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显然已被炜彤的话气的愤怒到了极点,胡子眉毛都竖了起来,一竖手掌:“小师妹,只要你在我面前走过一招,我合上这次就愿赌服输。”
看来事情这次是不可能善了了,可是炜彤不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比试,他总不能动手将她打死!
口里喊着:“一、二、三,……开始!”
话刚说完,人就已经箭一般的窜了进去,哪人多往哪钻,不时的回头观望着,扒拉着人堆身后,当看到合上马上就要到身前时,一时性急,猛的一推身边的人,十几个人竟呼啦啦地向后倒去,一时间竟乱成了一团。
炜彤在人群中穿梭着,脑袋后面突然一阵凉风来袭,紧急情况下猛的甩头,一双手掌带着呼呼的风声扑向面门,眼睛竟能清楚的看见合上手掌上的掌纹。
身体里一股莫名的气流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出现,暖意笼罩上全身,炜彤仿佛看见身前被一道紫色的屏障缓缓覆盖上身体,那一道凛冽的掌风顿时就消弥无踪。
头顶上漂浮着一把雕刻着灵芝的古剑嗡嗡作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抬起右手,一把攥住古剑,闭上眼“咔咔”一声与面前人的剑硬碰硬的一撞,炜彤以为自己会被一剑刺穿胸膛,再睁开眼看是,却惊讶的看见自己的手掌也笼罩上了那一股紫色的薄薄的气流。
“铿!”清脆而短暂的又一击,炜彤竟被强大的气流震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合上也同时被震撼的退了几大步,撞上了身后的道士,顷刻间就稀里哗啦摔成了一团。
炜彤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已经不见了那团紫色的雾气,难道刚刚是她眼花了?看错了!
“哪里来的邪魔外道,居然敢在玄机宗内闹事!”合上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道士,手中飞快的结着手印,“妖魔规避,神兵卸甲,诛邪!”
一柄闪着红光的剑从合上的身后飞出,直奔炜彤的胸口而来,她只能傻傻的看着那红光及体,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剑锋与炜彤头顶上的剑不断的对抗着,由于炜彤不懂如何去操控住那把剑,而合上却在全力以赴,剑锋上的光刺花了她的眼,她伸手挡在眼前,却不知如何抵抗那越来越近的利芒。渐渐的,炜彤胸前的紫色渐渐地被那剑锋突破了一个点,散发出红色的光剑竟穿透了过炜彤的道袍,刺向她的心口。
刹那间,炜彤的心,充满了绝望。
就在那把剑刺入道袍,触碰到炜彤胸前时,突然红光一敛,“当啷!”一声坠地,变成了一柄普通的铁剑,死气沉沉扔在了地上。
“我的剑!”合上一声大吼,口中念念有词,可是刚才还与他心意相通,被他随意操控着的剑,此时就如同沉睡了一般,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怎么也不肯再动弹半分。
合上悲愤的像是全家被杀了般,一把扑向地上的剑,手指小心的拾起抚摸着,一脸扭曲愤恨的神色望着炜彤,“你到底用了什么污秽之法,毁了我的剑?”
污秽之物?那是……
炜彤扶着胸口,突然想起那里……竟一把捂上了嘴,她真的不想笑,可是,可是……她一时忍不住……就……
那里分明是她先前想要去洗,却因为被三师兄的突然出现而被慌忙塞进胸口的亵裤,那上面,还沾着好多的血
一把不知被修炼了多少年的剑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她给毁了。
“活该,说好一招的,你居然偷袭!把你剑给毁了,也怪不得我了!”炜彤耸耸肩膀,表示无奈地道。
合上连滚带爬的跪倒在殿下,气急败坏的道:“师祖,弟子恳请师祖惩治这妖人。”
“你才是妖人!本姑娘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站在这里,你眼盲吗?仗着几百年的道行欺负我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打不过就说我是妖人,看你这几百年还真是白活了。”
“好了,都住口!”一声轻语,让炜彤不自觉的停止了谩骂。
委屈抬起头,最上座的一位道袍老者终于抬起了低垂的眼皮,鹤发童颜目光炯炯,五彩青纱无风荡漾,可曾见人间烟火,哪里有世俗铜臭,好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此时却慈祥,温和的看着她,让炜彤所有的坏脾气一下子都没了。
“你叫什么?”
“老爷爷,哦不,师祖?我叫炜彤,我…我不是什么妖人。”
“我知道!”老者让人如沐暖阳的微微一笑,突然让炜彤想起了她的父亲,他活着的时候脸上也时常出现这样温暖的笑容。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对亲情的渴望让她对老者的孺慕之情油然而生。“你多大了?”
“十四!”炜彤冲口而出。“过来,让我看看!”他对她一招手,炜彤乖乖的走了过去。
老者的手抚摸过她的头顶,竟有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头顶流过四肢百骸,全身说不出的舒畅,炜彤竟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是哪里人,能说来我听听吗?”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往,炜彤瘪瘪嘴。
老者的眼睛,虽然笑眯眯的,却仿佛能看穿人心思,炜彤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所有的经历说了个清楚,她究竟是哪里人,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从她有记忆时起自己就随着父亲四处流浪,风餐露宿。而在两人相伴的十几年里,父亲的容貌似乎从未有过变化,他们每在一个城镇,也从未住久过,看着别人有母亲的陪伴,她也总是会用稚嫩的声音来询问父亲,而父亲告诉她她是他捡来的,她本来就没有母亲。慢慢的她也就习惯了!后来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畏寒冷,年纪越大反而越明显。再后来父亲去世,再后来她秉承父命来到昆仑山,结果碰上雪崩……
“呵呵,看来一切皆是天命!”老者声音不重,眼神却猛地一扫合上,凌厉的眼神让炜彤不禁一哆嗦,“合上,你的修为在合字辈弟子中确属翘楚,心性却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富有正义之心,你恃强凌弱,没有仁爱之心,本座就罚你面壁思过百年,望能清心明智。”
“是,弟子明白,弟子知道了……”合上惶恐不安的磕着头。“扑通!”炜彤突然跪在了老者面前,“弟子诚心诚意的请求,求师祖爷爷您老人家大发慈悲收我做徒弟。”顺带一个甜甜的笑容。
老者捋了一把胡须,呵呵的笑道:“我汉青已有一千余年未收徒弟,临了渡劫前却碰上你这么个刁钻的孩子,好,看你已经是金光后期的修为,本座就破例收了你为徒如何!”
老者的话竟让炜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汉青?玄机宗的宗主?本来应该是她这个最末一代弟子的师祖辈的,现在居然成了她的师傅!
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还有她的修为竟然是什么金光后期?她不过是砍了两个月的柴,挑了六十天的水,爬山涉水的劳动了两个月吗?难道真是因为她之前修炼了一晚上的那什么仙法诀的功劳吗?难道她真的是旷世的修炼奇才?
这幸福,似乎来的太快了些!
汉青眼神一扫,接下来的话顿时让炜彤美的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魂魄归了位,“你真以为你是修道天才,你之所以会胜出,那是因为我刚才在你身上探到的宝物。”
“宝物?”炜彤嘴角抽搐,她身上现在除了一块染血的亵裤,就是那把她从剑山上得来的雕刻着灵芝的破剑?
“你刚刚比试时护着你的那股真气,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直到见到你身上配戴着的那把如意宝剑,确是汉云师兄亲手炼化的宝剑,它和你还真是有缘。”
“佩戴的宝剑?”炜彤摸摸脖子,入手冰凉。汉青老道说的是她在剑山上得到的那把破剑吗?
“您说的是这个吗?”她扯着脖子上自行化作一枚玉佩大小被她戴在脖子里的灵芝剑,汉青接过双手摩挲着,平静的老脸终于有了激动的神色。
“这是汉云师兄淬炼之物,当年他临近渡劫,却不告而别,你说你姓林,这东西又是他所淬炼之物,那就错不了了,抚养你的,一定是汉云师兄,因为他的俗家姓氏就是林姓,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如意宝剑是不会认错主人的。”汉青老道的话,差点让炜彤惊掉了下巴。
那个平时看起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无论冬夏、一年四季总是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破衣,要饭为生——的她的父亲居然是玄机宗上一任的宗主?可他为什么养了她,却从来没对她说过他的身份,还有,他为什么在他临去前,非要她来昆仑山拜师学艺,莫名其妙的还说什么他要应天劫,难道,难道他一直都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