脸色惨白,被梁虎暗射的箭矢,直直从后背扎入,入肉三分。
留下了百余人的护卫,李逍遥迅速组织人手,趁着尉迟定的骑营,此时士气大崩,怒吼着杀了过去。
“虎哥儿,堵住他们!”
厮杀大半夜,一直处于劣势,但随着司虎带人过来,又挑了敌方大将,已然是扭转战局。
“杀过去!”
原先的蜀骑,纷纷跟着长吼起来,重新列起骑阵,跟在李逍遥后面,迅速往前冲杀。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尉迟定,脸庞满是发白。作为河北五良的兄长,大战第一场还没打完,两个弟弟便无了。而且,这好不容易打出来的优势,也跟着消失。
转过头,环顾了左右。
随着五弟梁虎被阵斩,士气已经有些崩溃。特别是,那位西蜀虎将军冲来的方向,数不清的本部骑卒,都纷纷惊慌躲避。
这副模样,还打个什么硬仗。
“传令……立即撤军!”尉迟定咬牙。
在蜀人还没冲到之时,他再无犹豫,迅速领着本部的残军,在继续丢下数百具的尸体后,往北渝大阵的方向退去。
另一边的方向,要夹击西蜀本阵的申屠冠,同样头皮发麻。
堵截的两万人侠儿军,虽然战斗力不算多强。但早有埋伏之下,多的是各种陷阱,以及伏弓,死死拖住了他们的脚步。
申屠冠更加明白,天色将明,大宛关里的跛人,极可能会有新一轮的战略。到那时候,只怕战事要更加凶险。
一念至此,申屠冠咬了咬牙。
“传令全军,结三蛇阵。侧翼二阵,护住中阵杀过埋伏地!我等,乃擒王之军,若能及时赶到,便可击败蜀王本阵!”
“速速结阵——”
……
前方的战场。
徐牧骑在马上,不时抬起了头,看着远处的天色。鱼肚白的亮堂,已经挂了起来。
不知觉间,一夜的厮杀便这么过去了。
到了现在,西蜀与北渝的大阵,尚在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仅开春第一战,双方的士卒便死伤甚多。
当然,若是说大宛关那边,申屠冠被吃了一轮,自然是北渝损失巨大。而且,在天明之后,东方敬那边,亦会有另外的安排。
战事到了现在,隐约成为了一场会战。
“主公,大宛关急报!”正在这时,一骑裨将急急过来。
“敌将申屠冠,以两翼蛇阵不计伤亡,冲过了侠儿军的埋伏,正往我等的方向杀来。”
徐牧并未有太多的惊慌。这种情报,不仅是他,连东方敬都早有所料。更认真地说,申屠冠这一支败师,并不算棋盘上的杀子。
“东方军师那边,现在如何?”想了想徐牧开口。
“东方军师……还没有出军。主公,是否要去催促?”
“不用,东方军师自有安排。”徐牧冷静道。在西蜀,不管是先前的贾周,还是现在的东方敬,如这种举世的大谋,他都会放权。换句话说,东方敬不出军,肯定是考虑到了,常胜或还有其他的手段。
“替我传令,通知我西蜀本阵的后军,若是申屠冠来袭,便调转阵型,堵住他们。”
若有援军,城关里的东方敬会手握着一支人马,伺机而动。若是没有的话……申屠冠敢这么夹击冲阵,只怕东方敬要带军出城,黄雀在后,复而跟着夹击申屠冠。
裨将领了军命,很快离开。
“韩幸,你怎么看?”
旁边披着战甲的小狗福,想了想开口,“主公,东方军师那边,若判断北渝再无后手,当会带军出城,与我等本阵配合,彻底吃下申屠冠的这支人马。”
徐牧满意点头。
后手?常胜的后手,当是这一支奇袭大军。当然,还有坐镇北渝营地的常老四,但此时哪怕赶来,也终归晚了时间。
从褡裢下取了水袋,徐牧刚喝了两口,抬起头,想再看一轮北渝攻阵的情况。却不料,眼睛莫名的一紧,手里的水袋,一下子掉了下来。
目光往前,便在这时候,他看见了前方,在战场之外的北面,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
“主公,是常字王旗!”在旁的小狗福,也惊声回头。
“这如何可能,先前夜枭的情报,北渝王尚在营地……除非是说,常胜早些时候,便已经让北渝王偷偷带着人马,靠近了前线。”
……
“来了,主公来了!”和西蜀不同,此时在北渝的本阵,诸多的将军幕僚,都齐齐大呼起来。连着刚退回来,脸色悲戚的尉迟定,也跟着露出狂喜之色。
那矗立的北渝王旗,已经说明了一切。
常胜冷静抬头,脸庞上依旧沉默。在与跛人对战的时候,他一直都明白,不管是谋计,还是布阵,都会略输一筹。但难得的是,他是个事无巨细的人,终归要成长,终归要考虑到更多的战场因素。
自家族兄这一次过来,说不得,便能使整个战场之势,彻底倒向北渝。
“全军——”
“我等的主公,亲率大军而来,此一番,吾常胜愿与诸位一道,配合主公,杀败蜀人的本阵大军!”常胜仰头高喊。
“吼!”顿时,在他的四周围间,也尽是怒吼之声。
“传令大军,继续往前攻杀!”
一时间,北渝大军里,原本有些疲乏的攻势,又变得凶猛起来。无数的北渝士卒前仆后继,疯狂往西蜀的大阵扑去。
“杀!”
……
朝阳之下。
北面的方向,身着金甲的常四郎,握着一杆亮银梨花枪,骑着高头大马,面容清冷地往前踏行。
他抬了抬头,看向前方的厮杀。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也逐渐露出了丝丝的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