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一片死寂。
许明哲飘然入内。
其他人都对那几个考生指指点点:
“自己不行,总觉得别人不行!”
“我右手练了十几年,那字才算能看,人家却是左右手都没落下,果真是狠人啊!”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以前跟着苏廷翰没少给许明哲下绊子的小人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能耐,还在这丢人现眼自取其辱!”
……
那几人听到这些话,面红耳赤,急急上前验证身份进去了,免得再遭人议论。
“这几个都是谁啊?这么恶心!”许小鱼眯着眼看着那几人的背影,问身边的傅承彦。
陶钰立刻回答:“还不就是何孙钱吕那几个小人,等春闱结束,我们好好教训他!”
“少惹事吧,你爹不是让你去边关么?”傅承彦侧首。
陶钰顿时垮下脸:“彦哥儿,这会别说那么扫兴的话。”
傅承彦扫了他一眼,目光便落到许小鱼脸上:“过几天我们再找他们算账。”
许小鱼翻了个白眼:“我懒得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五哥春闱高中,就能气死他们了。”
顿了顿,许小鱼又问陶钰:“金玉,你真要去边关啊?”
她想起来陶钰好像对姜瑞雪有意思来着,但是姜瑞雪一直就把他当兄弟,要是陶钰知道她想让姜瑞雪当自己嫂子,陶钰会不会因爱生恨啊?
有点麻烦!
她也是看着姜瑞雪对陶钰无感才生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念头。
“嗯。”陶钰点点头,“我是将门之后,总不能一辈子安逸的呆在京城,好男儿就该奔赴边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免得人家是虎父犬子,陶家不能在我这里堕了威名。”
“那你出京的时候说一声啊!”许小鱼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一场,送送你。”
陶钰看了傅承彦一眼,便笑着说道:“兄弟就算了吧,我觉得当嫂子更合适。”
边上的傅承彦满意点点头,毫不掩饰他的骄傲。
许小鱼将傅承彦的神色尽收眼底,微微勾唇:“有机会的,等着便是。”
傅承彦更开心了,就连平日觉得碍眼的京城学子,这会也顺眼极了,甚至还冲着他们和蔼笑了。
那些人见状,以为小魔王又要发疯,逃也似的入了贡院,免得到了贡院门口也进不去考场。
毕竟小魔王笑的时候总是要有人倒霉。
“走啦,我们去兰凤楼吃好吃的。”傅承彦大方地不跟他们计较,推着许小鱼回去,“你想吃什么?酱肘子要不要?我一会去给你买。”
“要的要的,还要徐记的糕饼……”
……
春闱三场考试结束后,便是考生数着日子,焦灼等待放榜。
许明哲从贡院出来,京城的人才知道原来许小鱼早就已经治好了许明哲的手,根本不影响他春闱。
这下,许小鱼的名声更响。
不少高门权贵都想方设法想跟许小鱼攀上关系,就连关若也成了他们巴结的对象。
谁不想自家女儿能被明德公主指点些医术,将来出嫁了,也是在婆家的依仗。
关若烦不胜烦,跟许小鱼说过后,便扶灵回乡。
而锦麟卫每天都来跟卢贞说关于关若的事。
本来卢贞知道自己将害死女儿的仇人养大已经深受打击,如今被她遗弃的女儿却渐渐活成了她期待中关容的未来,日日夜夜都活在悔恨与煎熬之中。
她想求得关若的原谅,然而关若却再也不愿意来见她。
卢贞真真切切体会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好好对待关若。
可惜,老天永远满足她的愿望。
许小鱼倒是在送关若出城后,来了昭狱看卢贞了。
“卢贞,后悔吗?害死真心爱你的丈夫,一生都活在被利用和欺骗当中,唉,真是可怜啊。现在的若若因为是我的徒弟,并没有被你这个母亲拖累,也没有因为失去父母的庇护而受尽欺辱,反倒成了香饽饽,各大世家都想替嫡子娶这样一位主母回去。”
“公主,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让我离开这里,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保证以后永远对阿若好,绝不会再失职……”
“哎哟喂,这会又不疯了啊?啧啧啧,想得挺美的,当年你纵容旁人陷害她的时候,想起自己是母亲了吗?你这是活该,罪有应得,我一点都不同情你。当然咯,也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我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瞧不起的女儿,是如何成为人上人,而你这辈子就关在这方寸之地,不得救赎!”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可惜晚了啊,关若给过你最后机会,你没有珍惜。你的好女儿就在你对面呢,你就同她日日相对吧!”
许小鱼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对面的关容。
关容身份被揭穿,再加上肚子一天天变大,早已形容枯槁,整个人变得面目可憎。
她怨毒地看着许小鱼。
许小鱼走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道:“你以为就你能重生呢?蠢货!”
关容顿时面露惊恐。
许小鱼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关容跌坐地上,止不住发抖。
卢贞又开始指着关容破口大骂,关容却什么都听不到,满脑子只有许小鱼那句话,无边的恐惧如黑暗般将她吞噬,她死死盯着许小鱼的后背,不寒而栗。
许小鱼三言两语就将这两人又折磨上了,离开镇抚司的时候,她抬头望了眼湛蓝的天空:黑暗终究会过去的,地下城也会覆灭!
……
放榜这一日,京城最是热闹不过的。
许家的人紧张得不行,都不敢去看榜单。
贴榜那已经人山人海。
在众人殷切的盼望下,礼部的人终于出来张贴榜单了。
考中的人欣喜若狂,落榜的人嚎啕大哭甚至当场晕厥。
许小鱼和傅承彦早早就到了,只是人太多一直没过去。
直到商恕己的小厮手舞足蹈地挤出来,冲到商恕己面前激动地道:“少爷,您、您考中啦,第二百三十一名!”
商恕己扇子啪嗒掉在地上,猛地攥住小厮衣襟:“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