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姐原谅我了吗?”
忽然,和生从她怀里探出脑袋,一双眼睛乖巧又无害。
郁棠:“早就原谅你了呀。”
和生眼睛缓慢地眨了眨,低下头,良久道,“对不起,阿姐。”
他原本的打算,其实会让阿姐恨他。若不是阿因那……和生紧了紧手臂,松了口气。
“阿姐,过两日我就要出宫去住了,您记得来看我。”
郁棠:“当然。”
看着和生卖乖模样,虽然知道他可能没有表现得这样无害,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毕竟,是她护着的人。
郁棠知道,这是皇兄的意思。那件事,皇兄还是知晓的,尽管事情没成,和生临阵止步。但是,那些想法,在皇兄面前,是致命的。
“以后我护着你。”郁棠承诺道。
又过两日,殿中的荷花开谢,郁棠看着那枯萎变黄的青茎,又有些想。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闻。”郁棠喃喃道。
青鸢:“殿下若是不皱眉,便更有信服力了。”
青萝知她心意,“殿下不必为难自己。若是殿下喜欢其他花,想必容侍卫也是愿意的,只是……”
“嗯?”见青萝欲言又止,郁棠疑惑,“怎么了?”
青萝眼中漫了笑意,“只是,容侍卫要取到花,也不是易事。”
郁棠不解,“宫中不是有很多?采花一事,只要不过分……”
郁棠想到自己偶尔洗花瓣澡时用到的花数量,实在不解。
青萝笑道,“我的好殿下,您可是忘了他是侍卫。”
郁棠恍然。宫中有采花之权的,除了后宫妃嫔美人,太监宫女外,便只有皇上皇子有采花之权。
“我倒是没想到,那他之前采的花?”郁棠面上带来忧色,很担心自己让容凛为难。
青萝摇头,“不过,容侍卫除了开始比较,辛苦外。”
看着郁棠神色,青萝斟酌开口,“他许了钱物,或是请内侍代为采摘,或是请宫女。”
郁棠有些自责自己让他为难,但还是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
“以后,便不需要他了。”
郁棠拂袖去到一边,侧靠在榻上撑着额,发簪除下,乌黑发丝如云披散。
青萝转到她面前,“殿下不必这么生气,容侍卫也是无奈之举。”
郁棠:“没生气。”
“殿下可想过以后?”
得到殿下同意,青萝坐在她身侧,身后青鸢跪在榻畔,为殿下梳着发。
郁棠抬起眸子,忽而又撇开,不说话。
从她这样反应,青萝便知道殿下想过了。只是,青萝却不知道,殿下这样为一个人心神所牵,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久,青萝喟叹道,“殿下看上去不开心。”
郁棠摇头,“没有。”
发丝跟着移动,青鸢拢在手中,木梳轻轻划过,暗香在其间浮动。
“殿下,您这么不开心,奴婢们也不好受的。”
郁棠看向青鸢,青鸢点点头,神色平静,看上去和往常有些不同。
郁棠有些沮丧,青鸢,“殿下不开心,奴婢不能为殿下解忧,是奴婢的错。”
郁棠心里闷闷的,她这两日确实心情不太好。一方面,她想要容凛对她很好,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容凛知道自己喜欢他。
有些矛盾,但是……若是他知道了,便是知道了,又何妨呢?
世上那么多的意难平,爱而不得,不缺她一个。
郁棠似乎想明白了,接下来几日该做什么做什么,也不再抱很多期待。
容凛现在地位低微,即便他们相爱,也会受到很多阻碍。郁棠想,若是她这时表现出喜欢,或许会害了他。
这样想着,郁棠也不再想着这事了。几日里,郁棠也常常早出晚归,整个白日不在宫里的次数增加。
没多久,便有传言流进容凛耳朵。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一滴汗从睫毛上洇进去,容凛比着招式,寒眸闪烁,握剑攻了上去。
攻势愈猛,让程锦有些招架不住。没几个回合,程锦便示弱举剑。
容凛刺过来的剑已在跟前,停住不动,那双眼睛格外深冽,黝黑难辨。
某一刻,程锦有种自己和凶兽对视了一眼的感觉。但这感觉很快消失,程锦松了口气,后背有些发冷,是出了满背冷汗。
“没事吧?”容凛收剑回剑鞘,伸出手道。
一把握住,程锦晃了晃,推了推他肩膀,“你这人,方才我真担心你把我打残了,也太凶了,是心情不好?”
容凛摇头,怀中巾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往回走。
程锦提着剑跟在他身后,见他步子迈得大,赶忙跟上,心情却有些复杂。
这两日,他也听到些传言。这些,大概也是容凛心情沮丧的原因。
只是,程锦想到那位公主殿下,实在是想要摇头。怎么就看不上容凛呢?除了出身,没有不好的。甚至,因为容凛的心性,以及容凛对殿下的喜欢程度,以后肯定会把公主捧上天的。
这些,他也只敢心里想想。这种心理,大概就是曾经他看好的人真的和他预料一样越来越厉害,一种敝帚自珍的感觉。
某些时候,程锦觉得殿下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比如她喜欢很多人,对很多人都好,甚至是很卑微身份的人,却吝啬给容凛这些好。
但,这话他也不敢说的。是人便有逆鳞,程锦十分怀疑容凛的逆鳞就是公主殿下。
“其实,殿下最近可能只是忙。”
容凛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复杂晦涩,看得程锦心惊肉跳好一阵。好在容凛很快恢复平静,淡淡看他一眼。
程锦:好嘛,是我狗拿耗子了。但也很快地跟了上去。
这两日,郁棠和白曜分享琴艺箫艺。因两人在这些方面很有造诣,许多方面见解相同,相谈甚欢还是说得轻了,说是引为知己也不为过。
沉浸在乐曲中,时间便过得很快。只是弹了几首曲子,郁棠便遗憾地发现天色不早了。
虽然有被邀请留下用晚饭,但郁棠还是婉言拒绝了。男未婚女未嫁,尽管两人知道他们是清白的,但是也不能和世俗相抗。
郁棠还是很注意这些,除了有时候很馋白曜临时做的小点心。
不经意地碰了碰唇角,郁棠很担心自己被白曜的没事诱得留下来。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对美食这样没有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