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说,“那不然呢,她带着刀跑那么远难不成只是为了切一个瓜?昨晚她去哪里啊?凤墨寒,要是以后她也拿着刀来定北王府……”
“不要乱说。”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他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任何和她受伤有关的事情他都不想听到。
而且,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安然根本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阻拦的进入到定北王府。
一旦判定她是一个危险的人,可能给定北王府里面的人带来伤害,那些守在暗处的人就会出来。
而秦娇确实不知道这些的,凤墨寒的话在她的耳朵里面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那就是凤墨寒很肯定安然公主不是会伤害她的人。
这种非常确定的心思,让秦娇的心理忽然升起了一种愤怒。
她知道她不该用这么有偏见的眼光看凤墨寒,心里有些乱,还有烦躁,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我不是乱说,云贵妃是你皇兄的妃子,她都敢拿着刀冲进去,以后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令她不喜欢的事情,她也同样会拿刀进来,那时候……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的话……”
秦娇十分肯定的说,“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秦娇当然相信凤墨寒会护着自己,但是护着自己的这份分量又能够有多少,或许她不用给安然抵命,但是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了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那道无法弥补的创伤,又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那样情况的话,那就是她的错,她死或者不死,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凤墨寒觉得她应该是被今天这样的事情吓到了才会如此。
秦娇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非常严肃的态度看着他,“如果,我做一种假设,那样的事情真的出现,我把她杀掉,那你会怎么处理我?”
凤墨寒说,“那就是她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之后呢。”
秦娇更在意的是凤墨寒心中的想法,“在此之后。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杀掉你妹妹的杀人凶手?”
安然和凤墨寒的血脉里面流着一样的血液。他们到底是同一个父亲,甚至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还由同一个人来抚养——凤墨寒已经死去的母妃。
“不会。”凤墨寒摸了摸她的头,不曾有任何责怪。
“好吧。”
秦娇自然是乐于相信他的,她不想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凤墨寒去处理公务之后。秦娇也在不停地反思着自己,反思着自己今天早上是不是把凤墨寒逼得太急了。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安然来到定北王府只不过是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罢了,一切只不过是她的臆想,完全没有理论依据,只是她根据安然进宫伤害云贵妃这件事情之后所胡思乱想出来的。
换一句话就是说,她是在无理取闹,秦娇发现,她越来越有一个倾向了:好像喜欢上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越发的对那个人严格,严格到他的所作所为在自己的眼里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她不想将凤墨寒逼得那么紧,她也想尝试着去控制着自己当时的想法。
也许真的是该冷静一下了。
秦娇从来都没有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她喜欢上凤墨寒这么一个好的人,这是必然的事情,在日常的相处之中,他的温柔,他的护佑,他的耐心,都是以前秦娇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温柔,强大,宠溺,渐渐地给了她很多的底气。但是,也正是因为因此,她更不能任由自己变成大吵大闹的人。
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处理选择自己这样的情绪。
同时,她也在关注着安然公主的事情。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将安然关进了大牢里面,这件事情不仅震惊了朝野,连一向理佛不出,久居深宫的太后都惊动了。
雪霁王朝的先帝留下来的孩子还是比较多的,但是比较出彩的,也就定北王、雪霁皇,安然公主这些人,其他的人要么就被打发去了封地,那么就在京城里默默无闻。
安然公主在宫里审时度势,凤墨寒的母妃去世了以后,她还尽心的伺候过太后一段时间,在太后的身边跟着,太后也非常喜欢这个女儿。
这次听到安然的事情,就立马去见了皇上。
她的意思摆的很明白,然做错了事情,是应该惩罚她,但是绝对不能罚的这么重。
“母后,儿臣明白你的意思,安然是儿臣的妹妹,真自然不会下手这么狠。”
太后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做事不会太过。
既然出来了,外面的事情她也知道不少。
便问了两句,“云贵妃现在怎么样了?”
“昨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身体不适,太医看诊过之后说惊吓过度,再加上这几天忧郁、睡眠不足,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太后嘱咐说,“她跟在你身边多年的人,16岁就进宫,在你的身边服侍,伺候你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出过差错,如果不是定北王妃的事情,她现在就已经成了你的皇后了,她的面子,也不能丢啊。”
雪霁皇都一一应下,“儿臣知道。”
太后想了想,“哀家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面的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自己的妃子,不论偏向谁,心里难受的都该是你,要是实在不行,这件事情就交给哀家处理。”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想他为难。
“不用了,母后,这件事情就不麻烦你老人家了,你身体一向不好,还让你担心。”
“哀家也不勉强,就给你出个别的主意,哀家不处理这件事情,但是可以找一个人问。”太后过来的时候就在心里想好了,“哀家听说,定北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人,又是墨银的定国公主,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上手极快的,你左右为难,她就是一个旁观者,可以比较客观地处理这件事情,就交给她处理如何?”
雪霁皇有一些犹豫。
不说秦娇和云贵妃曾经的恩怨还在,云贵妃脸上的伤也是秦娇动手的,他不是不知道女人们之间的那种记恨的情绪。
再者,安然公主曾经也故意的散播过秦娇是妖怪转世的谣言,秦娇和她们两个人之间都有过恩怨,秦娇一旦做错了哪一点,恐怕就会引起这两个人的不满。
她在这个位置上只会更难做。
雪霁皇不确定太后是不是想到了这一层,还是已经想到了,她一点都不在意——因为秦娇不是雪霁王朝皇室人,她还没有真正的把秦娇当做雪霁皇室的人来看待。
这么多心思在心里转了一圈儿之后,雪霁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
“不用了,母后,定北王妃毕竟才到雪霁不久,她对雪霁的很多事情了解的不清楚,贸然的插手这样的事情也不太好。而且她的孩子还没有满一岁,身边身边离不开人照顾。这件事情儿臣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担心。”
“那行吧,只要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你就替哀家转告一声,找个时间,让定北王妃带着那个孩子进宫一趟吧,哀家想见一见。”
“好。”
两天后,秦娇带着凤凌进宫见了太后。
这个太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在后宫养出来的一身比较狡猾的脾气性格,相反的是非常容易相处的。
面带笑意,嘘寒问暖,如寻常人家的奶奶一样对自己的儿子、孙子的媳妇进行见面。
就算这后宫已经不是她的时代了,她的消息还是十分灵敏的。
“到哀家这里,墨寒也不放心你们两个,他在外面一直等着。”
“凌儿过来的时候,非得让他爹爹陪着。”秦娇笑笑,说。
太后意味悠长的说,“小孩子不懂事了,肯定是由大人来教的,但是怎么教那就是大人的事情,这孩子是墨寒的第一个孩子,这宫里的人,那些朝臣大臣,肯定都是看着的,你作为他的母亲,更得事事上心才对,别闹出来一些不该有的笑话。”
“多谢太后的教导,臣媳都记住了。”
太后满意的笑了一下,“你是懂事的人,一些道理懂了就好,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
“你也听说了昨夜宫里发生的事情了吧?安然那孩子性子单纯,受不得别人的激将法,又有存了心思的奴才在她耳朵跟前进了不该有的谗言。导致她一时失去理智,做出了坏事情。
但好在没有对云贵妃造成大的伤害,依着哀家的意思,在牢狱里面关个两三天,给个教训也就得了。皇上呢,却认为这事不该这么轻拿轻放。
后宫的事情,哀家以前多也没有插手,此时自然也不能多言,这都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哀家插手总会有些有失偏颇的意思,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是安然的嫂嫂,你应该知道墨寒的母妃曾把安然当作自己的女儿接到自己的宫里养了一段时间的事情,对吧,墨寒的母妃是非常喜欢安然这个孩子的,墨寒肯定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妹妹受到伤害,受到委屈,所以你知道怎么做吗?”
天下总没有白吃的午餐,太后会叫她过来宫里也不只是单纯的想见见她而已,否则,估计早就喊她进宫了,也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在进宫之前秦娇就十分好奇,这次太后见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
她就有点想不明白了,也就充其量是个公主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保护着她呢?
秦娇相信,这次就算不是太后出面,皇上也不至于会要了安然的性命,安然顶多受到一些皮肉之苦罢了,那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还是说。安然有恃无恐的伤害了人,知道后面就会有人把自己给救出来,自己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但是,太后娘娘如果要论话语权的话,给安然公主求情这件事情,你不应该找墨寒吗,他比我更有说服力,皇上与墨寒兄弟之间,肯定会比较好说话。”
“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哀家找你过来,自然也有哀家的考虑。墨寒的母妃已经去世了,这和寻常人家相比呢,你嫁给墨寒,没有婆婆立规矩,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就安然这么一个小姑子,他知道你和安然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一定不太高兴,现在的这个机会,正好是一个缓解你们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好时机。
如果你出手帮忙的话,安然的心中自然也会念着你的好处的,以后你们两个人相处的好,墨寒也能心安。”
“那倒是不至于。”秦娇冷淡道,“太后娘娘,不瞒你说。那时候每天晚上吧。就凭安人公主做的那些事情。我没有杀她以前,是看在付默涵的面子上格外仁慈呢。至于你所说的和好,我根本不可能。再说了,我也不在乎能不能和好,对我来说,一个人能不能相处的下去。就看对方不顺眼,那后面再多的弥补也是不可能的。”
太后气得不轻,说话的话里面都带着指责,“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安然可是墨寒的妹妹,你难道不需要从慕寒的手中接过,照顾他妹妹的义务吗?”
这话怎么就那么令人不舒服呢。
“太后娘娘,依照我看,安然公主也已经到了找人家的年龄了,她这个年纪呢,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也是到了该为自己的以后负责任的时候了。
她以后她自己不上心,没有人会替她上心,更何况和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并且墨寒的母妃能够照顾她一段时间,对她已经是一种格外的照顾了,你觉得一个从小离开雪霁王朝的凤墨寒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这么一个担子?”
秦娇说的这些话,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就是对她最大的挑衅,冷静下来,冷声问道,“墨寒的心中知道你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吗,知道你嫁给他,根本就没有为他做一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