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什么是我们可以为您效劳的呢?”
帐篷里,安德鲁招呼两女坐下。
然后自己也坐下来,微笑问道。
“‘我们’?”
美妇人一怔,心说不就你一个么?哪儿来的“我们”?
安雅也露出一丝疑惑。
“哦,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帮忙解决一些问题,我很乐意。
如果我一个人解决不了,野火镇有很多人才,大家齐心协力,总能找到办法替您分忧的。”
安德鲁笑道。
虽说眼前这来自巴尔镇的美妇人,大概率是来请自己帮忙处理肺部灼伤的问题,而这是只有自己能治疗的病症。
但如今在安德鲁的心里,野火镇已经是自己的领地了,“启迪之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显现效果,未来野火镇一定会逐渐成长、强大起来,成为自己的强有力的助力。
哪怕是现在,不再受肺部灼伤困扰的伊凡和那头小哈,便足以独当一面!真打起来,安德鲁都觉得自己未必能打得过健康的伊凡呢。
而且昨夜替伊凡彻底治好他的陈年旧伤之后,安德鲁能感觉到:某种比其他人更强烈的联系感,在自己和伊凡之间建立起来。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这水系魔法师和伊凡这猎荒者,是天然的搭档一般。有着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安德鲁相信:伊凡也一定有同样的感觉。
“原来如此。”
————
美妇人点了点头。
心里则想到:“安雅果然说得没错,这位安德鲁魔法师,和其他魔法师比起来,确实有些不一样。”
如今在众人心目中,安德鲁毫无疑问是一位魔法师了。
几乎所有人都将他当作了暖火商会的暖火魔法师。
但哪怕是对平民较为友好的暖火魔法师,也绝对不会说出“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这样的话来。
“一名魔法师能对一名非魔法师如此客气地说话……”美妇人心想,“这简直不可思议!”她本来只是挂着礼貌性的笑容,这时却是真的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淡淡的微笑。
而安德鲁在表明了自己和野火镇共进退之后,这才问道:“您刚才说,您是巴尔镇的活人公墓的负责人?还没请教具体怎么称呼?”
“我叫紫。”美妇人说道。
“呃,所以我该叫您……”安德鲁脸色有些古怪,看了一旁的安雅一眼,见安雅微笑着冲自己微微点头之后,目光再落回到美妇人的脸上,“……紫姨?”
紫姨微笑,声音还是柔柔的:“如果安德鲁魔法师乐意的话。”
说着敛了些笑容,问道:“您真如安雅所说,能治疗肺部被火系魔法所伤的灼伤之症么?抱歉,我不是质疑您的意思,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安德鲁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肺部灼伤之症,在过往的认知里是绝症,没有任何根治的方法。
想了一下,问道:“您去看过我们野火镇的活人公墓了么?”
紫姨点头:“去过了。”
安德鲁笑道:“所以亲眼见到那些不久前的病患现在都已经痊愈了,您还是不能信任我,还需要进一步‘再确认’吗?”
安雅在一旁赶紧说道:“安德鲁,紫姨她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
紫姨的声音还是柔柔的,一边说,一边轻轻褪下一部分上衣,露出肩膀和锁骨,“虽然这么说真的万分抱歉,但我还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您的能力……可以么?拜托了。”
安德鲁:“……”
凝视着对方的锁骨正中的部位,脸色已然凝重起来。
对方的肌肤十分白皙,可锁骨正中的位置,却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部位,呈现出焦黑的色泽。
“原来您也是病患。”安德鲁叹了口气,“而且这伤势,比伊凡大叔还要严重得多啊。”
安雅忍不住问道:“还能治么?”
安德鲁不答,凝视着紫姨的眼睛,缓缓问道,“您在动用猎荒者的力量,把伤势强行包裹起来,强行压制在锁骨正中的这一点的时候,知不知道伤您的不是普通魔法火焰,而是八奇火之一的‘阴影蚀火’?”
紫姨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咳嗽。
这是因为她用猎荒者的力量,把肺部灼伤包裹起来,强行压制下去。
只从这点看,她在对力量的运用的细腻程度上,至少就比伊凡强一筹。
但这也有问题:被包裹起来的灼伤,并不会愈合,反而会在封闭的环境中,慢慢转化为更可怕的一种火毒。
一旦压制不住,等这火毒爆发出来,就完了。连继续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这等于是一种饮鸠止渴的方法。反而会比不压制伤势、咳嗽着坚持活下去的方式,活的时间更短。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安德鲁心想,“反正现在这火毒还没爆发,水灵之术虽然肯定是处理不了了,不过解锁‘水祭祀系列’之后,还是可以搞定的。”
问题是这火毒,居然还散发出了“阴影蚀火”的气息。
这是八奇火之一留下的火毒!
这可真就棘手了啊。
“八奇火?阴影蚀火?”
安雅听的有些发怔,她不是魔法师,也不是魔法学徒,没学过相关的知识。
紫姨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在听安德鲁一口就叫出了“阴影蚀火”的名字时,脸上忍不住再次露出笑容来。
美妇人轻声道:“我知道的,这是阴影蚀火留下的灼伤。事实上,这伤正是三年前被这野火镇的一个叫皮特的魔法学徒留下的。我听说您昨夜干掉了霍伯特和他麾下的所有魔法学徒?那个皮特,也在其中么?”
安德鲁说:“皮特已经死了。”
紫姨美眸一亮,点头道:“那我要谢谢您为我报了这仇。
不过感谢归感谢,还是刚才那句话——我真的需要再确认一下您的治疗能力。
如果您能治好我,就说明您能治好我们巴尔镇、乃至整个内海沙漠的众多活人公墓的病患们。毕竟我这伤势,算是所有人里最重的那一批了。
假如您连我这伤势都能治好,我愿意为我现在的不敬向您自刎谢——”
安德鲁摆摆手:“哎呀,不用搞这么夸张啦,自刎什么的。”
耸肩说道:“你这伤挺麻烦的,但我想还是能处理的。”
轻松自信的口吻,让安雅和美妇人都不由得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