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凛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要举起来喝。酒坛子在手里撑了片刻,没举起来,容凛打了个酒嗝,黝黑的眉眼有些茫然。
来人看他醉得差不多了,问了他几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有些不满意,但怕容凛再喝就倒下了,来人还是给他点了穴道,把人带到一处秘密房间。
容凛想要挣扎,却在来人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安静不动了。
郁棠坐在窗子上,屋外皎洁的月照得四下恍如白昼,有清凉的风吹在身上,带来缕缕花香。
郁棠在等着一个回答,一个只有在容凛酒后,她才敢问,容凛才敢答的回答。
郁棠不知道容凛沉默的原因是什么,但她想要一个答案。她绝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强迫容凛,郁棠在内心承诺道。
就算是为了报答上一世的恩情,也该如此。郁棠把玩着手里的红白面具,默默想。
片刻,青萝走上前,“殿下,人带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郁棠点点头,看着浑身酒气的容凛,示意他们都下去。
青萝迟疑片刻,被青鸢拉着出去了。
四下灯火明明,郁棠看着靠坐在椅背上的人,明明已经醉了,坐得却又直又端正。
只是,那双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着她,让郁棠有些心里发怵。
他已经醉了。郁棠在心里默念几遍,这才恢复镇定。
郁棠看着面部轮廓正在脱去青涩的容凛,看他醉红的眼睛,陡峭的鼻,和时而掩藏在阴影中的颈间凸起。
那凸起因为郁棠的走近不安地上下滑着,郁棠看着容凛的反应,在他面前站定。
容凛很高,坐下的时候也不矮。何况,他坐得很直,像是蓄势待发。
郁棠看着他的轮廓,手指忍不住地蜷了蜷,想要亲手勾勒。
郁棠从不曾想过,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此刻站在容凛面前,郁棠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的。
醉酒后的容凛和平时的他有些不同,郁棠觉得,平时的他在自己面前,像是戴了张乖巧的假面。
虽然看着温顺惹人喜爱,但偶尔,也会有些不真实。就像是狼崽子无论怎样伪装,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獠牙,总会在月圆的夜晚走出屋外,挠着地面,直视渴望。
不管怎样,她都喜欢。
郁棠心里感叹,她竟然,已经那么喜欢他了。
所以,要乖乖回答她的问题呀。郁棠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俯身点了点容凛轮廓坚硬的下颌骨。
容凛呼吸滞了滞,顺着郁棠的动作抬起头,眼睛望进郁棠的眼底。
郁棠带笑的唇畔微僵,声音轻柔,像是诱哄,“容侍卫,我是谁?”
容凛疑惑地看着郁棠,因为醉酒思绪迟滞,语调也因此变慢,“殿,殿下?”
“难受吗?”声音轻柔的像是花瓣,让容凛忍不住喉结快速滑动。
“属下,属下,”像是纠结,像是挣扎,容凛艰难道,“属下难受。”
郁棠摸了摸容凛的头,发丝在掌心挠着,郁棠语气温柔,“乖,我给你揉揉。”
郁棠难得的耐心,对待容凛酒后的示弱很是受用,甚至还想他再可爱一些。
忽然,郁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掌心处,是容凛在他手心蹭了蹭。
郁棠心里仿佛炸起烟花,想到正事,忍不住轻咳两声,也算是提醒自己速战速决。
“你醉了吗?”郁棠问。
“醉了。”
“困不困?”
“困。”
“那怎么不睡?”郁棠坏心眼地问。
“殿下……”容凛撑了撑脑袋,眼神有些茫然,像是思考不过来。
郁棠实在太开心了,恨不得以后多灌容凛几次酒。想到母后要说给他们赐婚的事情,连忙止住思绪,问。
“我若是问你问题,你会回答吗?”郁棠问。
容凛看着她,“只要是殿下问的,属下都会。”
心像是被戳了一下,郁棠深吸一口气,看着容凛,问他,“你有心上人吗?”
容凛:“有。”
郁棠紧张地看着容凛,“谁?”
容凛奇怪地看她一眼,忽然歪着脑袋笑了笑,“殿下好奇怪,属下心慕殿下。”
不等郁棠说什么,容凛痛苦地皱了皱眉,看上去很难受。
郁棠有些担心,实在是容凛说这话时的样子太可怜了,满眼都是茫然无助。
想到他平日里压抑自己的样子,郁棠便打心底里难过。
喜欢一个人,本该是快乐的事情,比如霍冉,比如皇嫂。
但是容凛,郁棠感觉到难过。即便身份悬殊,但是他们彼此喜欢,还有父皇母后的支持……
忽然手上被握,郁棠吃了一惊。想要挣脱,看着容凛忽然变了神色的脸,吓了一跳。
郁棠本想说“我也喜欢你”的,被他这么一吓,话更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还有些难受。
郁棠:“容凛?”
容凛握着郁棠的手不松,还时不时地摸上两把,让郁棠极为的不自在。
这家伙,不会是醉糊涂了?
思索间,让郁棠意外又震惊的事情接连而至。先是手腕,随后容凛直接用力一拉,竟是把郁棠拉进他怀里。
郁棠红着脸便想起来,不想被容凛使劲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郁棠没敢喊人,她担心容凛因为此事被责难。而且,她今晚的行动也是秘密进行,暂时不想麻烦父皇母后。
“容凛!”郁棠低声斥道。
容凛非但不松手,反而变本加厉,把人使劲往怀里锢,一副要把人揉进自己血肉里的感觉。
郁棠感觉容凛是认真的,忍不住使劲去掐触手可及的地方,又硬又难掐,手上动作也因为姿势使不上力,郁棠郁闷地想要流泪。
腰骨快要被锢断,郁棠忍不住轻哼一声,这才感觉容凛松了力道。
郁棠想要让容凛放手,他们此刻姿势极为奇怪,她现在已经被带得坐在容凛怀里,两人也挨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容凛打在自己颈侧的呼吸。
“容凛,放手。”郁棠察觉到他似是冷静了,尽量平心静气道。
殊不知,这在容凛看来,才是纵容的开始。
他以为,此刻是在梦里。若不是,殿下怎么会和他距离这么近,甚至,来到他的怀里。
容凛晕乎着脑袋,看着迷离光线里的一截腻白,牙齿痒了痒,有些兴奋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