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寒耐心的喝完了手里的茶杯,放下,起身,并没有往门口走,而是朝她而来,高大的身影欺压下来,秦娇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过可能是前面凤墨寒铺垫的太过含蓄,直到这个时候秦娇竟然也没有对他的所作所为产生任何怀疑,而是相信他一会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秦娇的脑回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掉入了死胡同里面出不来,而只能在原地打转的,关键是凤墨寒的手都已经放在她腰间的系带上面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勾缠着长带,细丝的面料压在指面上面,柔软的力量勒的指背血管停止输送血液,更加的白皙。
凤墨寒俯下身来,秦娇眼睛睁大,这什么情况,凤墨寒不是要去布置院子吗?凤墨寒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她的眼睫,痒痒的,像是在用羽毛的尾部挠她的脚心,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越发的把她调离地面,那种触碰不到实物的感觉确实让她不好受。
“你……”
秦娇在众多的疑惑和不解里面,终于拨开云雾看到了凤墨寒掩藏在眼底深处的翻滚的情绪,秦娇明白过后下意识就开始逃啊,但是凤墨寒怎么可能让她逃开,直接把她的手腕钳制在手里,重新压过来,“明白了?”
“白天啊。”秦娇企图用语言软化他,“一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娇娇,你忘记了吗,你昨天答应过本王的,娇娇应该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对不对,而且身为一个父母,娇娇与本王更应该言出必行,为凌儿树立起一个很好的榜样。”
天啊,怎么能把凌儿也牵扯进来啊,秦娇隐约的好像真的有点记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不是喝酒喝断片了,而是因为昨晚太困,因此记忆还在,一旦提到,所有的一切就全部都想起来了。
秦娇被压的起不来,只能苦笑的看着他,“那我也没有答应你是白天还是晚上啊,我们一直不出去外面的人真的会好奇我们在做什么的。”手推了推他,试探起身,“所以,要不我们先出去?至于别的晚上再说?”
可男人纹丝不动,手还在慢慢的解开系带,下一瞬间,外衣就被彻底的散开了,秦娇急了,“凤墨寒,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本王在听。”
他如此说着,但是手里的动作一直不停,大有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你说的不影响我做的,秦娇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这下真的要哭了,投诉无门一样。
凤墨寒把外衣剥掉,抱着她进入内室,窗边打开一角,外面的空气流通进来,八月桂花开,现在才七月份,空气中就已经有桂花的香气了,浓郁的让人昏昏欲睡。
一眼瞥过,秦娇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面上,床帘落下来,明亮的光线立刻被隔绝在外面,一点都结束不到了,秦娇看到的周围就是一片的黑乎乎的,不过视线还没有到完全失去作用的地步,起码她能近距离看到凤墨寒绷紧的下颌角,抿直的唇,还有他眼睛里面的热烈。
秦娇赶紧移开目光,自己被烫了一下,肩膀处忽然一凉,秦娇正要张口,凤墨寒已经提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巴。
外面,凤云和凤奇两个人指挥着竹院的仆人做事情,仆人们一边干活,一边不时议论几句,“今天夫人和主子好像还没有起来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啊?”
“应该已经起了吧,刚刚我还看到小厨房那边送了茶水过去,也用过早膳了,可能在屋里有事,主子们的事情我们打听什么,赶快做事吧。”
院里的仆人们不仅一上午没有见到凤墨寒和秦娇,到了晌午也没有见到,而日落西山时,有些仆人手边的事情干完了,过来向凤云和凤奇两个人请示接下来做什么,而凤云和凤奇两个人心里也有一堆要请示的事情呢,可是两个主子不出来,他们也没有办法。
“再把庭院打扫一遍,看看挂的红绸有没有歪斜。”
“可是这些我们已经检查过一遍了。”
“那就再来一遍。”
奴仆们只得点点头。
夜幕降临,一天没有出屋门的凤墨寒打开门,吩咐人送些热水过来,立即有两个婆子抬了一桶温水放在了屏风后,然后疾步出去。
凤墨寒抱着秦娇踏进木桶,仔细的为她洗着身上,用衣衫将人包起来,转去了书房,婢女们进去内室,看着凌乱的床面,散乱的衣衫,脸面不禁有些热热的,手下利落的收拾。
把床单扯下,床帘应该是被大力扯过,已经有不少垂落下来了,甚至有的已经撕开了,还有屋里的一些摆件,能够看出来,早就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凤墨寒的书房很大,几乎可以拿他和秦娇住的那间屋子的大小相媲美,书房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面就是他平常处理公事的地方,而内室就是一个小型的歇息居室,也有一张床。
轻轻的把已经睡着的女孩放下,给她盖好,凤墨寒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因为疲惫而沉沉睡过去的女孩的面容。
眼睫上面还挂着湿润的水滴,凤墨寒笑了笑,低头一点点的吻干,女孩嘤咛了一声,凤墨寒笑着,“好了好了,好好睡觉吧,不闹你了。”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到外面议事。
“凤云凤奇,大婚那日你们带着人守在暗处,任何想要阻止大婚的人。”凤墨寒冷酷的说,“格杀勿论。”
“是!”
“另外。”凤墨寒眼睛望进深沉的夜,“行宫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风云说,“目前传过来的是皇上还没有醒过来,他身边的柳小主倒是经常过去,反而那位受宠的丽姬娘娘却几次不得进去,两个人闹得有些水火不容的,对了,张公公醒过来了,要不要从他那里套套口风?”
“不用,既然没有醒,那就一直昏睡着就好了。”
凤墨寒转身踏入夜色之中。
天驰王朝行宫。
萧云山看着手里的帖子,这是才送过来的,大庆王朝的摄政王凤墨寒和墨银王朝的定国公主秦娇两人大婚的帖子,铃兰公主看了一会,有些唏嘘。
“定国公主阵容之前又有几人见过,我以前只觉得她虽有能力,但到底面容丑陋,整日以面纱示人,如今看,真是可笑。”
萧云山缓缓放下帖子,“有时候面纱的作用也不只是只有掩盖脸上的丑陋的胎记,更多的是,它的作用可能为掩人耳目,因为没有人见过面纱下面的那张脸,所以你又如何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同样装束的人到底是真的定国公主,还是假的定国公主呢?”
铃兰看向英俊的男人。
“我之前有幸见过在外的定国公主一次,隐入市井之间,言语随意,举动潇洒,尽显风流,与三教九流之徒推杯换盏,好不快活,与其说她是一个国家,无上尊荣的定国公主,不如说她更像是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人。”
铃兰惊讶,“她在江湖上做什么?”
而她竟然不知道,秦娇在外面还有那么多事情,是啊,戴着面纱的定国公主可以永远待在墨银王朝,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定国公主,而真人,早就已经以一招金蝉脱壳,彻底的摆脱了身份。
那么多年,她把秦娇当成她要报复的对象,可是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秦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在肆意而行驰骋天下的时候,自己还在谨守本分,着眼于公主后院,如此大的差距,让她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萧云山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心中所想。
“铃兰公主也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定国公主纵然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女子,但是她也永远替代不了铃兰公主,不是吗?”
铃兰震撼的立在原地,萧云山说完这番话,便又开始看书,像极了冒着风雪交加给她送过来保暖的衣物,却又不留下一句话的转身离去,完全不顾被他搅动心湖的她。
铃兰收下心中的震撼,慢慢的恢复过来,笑起来,像是一朵柔弱的话,有人进来了,“公主,雪霁的五王爷过来了。”
萧云山嗯了一声,看向铃兰,“看来是找你的——先带公主下去吧。”
红焰走进来,先扫一眼这屋里,最后落眼于披着衣服,坐在桌子旁专注看书的人,萧云山不是那种极其凌厉的长相,相反的,反而是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他温和,笑起来会令人很容易接近。
“五王爷怎么过来了?”
红焰翩然坐下,“本王受定国公主所托,寻找离府的铃兰公主。”
萧云山放下书,笑了。
“你找铃兰公主,怎么找到萧某这里了?”
一脸无害的笑容,红焰冷哼一声,“萧云山,你暗中让人将这大都搅的一团乱,难不成还真的以为你能全身而退?如今你得罪了大庆王朝,又与雪霁交恶,再得罪了墨银,天驰就算实力再大,你以为它能抵得住三国的联手?”
“五王爷,就算污蔑人偷东西也要有证据,府衙的大人判一件案子,也得有证人,你一没有证据,二没有证人,张口就污蔑人,这岂不就是含血喷人了?”
萧云山笑意不变,仿佛红焰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已,红焰看了他一会,萧云山最大的特点就是笑面虎,萧家在天驰根基不浅,皇室也不曾怀疑过萧家,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天驰王朝把萧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不少。
那些人恨不得把萧家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但是全部被萧云山以狠辣的手段暗中收拾了,面对各家族的质问,他始终一脸笑呵呵的模样,因此得名笑面虎。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比本王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风过势必留痕迹,萧云山,你是聪明人,但是其他的人也不是傻子,现在是没有证据指向你,但是你觉得时间长了,还查不到你吗?”
红焰离开之后,铃兰从外面走进来,见萧云山出神的望着外面,以为他是在担忧,“我都已经知道了,离开公主府的时间太长,肯定有人要找。”
再待下去除了会给萧云山带来麻烦,不会有任何好处,虽然她心中不舍,但到底不想让他因为她而平添忧愁,他眉间不该多那一抹愁绪。
“我今天便离开吧。”
“铃兰。”
萧云山略显惆怅的握着她的手,“你不必离开,尽管安心的在这里住下,雪霁的五王爷没有证据,来一趟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我能护你平安,况且公主府多清冷,你也不一定想回去。”
铃兰的态度却是很坚定。
“若是能够帮到你,我回去又能如何,我在公主府里,墨银的人横竖不会对我怎么样,若是你……你以后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可以派人给我送信。”铃兰承诺他,“若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行了礼,铃兰决然离去,“我先离开了。”
萧云山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女子也是有值得敬佩的一面的。
“公子,铃兰公主离开了,还要请三小姐过来吗?”
萧云山合上书,“不用。”
仆人退了下去。
若是铃兰公主不主动提出离开,也会有人让她‘主动’离开的,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比预想的要好一点,公子的谋略有时候总是会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不过三五天,堂堂一国公主就交了心。
萧云山踱步走到外面,正好有人过来送花,很鲜艳的花,开的非常的漂亮。
“这是什么花?”
“是我们定国公主大婚时用到的话,皇上说了,要让整个大都开满这种花,庆祝定国公主出嫁。”
萧云山笑了笑,“是吗,看来你们皇上对定国公主还是十分上心的。”
“那是自然,就数定国公主和我们皇上最亲了,听说两人进宫以前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