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此说,也只是为了表达那种意愿:雪霁皇在她的心中是最重要的人。
她不想此时再激起雪霁皇的反骨之心,否则,那对她们母女两个都没有好处,不过很显然,她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了。
雪霁皇已经主动地后退了一步,这对太后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兆头了,不论怎么样,不论她的这个儿子心中对她有着怎样的怨恨,只要她还记得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这就够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母子亲情可以不必有多亲厚,可是一定要有,也就是雪霁皇一定要时时刻刻的记得她是他的母亲,并且尊重她。
只要有这么一个念想在他的脑子里面,太后对其他的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达到这个目的之后,太后并没有再多待下去。
因为她并不是多擅长热情的关心自己的这个儿子,反而呆的时间长了,还会露馅,她干脆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去请云贵妃过来,让云贵妃照顾皇上,也算是她表达作为母亲的一片心意。
只要云贵妃去见了皇上,那么皇上看到她,就会想到是自己这个母亲背后授意,不论怎么样,她间接都是得益处的。
万贵妃有身孕。
目前,一个云贵妃,一个万贵妃,这两个人在后宫形成平衡之势,就算是太后,也有点摸不准雪霁皇心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属意谁成为自己的皇后。
所以她干脆两边开花,一边交好云贵妃。一遍以自己太后的身份到万贵妃的宫里看望,也算是看望她那个未出生的孙子。
对皇家的血脉,太后到底还是比较上心的,如果可以,她想要把万贵妃的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接到自己的身边。
有将这个人接过来,由自己亲自教导,太后才放心,让下一任的皇帝永远记得她的恩情。
可以说太后是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的那种人,她骨子里对亲情都应该是淡漠的,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可能也不相信。
在外人看来,或许以为她对安然很重视,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出去,就是为了给安然找到一个比较好的婆家。
但那是因为,她做的这些,全部都是不涉及她的利益的情况下为安然付出的,而万一安然这个人的存在,也触到了自己的根本利益,那到时候她对安然是什么样的态度,恐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万贵妃最近十分的小心,是后宫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上的长子,目前有无数双眼睛都在背后盯着她。
每天的餐食,送来的衣物,以及就算是头上的首饰,万贵妃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太医过来叮嘱他,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一定不要动怒,要心平气和,同时也不要大饮大食,讲究一个平衡才是最好的。
万贵妃把这些都当做金尊玉律,认认真真的记下来。
外面太监的一声唱和,太后驾到,让久处于尊位,养尊处优的万贵妃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恭敬。
要知道,除了太后,这后宫现在也没有她见到之后需要行大礼的人了,就算是皇上,在她还没有拜下去的时候,就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个孩子的到来。
万贵妃无比的骄傲。
她的心中也想过,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无论是男是女,她都一定会认真的对它,好好的保护它,保护它平安长大。
太后看着万贵妃的肚子。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见她怀了孕,依旧如以往一样温顺,倒是对她更加喜爱了几分,以前她的眼里只有云贵妃,却忽略了后宫其他的人。
“起来吧。”
屏退众人,太后才扶着万贵妃与她说起了心里话,“你也是这么多年一点一点的熬上来的,如今有了这个孩子,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了,若是一举得男,给皇上生下一个皇子,那这个孩子的身份的尊贵就可想而知,即便是个公主也是不错的,好在皇上喜欢孩子,又是他的第一个,这凡是第一个,都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是,臣妾都记下了,多谢太后谨遵教诲。”
“嗯。”
太后满意她的态度。
“你是个懂事的,哀家也愿意栽培你,这后宫执掌后宫权力的人还没有定,你和云贵妃两个人可以算得上这旗鼓相当,任何一个变数都可能打破这种平衡,哀家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但是。这个皇后之位就是关乎着你们以后的孩子的命运如何。”
太后点到即指,并没有多说。
可是,万贵妃的心中可却是心如明镜一般。送走太后之后,她身边的婢女都有点疑惑了,不明白太后走着一趟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还能因为什么,估计是看不惯望云贵妃了,便让本宫同云贵妃抗衡。”
“可是为什么呢?太后已经是在后宫最有权力的女人了,她也不必在乎皇上喜欢谁,不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尊她为太后。”
“那就不是本宫能知道的事情,可打听到了,太后刚从皇上的宫里出来不久,就把云贵妃喊了过去,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把云贵妃喊过去也就罢了,随后又来到本宫的宫里。”
现在,万贵妃急切的想知道,在皇上的宫里,母子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万贵妃这边问着,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禀告了。宫里就像是一个筛子一样,各宫都有各宫的探子,消息几乎是很难隐瞒得住的。
“娘娘,已经打听到了。原来是皇上和太后两个人起了争吵,不过,奴才没有敢离得太近。”怕被发现了,“争吵的起源好像就是安然公主。”
“安然公主?”还真是有意思,万贵妃把玩着手边的一根首饰,区区一个公主,怎么会那么受重视,皇上和太后能因为她而起了争执。
其实算起来,安然的出生也并不是多么的尊贵,只不过是因为后来她的亲生母妃去世以后,被接到了凤墨寒的母妃身边抚养。
在凤墨寒离开雪霁王朝的这么多年,先帝把对凤墨寒的思念放到了安然公主的身上,导致先帝在的时候,安然就比其他的公主受宠。
也就导致了安然和还是皇子的皇上走得很近,皇上登基以后,太后娘娘又重视起来了安然公主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安然公主好像是踩了狗屎运一样,一个贵人走了,还有另外一个贵人护着她,不得不说,上天真是把所有的幸运都给她了一样。
“娘娘,奴才还打听到,最初是墨银的皇上向咱们皇上提出了离开,而安然公主对墨银的皇上上了心,不愿他离开,便去求太后,而太后又求到皇上那里,皇上估计是不愿意,母子两个便产生了争执。”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这样的消息,在后宫几乎有点手段的嫔妃都知道了。
安然公主在自己的府里等了大约一整天的时间,感觉得太后应该和皇上商量出来了对策了。
她马不停蹄的赶进宫里,问问结果到底如何了,可是太后却让她等着。
等着!
“母后,儿臣再等下去,墨银青就真的要走了,你也不想要儿臣跟着墨银青回墨银去吧。”
“胡闹!”太后不悦道,“你一个女孩子,你跟着他回去,连一点名分都没有,你可知道外人会怎么看你?”
“可是儿臣也不想啊,儿臣也不想战战兢兢地跟着他回去,但是母后和皇兄商量那么久了,你到底没有商量出来了一个法子,眼看着他就走了,儿臣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安然心里一想,该不会是这个老太婆根本就没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吧,亏她还以为她是真心想帮她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安然都觉得自己的耐心将要被消耗完了。
倒不如她自己去求皇兄,依照皇兄对她的宠爱,未必不肯同意这件事情。
安然的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话就要说出口。
“这样,到时候皇上会为墨银青举办送行宴会,以送行的名头,邀请他再进宫一趟,那也是你的机会,你若真的想要跟着他,就得舍弃一些你平时没有舍弃掉的东西,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太后的此番话已经暗示到了几乎把让安然做什么都明明白白说出来的地步了,安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一阵欣喜,她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母后,你觉得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能吗?”
“有没有可能那是人做出来的,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先回去好好准备着,这一次,不要再和上一次一样了,但是安然,哀家告诉你,你的脸可以丢,但是哀家的脸绝对不可以丢,这件事情成就罢了,若是不成,你……”
“儿臣知道。”安然直接跪下来,“这件事情是儿臣一人所策划的,和母后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这件事情不成,儿臣也就死而无憾了。”
“有你这句话,哀家也就放心了,你为哀家考虑,哀家自然也不顾一切的帮助你,哀家自然是最希望你能嫁给你想嫁的那个人的。”
很快的就来到了送行宴会的这一天。
雪霁皇特地的摆下盛宴,不仅是为墨银青送行,也是为凤墨寒和秦娇。
这一天。也是凤凌为数不多的再次进宫来。雪霁皇走到凤墨寒的面前,伸出手。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要即将成为一个父亲的缘故,现在他看孩子都带着一种滤镜,况且凤墨寒和秦娇的这个孩子也着实的可爱,水灵灵的,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简直是能融化人心底最坚硬的东西一样。
他在宫里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纯粹的眼睛了。
其他的人,就算是他身边的女人,也都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算计,而他知道,却从来不去点破,这样的伪装给他带来无尽的疲惫之感,也只有在面对孩子的时候,他才能卸下自己的心防。
或许等后宫的孩子多了之后,这冰冷的后宫才会带给他更多的温暖。
“可以让朕抱一下吗?”雪霁皇主动的朝凤凌伸出手,凤凌歪着脑袋打量他,打量了他一会儿,好像是在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危不危险,过了一会儿,等小家伙确定了之后,才伸出自己的小手。
那一刻,雪霁皇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的激动,能让一个孩子依赖,或许他做的也够好了吧。
在整个场中,雪霁皇都始终抱着一个孩子,对其他的什么事情也不感兴趣了。
而太后想开口,却都碍于脸面没有说话,同时她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情呢,就是安然的准备怎么样了?
她看向场中的墨银青。
秦娇在陪着他喝酒,太后的脸色有点难看了,怎么着秦娇也是凤墨寒的王妃,如今公然地陪着另外一个男人喝酒,如此不知羞耻。
秦娇和墨银青是在商量路上该怎么回去,“其实你可以跟我们一道,等到分别的时候,你再回去墨银,我和凤墨寒先去大庆,就是那么长时间了,凤墨寒说,可能苏轻棠也有点猜测到他的身份了,到时候大庆可能就回不去了,还要去墨银,说不定还得请你接济我们呢。”
墨银青一笑,“那感情好,本来凌儿还在担心不能时时刻刻的见到你们呢,若是你们在墨银定居,以后墨银成为四国之首,那也是指日可待的。”
“那就好,其实我们也不要别的,你就把我和凤墨寒之前住的那所院子好好地修缮一番就可以了。”
“银子?”
“……”秦娇说给你。
“也行吧。”反正回去的路上他也是一个人,和他们结伴,凤凌也是十分高兴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
秦娇看他一杯酒一杯酒的往肚子里面灌,皱眉,不免有些担心,“别总是喝酒,这边没有人规劝着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了,你怎么有点啰嗦的,嫁了人反而变的啰嗦了,以前你比孤喝的还猛怎么不说?”
“什么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