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让秦娇好接受了一点，“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有钱。”虽然摄政王府也有不少，可没有这么多啊。
这几乎可以比得过墨银王朝的国库了。
她好像也可以体验一把咸鱼的感觉了。
“凤墨寒，我突然觉得你特别有男友力。”
和小家伙坐在一起，秦娇感叹的翻着厚厚的一本账本，要是放在现代，他这就是妥妥的霸总本总啊。
而凤墨寒显然很好奇，“男友力是什么意思？”
秦娇经常蹦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词语。
“就是……就像我们现在，我们是夫妻，可是在一个地方，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男女自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伴侣，在成为夫妻之前，往往要经历一段以男女朋友身份相处的时光，这段日子也是决定以后会不会在一起的关键，要是互相看不上，或者是互相磨合的时候出现了问题，就可以分开了。”
“如果这个男朋友很好，或者说能让人依赖的话，就可以这么说。”
凤墨寒重重的放下手里的书。
这是……秦娇感觉到男人的心情，就像连通器一样的原理，秦娇现在几乎第一时间就能摸到他的情绪如何了，从脸上的表情，从他面部的细微处，或者是从眼睛，都能察觉。
而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如此，他的唇线抿成直直的，而就在刚才，他还是带着纵容和宠溺的笑容的，变化这么大，好像就是在她解释完了什么叫做男友力之后。
所以她刚才的话有错的？
“你……不高兴啊……”
“没有。”
本王不开心几个字都已经写到了自己的脸上了，还说没有不开心，怎么这么别扭，秦娇要去哄小家伙睡下了，在冬日的时候，他总是睡的非常快的。
衣服脱掉，充满满满胶原蛋白的婴儿的细嫩的皮肤挨着柔软的被褥，秦娇把被子给他盖好，又在里面放了几个汤婆子，怕他自己暖不热被窝。
照顾好了凤凌，才去看那个还闹别扭的大人。
“到底怎么了，你就是不高兴，从刚才开始。”秦娇在他的面前坐下，“你可以与我说说。”
凤墨寒手里的书一眼都看不下去，“我们已经成婚。”
他还是没忍住说出来，这句话秦娇毫不犹豫的承认，“对啊，我知道。”都已经结过两次婚了啊，也由不得她不承认了，“可是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刚刚说男友是在成婚之前。”
“……”
有那么稍长的一段时间，秦娇的脸十分的精彩，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的，接触到凤墨寒警告的目光，秦娇忍着笑意，点头，“好吧，是我说错了。”
凤墨寒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你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啊？”
“就是一些小地方，你知道的，我以前离开墨银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各种各样的习俗，所以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凤墨寒并没有被这么随便糊弄过去，“秦娇，你不会骗本王吧？”
“怎么说话呢，你还说会一直相信我。”
“本王是这么说过。”凤墨寒眼角出现细细的褶皱，韵味深深，“可是本王也希望你能对本王坦诚以待，而不是有东西隐瞒，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
秦娇小小的心虚了一下，可是那样的事情她也不好开口，她也让凤墨寒真的把她当作异物吧，所以不能说，坚决不能说。
“明天还要去采买，时间不早了，睡觉睡觉。”
有一道目光一直在她的后背逡巡，晚上睡觉的时候，秦娇都没敢往凤墨寒的怀里钻，不过到了最后还是跑进了他的怀里。
因为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养成了睡在了他的怀里的习惯了，都说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而她和凤墨寒在一起已经不止二十一天了，早就把这种习惯再加深很多次了，潜意识的就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反而今晚她坚持不去他那里睡觉，大脑就已经开始做了调整。
凤墨寒低头，秦娇是睡着了自己像蚕一样慢慢的蠕动过来的，唇边带了一丝笑意，拨开她额间的头发。
秦娇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枕着凤墨寒的胳膊，冬天的早晨是非常寒冷的，呼出一口气便立刻变成了冰渣子，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昨晚是她非常坚决的不依赖他的。
拉过被褥的边盖住自己的半边脸。
“怎么了？不闷得慌？”
“没有，我很舒服。”声音要透过一道棉絮和两层布，显得有些闷闷的，“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晚？”
“你还记得你醒过来的时候枕的是什么吗？”
他的胳膊，秦娇的脸上浮现一些不好意思的红晕，“不好意思，你的胳膊没有麻吧。”
“还好。”
他掀开被子，披衣下床。
望春楼临街而建，秦娇搁在这里见一些商户，云贵妃说的不错，定北王府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很多东西都紧缺，既然要在这里过年了，自然得好好准备。
“王妃，小的是做绸缎生意的，这些布料都是小的本家的兄弟亲自把关的，绝对不会有错的，若是王妃全部都要，价钱都是好商量的。”
带些蛮子的小调，说中原的话很生硬，不过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秦娇也听明白了，“钱倒是不打紧，最重要的还是料子的质量如何，有带过来吗？”
“带了带了，就是想让王妃看看的。”
“快去拿。”
几个小厮匆匆的跑出去，秦娇一杯热茶刚喝了几口，小厮们就带着布料回来了，确实是上好的蜀锦。
“我可以要，但是丑话我也说到前头，后面送过来的也都是和这样这样质量的，若是下滑，你欺我在前，我可就不是只是把你的布料退回去那么简单了。”
那商人立刻点头，“哪里敢欺骗王妃，王妃请放心。”
买完了布料又买煤炭，食材，雇人，木工。
一天下来，秦娇腰酸背痛的，让人散去之后，她歇了一会。
酒楼的小二跑上楼，“王妃，王爷在楼下。”
又下雪了。
临近年关越近，街上的人就越多，各种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秦娇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马车旁的男人，独立于天地间，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染白了鬓角，秦娇忽然有些好奇，当这个男人逐渐变得年老以后，他会是什么样子的。
凤墨寒伸出手，扶着她从台阶上面走下来，“手怎么那么凉？”
秦娇穿的也不薄，“可能是一直坐着没有活动吧。”
“你手里应该抱个暖炉。”
凤墨寒这么说。
秦娇其实是有自己的底线的，现在才多冷，一整个身体就全被皮毛包裹住了，再抱个暖手炉成什么样子。
凤墨寒听了她这些歪门邪说不置可否，“觉得冷就多穿一些，不冷就少穿一些，每个人因自己的体制而有不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府中的杂事慢慢来，不急在一时片刻。”
“我知道。”这些事算不得苦差事，“你一天都在外面，去干什么了呀？”
她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他在外面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谈了什么事，在雪霁的后院里，女子向来是以男子为天，女人在家操持琐事，男子在外奔走，女子不得过问男子的事情，这是规矩，和所谓的女子嫁人之后要对夫家三从四德是一样的。
可是他和秦娇的相处不受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他也不想让她困在这些规矩里面，究其原因，可能是他和秦娇之间有那么一层心意在。
“在雪霁没有选择和墨银合作之前，朝中有两个声音，一个是主张和大庆王朝联手，先把墨银和天驰灭掉之后再说，而另外一个声音就是主张和天驰联手，这样的话，大庆王朝就势必得和墨银结合，如今圣旨一下，这两股声音不仅没有臣下去，反而愈发的高昂，皇上怀疑背后有人煽风点火，让本王查清楚。”
“怎么就那么不待见墨银啊。”秦娇顿时有些泄气，“墨银哪里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弱小，一个两个都像是踢皮球一样把墨银踢开，说不准，墨银还是他们得到天下必不可少的助力呢。”
女孩的腮帮子咬的鼓鼓的，愤怒的眸子像是会喷火一样，凤墨寒抱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的动作把秦娇抱过来。
“嗯，所以雪霁慧眼识珠，决定和墨银合作。”
秦娇的手放进他的手里面，“虽然结果是这么个结果，但要是让你不考虑其他的因素，单纯的从强弱……”
“你说呢？”他只笑，反问她。
“我觉得你应该延续现在的决定。”
“你自己说，在墨银的综合国力是四个国家中最弱的情况下，雪霁最聪明的选择是什么？”
秦娇还是说，“还是选择墨银。”
“好吧，你高兴就好。”
她是在玩，所以凤墨寒也不与她较真，最有利的选择是什么，他知道她比谁都清楚，只不过，这样的假设根本就不存在。
既得益于她在四国未成鼎立之势的时候，她就已经代表墨银出使雪霁，他站在过去，看向以前的自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秦娇有七成的可能会说服他，至于剩下的三成，则是他留给自己负隅顽抗的余地。
斗争胜利。
定北王府。
凤奇和凤云一个人拿着一个玩具，拨浪鼓打的非常响，但是也完全没有让小家伙露出来一点笑容。
“小世子，你好歹笑一会好不好，你还记得你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笑过了吗，小孩子笑起来才可爱啊。”
凤凌望眼欲穿的看着某处。
忽然，他的耳朵警觉的竖了起来，指着王府门口的方向，非常迫切的，眼里的期待都变得很生动起来。
凤奇以为他是要出去玩，“不行哦，主子说了，不能带你乱出去的，而且现在天快黑了，外面会有夜猫出现，它们专吃没有爹爹和娘亲跟着的孩子。”
凤凌看向他，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嫌弃。
“小世子是不是在嫌弃我？”凤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的向凤云求证。
凤凌和凤云同时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凤奇也听到了声音了，原来是凤墨寒和秦娇回来了，这小家伙的耳朵怎么那么灵敏，他刚刚都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小家伙从凤奇的怀里要秦娇抱抱。
“辛苦你们了。”
“小夫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小世子真的很听话，从头至尾都没有闹过。”
秦娇说好，“你们先赶紧去休息休息吧。”
凤墨寒替母子两个撑着伞。
“过两天宫里估计会来人，要他的生辰八字记入族谱上面，估计还要问一些我们成婚的事情。”
可是算起来凤凌是非婚生子，有了他之后，两人才再次相遇，中间还有凤璃的出现，各种详情都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
秦娇正疑惑这个问题该怎么说。
凤墨寒便给了解答，“我们第一遇到是什么时候，如实说便可以了。”
如实说？
她和凤墨寒的第一次见面，凤凌已经出生了。
“本王的意思你以墨银的定国公主的身份出使雪霁，想要说服雪霁与墨银合作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见面啊。”
准确的说是秦娇没有见到凤墨寒，因为那时候她不知道雪霁王朝的定北王不在雪霁域内，而雪霁的人也没有将这件事公开，所以那一次秦娇来雪霁时只被雪霁招待了一下，便被打发了出去。
雪霁的人也肯定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见到凤墨寒。
“本王见过你，在雪霁和墨银的交界处。”
秦娇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那你认出来了我了吗？”
“第一面。”凤墨寒道，“应该是好奇居多，不过那个时候本王并没有见到你的样子。”
秦娇想到出使雪霁时，她仍然是戴着面纱的，经他这么一提醒，秦娇还真想出来一些在两国交界处停留的那几天。
只不过依旧没有想起来可能遇到凤墨寒的节点，看来真如他所说，只是他见到了他而已，她并没有见过他，否则凤墨寒这样的人，她不可能没有一点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