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鱼木然望着他:“好!”
男子脸上笑意逐渐加深,染上了几分诡谲:“往后你就是我的了。”
是你个大头鬼,天黑也别做白日梦!许小鱼腹谤,面上倒是不显,只是没接话。
男子朝许小鱼伸出手,许小鱼一动不动。
嫌脏,真的!
见许小鱼没反应,男子也没耐性,扯住许小鱼的手臂往前走。
许小鱼忍下咔嚓掉他手的冲动,如木偶一般由他带走。
上京的落珠太弱了。
穿过青楼,许小鱼只觉得晃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都变成了不算陌生的阴森。
果然是见不得光的,就会搞些阴间东西。
不愧是掌控了地下城的,瞬息之间便到了底下皇城。
“昨晚被你跑掉了,没想到你还自投罗网,你可真是我见过最好的载体啊!”到了已成废墟的龙霄殿,男子松开许小鱼,转过身看着她,“天时地利人和,合该轮到我重见天日啦!”
他抬手抚过许小鱼的脸:“骨相还算不错,可惜皮囊不行,不过,我亲自操刀,会让这皮囊长得更好。”
许小鱼冒起鸡皮疙瘩,很想现在就将小虫崽们放出来咬他个血肉模糊,但她忍住了。
男子绕着许小鱼转了一圈,忽然白光一闪,刺得许小鱼有片刻什么也看不见。
等白光散去,她的面前赫然多了枚白色珠子,莹润如玉,比起上京的落珠卖相好看多了。
与此同时,一种来自灵魂撕扯的痛意让许小鱼忍不住痛呼出来。
白珠发出狞笑:“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载体,由我来控制你,你要感到荣幸,因为我能让你君临天下!”
“去你娘的!”许小鱼骂道,后退数步,“我是你小祖宗,你别做白日梦!”
小虫崽被她放出来,蜂拥而上,转眼间把白珠包围起来。
“这是什么?”
白珠发出凄厉的惨叫。
“该死的人类,你敢算计我?”
红光乍现,如波浪般奔涌而来,许小鱼只觉得胸口遭人狠狠一击,顿时气血翻涌,猛地吐出一口血。
“本来还打算留你一命,但是现在,我要让你魂飞魄散!”白珠歇斯底里,尖锐的声音像铁器划过玻璃那样刺耳难听。
许小鱼冷笑:“那倒要看看谁的本事大了!”
许小鱼口气很大,实际上却是便说边跑。
地下城那么大,等下傀儡和血卫赶到,她可没有一人能敌千军万马的本事。
更何况,这落珠远比上京的厉害,这么多小虫崽上前,也没占到什么优势,仅仅是伤到了落珠。
许小鱼退出龙霄殿之后,立即让小虫崽们也跑。
自知不敌的小虫崽乱咬一通后,纷纷四下逃散,偏偏白珠又弄不死小虫崽们,无能狂怒地对着赶来的傀儡血卫发火。
傅承彦轻功绝顶,却也追不上许小鱼的速度。
在血卫和傀儡四处搜寻许小鱼的同时,许小鱼已经将整个底下皇城都逛了一遍。
不过许小鱼倒是没有发现这里有关押成功品的深渊。
他们将成功品藏到哪儿了?
许小鱼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好几次跟傀儡血卫打上照面,只是速度太快,都没被发现。
最后,许小鱼又折回龙霄殿。
白珠还在那无能狂怒,但却没有变成人。
想起白珠刚才企图掌控她身体这件事,许小鱼忽然明白太后两副面孔的原因了。
敢情是上京不止一个落珠,城主便是另外一个,像这白珠那样夺取了太后的身体,需要的时候就用太后的身份出现,而大多数时候都在地下城躲着?
所以太后没有人格分裂,只不过是被控制的时候失去原本的意识罢了。
那么,落珠死了的话,太后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许小鱼看着白珠,眉心微蹙。
是不是落珠本身真的不能见光,只有夺取了合适的载体才能活在太阳底下?
许小鱼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想不起刚才落珠男子形象的模样,只是隐隐约约有种她见到的是个人的模糊印象。
只是障眼法么?
许小鱼微微一笑,倒是不急于对付地下城了。
她这么一闹,还不知道地下城会翻出多少水花。
搅乱了地下城,许小鱼便去找出口,打算去大内皇宫看看情况到底如何了。
许小鱼熟知上京的地下城,又有小虫崽们指路,很快就来到了出口。
对付那守着的傀儡和血卫对许小鱼来说并不难。
一把药粉过去,让他们短暂性失明,闪身便从他们身边掠过。
等他们看清眼前景象时,人早就走了。
许小鱼运气很好,这出口便是皇宫,而且还是御书房!
啧!
地下城其心可诛哪。
此时的御书房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御案上竟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天水国当今天子是建元帝,年纪和景昭帝差不多,虽说政绩不如景昭帝,但也算是勤勉的君王,竟然连御书房都不来?
看来,肖恒并没有将实情完全说出来,前去朝云国求救,也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
许小鱼想了想,便去了建元帝的寝殿。
皇宫虽然很大,但许小鱼找一圈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建元帝寝殿外戒备森严,半夜三更还灯火通明,里面人影来来回回,时不时有人在缀泣。
皇帝这是快要不行了?
与此同时,忽然有人脚步匆忙赶来这边。
许小鱼一看,竟是肖恒兄妹赶回来了。
两人皆是满身风霜,可见是昼夜不停赶回来的。
小公主比起在上京的时候瘦了很多,一脸病容,若不是边上的侍女扶着,只怕是连站都站不住。
“父皇怎么样了?”小公主带着哭腔问,“我去朝云国的时候,父皇明明好好的!”
“七殿下、公主,您二位先进去吧。”宫人低声道。
肖恒和小公主疾步入内。
许小鱼身形一闪,来到屋顶上。
她揭开琉璃瓦往下看去,建元帝躺在床上,面容灰白,一副时日无多的样子。
皇后、皇子、公主、有位分的妃子以及大臣都跪在床前,悲痛不已,太医则束手无策地站在一边,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