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虞刚刚浮上来的睡意顿时消失殆尽,睁开雾气朦胧的双眸,涣散的瞳孔盯着多粟敲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多粟说了什么。
“安美人宫中出事了,圣人叫婢子喊您过去。”
时虞猛地坐起身,强烈的起床气让她脸色低沉,蕴着怒气。
“几点了?”
“啊?”多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时虞问的是什么,几点了……应该是几时了吧?
多粟便垂头应声:“刚过子时不久。”
那就是凌晨一点多。
时虞长长打了个哈欠,这群人可真能闹腾。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个的乱搞幺蛾子——还是白天不够累,才能大半夜的折腾!
时虞觉得自己格外的痛苦,白天累的跟狗似的,晚上还要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去处理自家老公养的那群小女人的事。
累的够呛!
“娘娘,婢子伺候您洗漱?”多粟试探的询问。
“嗯……”慵懒的应了一声,其实半点都不想动,“我能不能不去啊?”
破坏一个人的睡眠,真的是很缺德的事情!
多粟沉默了片刻,回复:“可能……不太行。”
一句话,给时虞定了通牒。
时虞叹了口气,打开直播面板。
反正也是去瞧热闹,那就带着大家一起去瞧热闹,也可以看看弹幕打发打发时间。
刚开的时候,直播间内压根没人。
大家都知道时虞的作息时间,大多都是根据她的作息时间蹲点直播间的,谁也没想到时虞会大晚上的开直播。
时虞也不着急,在多粟的伺候下一边洗漱穿衣,一边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是安美人,安美人宫中进了刺客,要不是今晚圣人歇在了安美人宫里,保护圣人的侍卫拦下了那位刺客,说不定安美人已经死了。”
时虞穿衣的动作一顿,敏感的耳朵成功从一大串话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圣人……歇在了安美人宫里?”
心里窜上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堵的时虞心中难受。
怪不得今晚一晚上都没见到颜宁知。
“唉。”时虞长长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难过。
哪怕她明知道自己拒绝了颜宁知,颜宁知随便和哪个女人上床都与自己无关。
可是……还是很难受。
关键是,他跟别的女人上床,遇到了危险,还让自己过去?
过去干什么?恶心自己吗?
时虞现在极其恶心自己的皇后身份,更恶心皇后手中的权势。
她不想管理后宫,也不想管那群莺莺燕燕的事情。
她若不是皇后,此时此刻任由那群女人闹得多过分,都跟自己没关系,她想睡觉就睡觉,想看热闹就看热闹,谁也不会想到要专门通知她。
时虞叹了口气:“安美人遇刺找我干什么?”
她又管不了谁刺杀谁,她的职位不是负责看着各宫妃嫔不打架不吵架吗?
遇刺?遇刺你去找皇宫今晚的守卫啊。
多粟一边给时虞整理头发一边道:“因为行刺之人是贤妃宫中的婢子,安美人也一口咬定了是贤妃要害自己。”
时虞拧眉:“有人会这么傻的,用自己的人去杀别人?”
而且,还是在颜宁知夜宿安美人宫中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啊。”多粟将最后的发饰戴在时虞的头上,小脸上还带着惊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就因为今晚圣人夜宿安美人处,贤妃就能痛下杀手,娘娘,这后宫真的太可怕了。”
“你是说,贤妃知道圣人今晚睡在安美人那里?”
“肯定知道啊!”多粟俊俏的小脸上满是笃定,“今晚宫中就没人不知道圣人去向的,天还没黑呢,圣人就坐着轿撵过了。”
“安美人更是夸张,唱曲儿唱的生怕别人听不见,那嗓门高的,可得意了。”
“为此,她还踹了闫宝林一脚,不让闫宝林回宫住,吓得闫宝林躲周宝林那儿睡得觉。”
提到闫宝林,时虞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长相小家碧玉的妃嫔,看上去温柔娴静,却是个性子敏感极其自卑的人。
这样的人,被人欺负也可以理解。之前不是还被安美人欺负惨了,过来找自己告状来着吗?
只是……
“圣人睡安美人那里,又和闫宝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多粟好奇的询问,“娘娘您不会是不知道闫宝林和安美人同住一宫吧?”
这个……
时虞还真不知道。
她整天累的跟条狗似的,哪里有闲心关心谁和谁住一起,谁跟谁关系好这种小事啊?
她压根懒得管后宫这群莺莺燕燕好吗?
“怪不得要将闫宝林赶出去呢,原来是怕她争宠啊。”时虞连忙转移话题,站起身对着黄铜镜照了照。
这大晚上的,打扮比白天还要郑重。
白天自己一身男装,束个发冠就能出去了。
晚上为了要见这群莺莺燕燕时不掉身份,她还得往头上插一堆有的没的。
“行了,走吧。”时虞叹了口气,坐上了轿撵。
安美人住的要比较远,从御风阁过去也要一段时间。
凉风徐徐,吹的时虞也无心睡眠,总感觉心里慌慌的,有些不安全感。
大概是今晚被刺杀之事给吓到了——时虞想。
好在直播间进来了人,能让时虞转移一下注意力。
【天哪天哪天哪,这就是晚睡福利吗?】
【早睡早起的没网主播在大晚上直播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境遇?】
【主播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大晚上还要往外走?】
【是啊主播,你怎么还不睡觉?】
【惊,那个随时随地都能睡觉的懒蛋主播,竟然放弃了睡眠,大晚上的出门了。】
时虞被她们说的有些犯困,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水润的双眸中尽显慵懒:“我也不想的啊,但是有人非要催着我努力,我也没办法。”
话落,又是长长的一道哈欠,打的时虞眼泪直流。
【是谁?是谁这样奴役我女儿,让她连觉都睡不成?】
“这说来话长,所有的事情都要从一个人被刺杀说起……”
众人静静等待着时虞的下文,时虞却不说了:“你们一会儿自己看吧,我是懒得复述了。”
“我……”
“谁?!”
抬轿之人惊呼一声,轿撵重重摔在地上。
时虞被摔的闷哼一声,猛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