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丫丫摇头,京城人来人往何其多,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认识呢?
“样子记得吗?”傅承彦又问。
这个丫丫倒是记得,同傅承彦细细描述了那些人的长相,最后还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告诉傅承彦:“他们走的时候,他们喊带头那个人彪哥。”
“彪哥?”傅承彦笑了,他知道是谁了。
有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地往他跟前撞啊!
京城那些三教九流,就没有傅承彦不认识的。
而这个彪哥呢,正是苏家管家的表侄,虽然苏廷翰瞧不上他,但却没少让那彪哥替他做些龌龊事。
“大将军认识他吗?”丫丫问。
傅承彦摸摸她的头:“不认识,但知道这个人。”
“他们很凶。”丫丫想起那会被彪哥一巴掌打得摔地上的情景,仍旧心有戚戚,仿佛脸还在疼。
“告诉我,他们怎么欺负你们姐弟的?”
“他们打姐姐了,说要不是姐姐是个丑不拉几的小乞儿,就把姐姐卖到青楼去。”豆豆抢先说,“大将军,他们不是好人。”
“什么样的恶人见到我,也得乖乖趴下,等着,晚点就带你们去报仇。”傅承彦看着豆豆,“欺你辱你,咱一个也不放过好不好?”
丫丫姐弟下意识看向许明哲。
许明哲点点头。
他知道这姐弟两人吃尽苦头,这段经历在他们心底留下很深的阴影,虽然眼下看着在他们身上好像过去了,但比起许天四兄弟,他们还是少了自信和活泼,乖巧得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虽然境遇不同,但有些情绪他感同身受。
他们需要摆脱那种自卑,不然往后迟早会因为自卑而心理扭曲,许明哲不希望他们将来会变成那样。
傅承彦也是个聪明人,看出了这对姐弟内心症结所在,也想帮帮他们,让他们像寻常孩童那样活泼些,而不是假装一切都好,将所有的不安都深埋在心底,逆来顺受。
“以德报怨也要看人,而坏人不配。”傅承彦对他们说道,“当初是我不好,我应该先安置好你们的,而不是给了银子就走人,没帮到你们不要紧,反而给你们惹了麻烦,对不起啊!”
“大将军你没有错……”
“不要喊我大将军,天天他们都喊我言诺哥哥,你们也跟着这样喊好不好?”
豆豆闻言,低头对手指,小声问:“哥哥们说,你将来要娶小姑姑的,那我们喊你哥哥,辈分是不是乱了?”
“不怕,等他娶到小姑姑再改口。”许星立刻接过话头,“那还要好久呢,我们先喊哥哥。”
明知道不能笑,许明哲还是忍俊不禁,柔声喊住许星:“小星星,不得胡说。”
“哦,好的五叔!言诺哥哥,那你是不是也要喊五叔啊?”许星眨了眨眼睛。
傅承彦:“……”
这辈分降得突如其来。
傅承彦觉得这小豆丁蔫坏蔫坏的,他看错人了!
“这段时间我都会在京城,等明天就带你们找人算账好不好?”傅承彦刻意忽略上个话题,辈分是不可能降辈分的,他要娶媳妇又不是找姑姑!
“五叔,我们可以吗?”丫丫怯怯地看向许明哲。
“可以,他们欺辱你们,抢走你们的银子,必须拿回来。”许明哲蹲下来,与丫丫平视,“许家永远是你的靠山,你不用担心惹什么麻烦。还有,谁以前欺负过你的,都跟五叔说,五叔给你们出气。”
本来这些事许明哲不打算多管,毕竟已经过去,但他没想到有些人畜生到连小乞儿的主意都打。
要是丫丫年纪再大些,怕不是真的要被卖到青楼去,好好的姑娘就这样被毁掉一生!
“丫丫是许家的姑娘,不管过去如何,但从你回家开始,你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你是被人庇护的!”
丫丫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五叔……”她更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乖,五叔一直都在的,丫丫也要开开心心的,永远不要因为那些苦难的经历而看轻自己知道吗?”许明哲温柔地将小姑娘揽入怀中,“往后只要有五叔在,谁也不能让我们丫丫受委屈。”
“呜呜呜……”丫丫失声痛哭。
没错,她是担心的。
哪怕张桂英她们极尽所能的对她好,她也害怕,怕自己姐弟成了拖油瓶,将来会再度被丢出去。
流落街头的姑娘,名声那么差,她们如何能接受?等她长大,就会成为被嫌弃的人。
如今得了许明哲的承诺,丫丫知道,只要自己乖乖的,永远不会担心许家抛下她。
因为她的五叔很厉害,整个许家都听他的。
“别哭,乖,你除了五叔,还有公主小姑姑不是?你的靠山可大着呢,咱们许家的姑娘不用受任何委屈,哪怕是过去了,咱们也可以翻旧账,只要是别人做错的!但是丫丫也要记得,不能恃宠而骄哦。”
“嗯,我记得的。”
“等过年祭拜祖宗的时候,五叔给你重新起个名字写进族谱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许家的姑娘也要有自己的闺名,丫丫是小名,只能亲近的人喊。”
“好。”丫丫又开心起来,真好,她也要有自己的名字了!
哄好丫丫姐弟,傅承彦便暂时离开霍家,找人去查查彪哥最近做什么。
至于许明哲?
许明哲当然是看看黄历,哪天适合谁不好过咯。
……
傍晚,傅承彦在霍家吃饱喝足,这才回国公府。
国公夫人一早就听说傅承彦回京了,结果到了下午也没见着,便知道自家儿子往哪儿跑去了。
别人都说女大不中留,她倒好,儿大留不住!
不过国公夫人是个豁达的女子,并不会因为儿子太过喜欢许小鱼而吃醋。
相反,她更希望傅承彦争气些,早点争取许家和祁王点头把女儿嫁了。
毕竟这样的儿媳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儿子走了狗屎运,当然得早些定下名分才好,不然被人抢走了,哭都没地哭!
国公夫人这般想着的时候,她的儿子总算是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