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鸣岐想在他和冬贞子之间建立一条新的联络线,而让一支烟和他的家人充当联络员,这当然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要实现这个目的首先要得到冬贞子的认可。
这一次他直接到前田株式会社去找冬贞子商谈。冬贞子对他的到来颇感意外,把他领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首先对他的行动进行了指责:“没有必要不要到我这里来,我不是提醒过你吗?”
“我这次来非常有必要,如果我们能达成一致,以后我们两个就不用直接见面了。”
“你还是想改变我们的联络方式?”
“是的,这种现状必须要改变。”
“我觉得没有必要,现有的联络方式非常有效,而且很安全。”冬贞子依然固执己见。
“我不这样认为,事实已经证明在紧急时刻我们无法及时的取得联系。”
郝鸣岐的话似乎触动了冬贞子,上一次郝鸣岐神秘失踪的教训就在眼前。她的口气缓和下来:“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郝鸣岐把他想利用一支烟开设货站,作为情报传递的中间环节和盘托出。当然他隐瞒了一支烟曾经是江洋大盗这一细节。
冬贞子听完之后说道:“要吸收新的情报员加入组织,需要上级的考察和认可。这不是我可以随便决定的。”
“我们现在孤悬海外,上级如何对新的情报员进行考察?我们不能让教条主义捆住了手脚。”
“这不是教条主义,这是组织纪律。”冬贞子严肃的说。
郝鸣岐担心他们的谈话又会演变成一场争吵,就耐心的解释道:“如果要考察,也只能由我们自己考察。何况的情报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传递情报,不需要对他们的忠诚做过多的考察。”
冬贞子对自己的化妆易容术非常自信,现在让她改变以往的联络方式去使用陌生的情报员确实难以接受。可是郝鸣岐的建议又让她难以反驳。
从工作上讲郝鸣岐是她唯一的下线,上级给他的任务就是全力协助郝鸣岐的工作。从私人感情上讲她对郝鸣岐已经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愫。上一次郝鸣岐神秘失踪让她心有余悸,这也恰恰证明了他们工作上的漏洞。上次见面对郝鸣岐大发雷霆的指责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点蛮不讲理。
想到这些,冬贞子终于妥协了:“那好吧,就按照你的建议。你可以着手新的情报员那边的工作,我也需要向上级汇报情况,如果得到上级的肯定,我们就可以尝试新的联络方式。”
终于说服了冬贞子,郝鸣岐舒展了紧锁的眉头,再看冬贞子已经不再是那个严厉的上级了。于是开始说起了工作以外的话题:“我这次回来发现你变化很大。”
“你是在说我的脾气很暴躁,是吗?”冬贞子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因为你的突然失踪让我措手不及,我一下子失去了工作的对象并且不知道你是吉是凶,你说我的心情能好吗?”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可我觉得你好像还在忧心忡忡。”冬贞子细微的情绪表露都逃不过郝鸣岐的眼睛,他用手抚摸着冬贞子的额头:“你的眉间还有一道皱纹没有展开。”
冬贞子双手握住郝鸣岐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胸前,目光柔和了很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郝鸣岐听她这么说,赶紧追问:“你还有什么烦恼?”
冬贞子紧闭双唇,摇摇头不肯说话。
“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吗?”
在郝鸣岐的追问下,高傲的冬贞子终于放下了架子,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也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
“怎么回事?很严重吗?”郝鸣岐的语气急切。
“现在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冬贞子抬起眼睛,看着郝鸣岐:“那次刺杀叛徒,我在换衣服的时候在现场遗失了一只发卡。”
郝鸣岐心头不觉一紧,这样的纰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发卡落在敌人的手中他们肯定会跟踪调查的,自己是和国安部打过交道的,像马处长那样的人闻到一丝腥味就会像猎犬一样紧咬不放。
郝鸣岐不觉埋怨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冬贞子的目光暗淡下来:“这么长时间,那只发卡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上次对你发火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明明我自己也有错,可是却一味的指责你。”
郝鸣岐现在终于知道了冬贞子情绪不稳定的原因,可是错误已经铸就难以挽回,他只能安慰冬贞子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动静,但愿没有被敌人发现!”
冬贞子露出一丝苦笑:“但愿如此。”
离开了冬贞子之后,郝鸣岐立刻去到一支烟的家,告诉他可以开办一家收购土特产的货站。一支烟喜不自胜,两个人开始商量开办货站的事情。
一支烟表示自己的资金不是很充裕:“虽然国防部给了一笔奖金,但是整修房屋之后又还了不少外债,其实我现在手头并不宽裕。”
郝鸣岐大手一挥说:“没关系,不足的部分由我来填补,这家货站就算我们俩合作的,我也想捞点外快呢。不过我是现役军人,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郝鸣岐的慷慨大度让一支烟非常高兴:“郝长官正是我们的大救星,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放心,货站所有的进出账目,都会让你过目的。”
“我当然信得过你,才跟你合作的。账目方面我自然也相信你,当然我也会经常来货站,亲兄弟明算账嘛。”
郝鸣岐和一支烟一起跑遍了台北的大街小巷,其实这都是装装样子,目的是为了让一支烟信以为真。最后在距离国防部不远的地方租下了两间门面,作为营业地点。然后又在报纸上登载了开业广告。
两个人商量货站的字号,郝鸣岐说:“就用你的名字,叫昌顺货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