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训看了半天系统兑换的界面,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换。他让系统随便给他挑了几个甲级物品,件件都是放到穿越前的年代能逆天的存在,自然售价不菲,他现在的成就点已经不能用零头来形容了,简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他已经做好打算,要将成就点暂时留着,他打算最后还是换一些作物,这对他完成江山图的成就来说用处是最大的,毕竟有些外来作物产量十分高,而且他问过系统了,所兑换的种子也都是后世优质培育的,这样经过几年的育种、推广种植,百姓就能够解决部分的温饱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是现在兑换?那是因为万一自己失败了,也不想便宜赵匡胤。
这会柴宗训觉得跟系统对话可比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有意思多了,他绞尽脑汁跟ai询问各种系统问题,只可惜待到他思绪回来后发现这一切都是自己脑中的内景,现实时间根本没过多少。
他叹了一口气,今天不累,时间尚早,很难入睡。
莺儿见他这幅样子便主动问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小宝子带他玩的不开心?
柴宗训说何止是不开心,自己钓了一下午的鱼,实在觉得好无聊,难道平常就没有什么玩乐活动吗?
莺儿说当然有,不如我和绿娥给你唱曲儿听吧,我俩唱的可好听了,宫里的乐师师傅都说我俩唱的好,要收我俩为徒呢。
唉,行吧,柴宗训挠了挠头,他认为的唱曲就是京剧一类的,咿咿呀呀的,虽然自己祖辈喜欢听戏,但是自己实在听不懂里面的故事,反正这会也没事,又听的她王婆卖瓜一样的自卖自夸,就更有兴趣听一听唱的到底如何。
绿娥却说这里如何唱得,又没有乐器伴着,莺儿只道说你要是真的能弄来乐器我还不敢唱呢,也就清唱一首,给哥儿解解闷。绿娥只得答应,又问莺儿唱个什么,莺儿说不如就唱个前些日子刚学的那首《浣溪沙》罢。
庭菊飘黄玉露浓,冷莎偎砌隐鸣蛩,何期良夜得相逢?
背帐风摇红蜡滴,惹香暖梦绣衾重,觉来枕上怯晨钟。
柴宗训第一次听到唱出来的《浣溪沙》,虽然只有寥寥四十二字,但音韵婉转可人,光是听曲就有一种待字闺中的缠绵幽怨,他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本来生活的艰辛就让她俩比后世同龄的姑娘显得成熟,这一曲下来,更有一分娇羞的妩媚,让柴宗训觉声音入耳,头皮发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一动也不想动。
莺儿和绿娥看着柴宗训呆呆的盯着自己,不禁羞红了双颊,低下头去说:“圣上觉得唱得如何?”
柴宗训不得不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中抽身出来,自觉也有些失态,忙说:“唱的真好,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唱出来的宋词,一时失神。”
绿娥不解的问道:“圣上,何谓宋词?您说的这词是一个姓宋的写的?”
“非也非也,这首词应该是个姓夏的写的,是我记错了,应该叫它夏词。”柴宗训的目标就是不让宋朝出现,这时候还没有宋朝呢,哪来的什么宋词。发现失言的柴宗训赶忙在抽奖送的《古诗文鉴赏》中查了一下刚才她俩唱的词是谁写的,好应付过去。“系统还真好使,书籍只要在脑海里只要向搜索引擎搜索一下就能快速定位。”柴宗训顺带感慨了一下江山图系统的先进。
宋词本源于唐代,也是一种唱词,就像现代一样,有人谱曲,有人写词,别人听了之后想把自己的事带入其中,便用了他人的曲,写上自己词。后来时间长了,文人记住了格律便不再通过曲谱写词。就像现在柴宗训从《古诗文鉴赏》里找了一首比较豪放派的《浣溪沙》按照之前莺儿和绿娥的唱法在脑子复刻了一遍,怎么也不是这个味儿了。
莺儿说:“夏词?那要是这个人写了好多曲词儿可怎么办?我还听说南唐那边皇上大臣的都喜欢吟诗作曲写词,我还听教曲的师傅说先皇从来就没听过他们唱曲,可南唐那边,乐师可备受推崇呢,出名的乐师那是重金难求。”
“南唐?”柴宗训笑了笑,是啊,似乎南唐技能点完全都点歪了,“写个词唱个曲有什么难的,你看我的,我从来没学过还不是信手拈来。”
于是柴宗训现场“印”词,“借鉴”了一下《鉴赏》里的李清照的一首《浣溪沙》。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怎么样,你们再唱唱这个,是不是比刚才那个好。”
说罢柴宗训又唱了一首后世的流行歌曲,后世的曲谱与目前当时曲风曲调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听起来更是灵动悦耳。两个小丫头听了词,又听了歌,佩服的满眼都是小星星。
莺儿激动的把刚才柴宗训写的词唱了好几遍,又要拿笔誊写下来,柴宗训这才发现她居然会写字,乱世之中能写字的女孩子可是不简单,又联想到她悲惨的经历,不禁唏嘘。
绿娥说:“圣上您这词写的真好,唱的也好听,我们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曲子,您可比那南唐的国军厉害多了。”
柴宗训大言不惭的说:“那是肯定的,朕与先皇从来不屑于去做,南唐那些人还当做个宝,等我有了大功夫,每天都给你们写个词,唱个歌,你俩也让乐坊那些人流传出去,就说是我朝皇帝所作,我们不光要在战场上战胜他们,更要从诗词歌赋上压他们一头。”
又喧闹了一会,柴宗训终于觉得困意袭来,要上床睡觉了。北方的天气说热就突然热起来了,今天晚上前半夜值守的是莺儿,她坐在离柴宗训床大概三尺的位置上,来回拉着一根绳子,绳子上面联着屋顶的一块大竹扇,不停的给柴宗训扇风,柴宗训偶尔睁开眼侧目看她两眼,她已经困的直点头,手里拉着的绳子也忽快忽慢,柴宗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像被绳子牵着一样也忽快忽慢。
古代皇宫的夜晚十分的幽静,除了侍卫巡防的脚步声就是每天晚上扑愣扑愣的鸟扇动翅膀或者夜啼的声音。莺儿显然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手里又紧拉了两下绳,然后又渐渐变慢,直至不再拉动。这突入起来的节奏变化,让柴宗训的心也跟着乱了。
“一定是下午想的太多。”柴宗训为自己开脱着,“这个身体才七岁,应该还不到那个年纪,想当年自己可是……不对,好像就是七岁……”
“不行,不行,自己可是要穿越回去的人,我的唯一目的是尽快达成任务。”柴宗训其实最初想的是自己尽量不去改变这个时代人的命运,除非这个人挡着自己完成成就任务。他想了很多次,之前的柴宗训去哪了,自己回去之后这个时空会怎么办,他想问系统,却又害怕浪费宝贵的询问次数,他刚才查询了,兑换一次询问次数也需要10成就点,这对他来说成本有些高了。
他认为等他回去后,这个时空如果不是模拟的,那么原来的柴宗训的意识会回到自己的身体,如果他娶了什么人,待到自己走后会怎么办?回来的柴宗训可能还是小孩心智,自己的离开只会扔下一个巨大无比的烂摊子,会伤害那些为他付出过真心的人。
人至少,最起码不能沦为激素控制的机器,柴宗训这样告诫着自己,这会柴宗训又天南海北的想了好多,结果想的越多越睡不着,加上扇子一停确实有些热,汗涔涔的已经湿透了小衫。他站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出去,推开房门的瞬间外面的侍卫吓了一跳,他赶忙用手往下压了压做出一个无妨的手势。
他独自走到院子中央,抬头看着天那漫天的星河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渺小的感觉,“这就是一千多年的星空吗?”在曾经生活的都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星空,城市每个角落都被亮化,甚至在农村老家,看到的星星也比现在少的多。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不知现在头上的月亮,是不是一千多年后曾照亮过自己回家路的那一轮。他低着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和虫鸣,让他的心暂时摆脱了那根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