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和吕家夫妻又说了些那事情的后续,然后吕秀峰便主动把话题拉回了原处问:“公子说起善堂,是需要吕某做些什么吗?”
他刚才也想了一圈,却也没想出李世昊到底需要他做什么,因为他找回父亲之时,就打算捐一笔钱给善堂的,可人家不要啊!
可他们吕家除了钱,还有什么值得李世昊开口的呢?
吕秀峰疑惑间,李世昊已经开口了:“在下想要和先生长期购买盐。”
“嗯?”吕秀峰眉头一皱,商人的本能让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吕家是主业是粮食,再辅以茶、盐,这三样当中,粮食和盐可都关乎民生大计,这……
李世昊也不磨叽,直说道:“先生无须多虑,在下和环游商行有所合作。
粮食、茶叶,甚至其它农货山货我都不缺,所以我只需要先生在盐这方面给予方便就行。”
吕秀峰问了一句:“不知公子需要的量具体是多少?”毕竟每个盐商手里的盐引都是有数量限制的。
当然超量也有超量的解决办法,但吕秀峰觉得话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李世昊道:“若有可能,先生手上的所有盐我都要,去处我也不瞒先生。这些盐的大部分都是善堂自用,剩下部分也是用来经营周转。”
当然还有护国军、西南军的用盐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滇国是山区,盐主要的来源都是矿盐。但矿盐的开采难度较大,李世昊这些年也是为难。
大顺有漫长的海岸线则不缺盐,只是盐业都操控在江南巨贾或者沿海大户的手里,那些人根深蒂固,而且牵连甚广……
李世昊他们拿着新帝特批的盐引,花了几年也只弄了个小盐场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吕秀峰手里的盐其实是托庇于宰相党,是奸党的一支收入来源。
在李世昊眼里,吕秀峰几乎能算半个宰相党了,这也是他会找上吕秀峰的原因之一。
对付奸党之人嘛,就不需要考虑太多后果。
但让李世昊没想到的是,吕秀峰没思考多久就爽快地答应道:“好!吕某应下此事了。”
他这种反应反倒让李世昊犹豫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调查,他深知宰相一党的残暴,对于吕秀峰这种脱离掌控的行为,他们的手段可是很歹毒的。
惹急了,弄个家破人亡也不是不可能。
可话又不能直说……思索片刻,他只能说道:“那在下就谢过吕先生了。”
双方交谈就此结束,送走吕家夫妻后,香香就说道:“他们夫妻不是坏人,昊哥哥还是找人看着点他们家吧,别让奸党把他们害了。”
“嗯~还是香香懂我!”李世昊笑着说了一句,就喊来尹凌,把事情吩咐了下去,然后就打算带着香香回后院去了。
前面这些天,他每天花打量的时间在悬壶堂里,治愈了无数人,现在上门求医的已经渐渐少了,难得的清闲。
但今天这日子好像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还没走到垂花门呢,尹祿就跑了过来面色复杂地道:“主子,宰相夫人上门求医!额……”
显然还有些未尽之意。
两小正商量着等下弄点什么好吃的呢,这会儿却被打断了,香香不由得瞪了一眼尹祿道:
“小师叔你是不是傻?那家人还需要禀报吗?直接回绝就是了嘛。”
尹祿挂着师叔头衔,却是不敢惹香香不高兴的,他们暗卫当中,也就影七有那个胆子。
到他这就只能从心,于是他讨好地笑道:“香香别气,你听我说,那宰相夫人说了,她是以自己身份来求医的,医款是她嫁妆的一半。”
“嗯?”两小同时来了兴趣。
以自己的名义求医?是她自己也知道宰相府在三不救之内?这可就有意思了!
叱咤朝堂,大权在握的堂堂宰相,居然连自己妻子都不认同他,王烨伟这做人不可谓不失败啊。
“走,看看去!”李世昊拉了香香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忆宰相夫人的情报。
据情报看,宰相夫人赵氏,是南方军主将平海侯的嫡长女。除了刚为王烨伟生下嫡子那段时间之外,一直是个存在感很低的女人。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各种宴会都很少露面,他们自己家的宴会也多是让管事嬷嬷操办,她顶多打个招呼就回自己院子去了。
在嫡子被影一杀了之后的这些年里,她也再没怀上过,整个人就更低调了。
她现在上门求医,不用想都知道是来求子的,这是当把李世昊当庙里的送子观音了?
李世昊划量着其中利弊,让人把赵氏请进了悬壶堂。
悬壶堂的学徒不多时引着赵氏进来,两小抬眼打量过去,只见那赵氏肤白微胖,五官和她的姿态一样中规中矩,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她身上那厚厚的斗篷。
现在可是盛夏,就算这几天连日下雨,那温度也只能算得上凉爽而已,大多数人都穿着单衣呢。赵氏这一身斗篷,实在惹人注目。
赵氏莲步轻移,由丫鬟扶着给李世昊见了礼,然后声若蚊蝇地说了句:“妾身赵氏,求神医救治。”
这么低的姿态,这么礼貌的话语,这真的是王烨伟的妻子?
不光两小,连在场的尹祿和那个小学徒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堂堂宰相夫人,就算不飞扬跋扈,最少身上也该有些气势吧!这……可这赵氏看起来反倒像是哪个小富之家的委屈媳妇儿。
两小还了礼,香香就在心里暗暗和李世昊通信:“昊哥哥,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我去了这么多宴会都么见过她了。”
“为何?”李世昊也借着同心蛊在心里问香香。
香香心里道:“就这样的夫人放出去,王烨伟肯定觉得丢人啊!就他那样的性格,肯定很看不上赵氏这唯唯诺诺的样子。”
“也许吧~”李世昊在心里回了香香一句。
接着就对赵氏道:“夫人多礼了!在下已知夫人所求,但想必夫人也知道在下行医的规矩,恕在下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