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大言不惭,江某虽然医术不精,但也绝不担庸医这帽子。姑娘,江某何处得罪你,你至于这样嘲讽江某?既然如此,那姑娘不如让江某见识见识姑娘的医术,看看姑娘是否有资格肆意评判其他大夫。”江涛冷声道。
当初就该直接掐死这个贱种的。
留着给自己添堵。
啪啪啪。
“有点意思啊!”随着突兀的掌声,一人抬脚走进来。
众人循声看去。
江涛瞧见来人的面容,脸色微变。
“江大夫医术高明,却连小爷的腿都治不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陶钰。
他腿好的事还没宣扬开,本来也没打算现在说的。
可不巧他难得出门经过杏林堂,却无意中看到江涛在为难许小鱼。
想起许小鱼对他的恩情,陶钰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掀了盖在膝上的披风,在随从震惊的目光下,抬脚大步走进杏林堂。
傅承彦和许明哲:“……”
出入杏林堂的大都是那些官宦世家的下人,陶钰又时常和傅承彦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不想认识都难。而且当初陶钰断腿一事,在京城掀起了不少波澜。
就连太医院的院判都断定他的腿治不好,几乎满京城都知道陶钰变成废人,只有杏林堂的江涛,说是可以尽力试试。
可半年过去,陶钰的腿并没有好,傅承彦甚至因为陶钰砸了杏林堂的招牌。
然而现在,陶钰不止不废了,还行动自如,仿佛根本就没受过伤似的。
“江大夫口口声声说我的腿治不好了,可是现在我却能行动自如。”陶钰讥诮地道,顿了顿,他看向许小鱼,“过来,站我身后,这个光会吃软饭的人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小姑娘离远点总没错!”
陶钰出面,许小鱼当然乐得清闲。
她是要报复江涛,但并不是一下子弄死江涛,她要让江涛怎么得到的就怎么一点点失去。
许小鱼走到陶钰身后。
江涛反应过来,连忙笑着对陶钰说:“恭喜陶公子,看来江某的药还是派上用场了,幸不辱使命啊,江某也安心……”
“江涛,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彦哥儿来砸杏林堂招牌的事你怕不是忘记了?谁给你勇气让你以为是自己治好我的腿?江涛,你在我的药里面下让我腿废掉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脸大如盆先捞起功劳了?”
陶钰眼神森冷,笑得让人发寒。
“从我去了清河县开始,我就断了你开的药。也是我陶钰命不该绝,遇到了真正的神医,这才万分艰难地保住一条腿啊,不然今天的我还真成了你们口中的废物!”
江涛听到清河县三字,猛地想起许小鱼刚才也提过清河县。
清河县,许小鱼?
他当初让江彤彤去请的人就是许小鱼,那个小贱种?
江涛不是傻子,联想到江彤彤被毁成现在这样,不由得遍体生寒。
他死死地盯着许小鱼:原来许家救的人就是这小贱种!她不但没死,还学了一身医术?
可江涛怎么都想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
一个从小就毒得痴傻、还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室的人,是怎么学到医术的?
连太医院都断定治不好的断腿她竟然能治好?
不可能的,江涛不信,小贱种背后肯定还有人。
小贱种化成灰他也认得,绝不是旁人。
所以从江彤彤出事开始,这小贱种就开始一步步设计江家了?
想到这里,恐惧如潮水袭来。
眼前的小姑娘和他认知了天差地别,他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对方,甚至连对方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令江涛心惊肉跳。
就在这时,陶钰勾唇对众人道:“清河县的许小鱼你们应该听说过吧?一个连我断腿都能治好的大夫,医术怎么就比不上江涛这个吃软饭的人渣了?年纪小就等同于医术差?”
“不是我说,在座各位都是有眼无珠的瞎子。追捧着一个庸医还沾沾自喜,真正有医德的人,会这样污蔑素不相识的人?”
“而且,我相信你们都听说江彤彤在清河县被我打的事吧?其实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江涛治不好小爷的腿,还让他女儿在小爷面前颐气指使,甚至对小爷的救命恩人呼来喝去的,小爷脾气不好,头回动手打了女人!”
“连江涛本人都承认小鱼姑娘医术好,如若不然他是在行善呢,亲自让女儿去请小鱼姑娘?怕不是他认出了小鱼姑娘,怀恨在心,所以趁机想要弄死小鱼姑娘。”
“你、你胡说!”江涛矢口否认。
如果他知道许小鱼就是江榆,他一定不计较代价的杀了她!而不是现在留着她找上门来,随时会让他身败名裂。
如今认回许小鱼好掌控她这条路已经被他亲自堵死了,江涛不能也不愿意打自己的脸。
“江涛,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小爷造谣你?”陶钰冷声道,“你这副虚伪的嘴脸,早该撕下来了。”
江涛辩驳:“陶公子,江某确实医术不精没有治好你的腿,可你也不能因此将这事算江某头上不是?连太医院院判都束手无策,我区区一个寻常大夫,又有何本事与院判比?”
“更何况说句公道话,陶公子也是用江某的药在先,谁也不知道后面这个大夫到底是不是因此而凑巧治好了你。陶公子,虽说救死扶伤是大夫职责,可也不能因为见效慢,就将罪过推脱在江某身上不是?”
许小鱼忍不住为江涛的无耻鼓掌。
难怪原主一家被他害成这样,人至贱则无敌啊!
“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不如请京城大夫来做个见证?”许小鱼上前道,“当初你到底是给陶公子下毒还是治腿,咱们一辩便知!”
“许姑娘慎言。”江涛越发后悔当初没有掐死许小鱼。
而就在这时,杏林堂忽然冲进来一个妇人,直奔许小鱼面前,失声痛哭:“我的榆儿啊,娘差点被你吓死啊,你怎么就一声不吭走了?你可知到娘多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