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四位表哥,只有大表哥娶了亲,也就是宁氏嫂嫂。
郁棠虽然曾和几位表哥很亲,也很玩得来,但,她毕竟是比他们多了七年的记忆,此时此刻,很难像平时一样和他们很友好很亲近。
倒是嫂嫂让她亲近,郁棠没忍住就凑了过去。
大表兄成亲的时候,郁棠已经和戚玲珑玩得很好很好了,以至于郁棠和宁氏不是很熟悉。
此刻走到嫂嫂跟前,郁棠犹豫了一下,眼睛一亮,小小声问,“嫂嫂,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此时恰好大哥不在,郁棠顶着嫂嫂疑惑的目光,和她脑袋凑得很近,低声问,“嫂嫂很喜欢大哥吗?”
这话其实问和不问没什么区别,毕竟就郁棠来看,嫂嫂和大哥看上去很亲密,看上去也极为恩爱。
宁氏看了看她,看着她显得真诚又好看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阿岳有时候有些傻,但我其实就喜欢他傻乎乎的样子。所以,我是很喜欢他。”
郁棠:“…………”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郁棠没听明白。这和她想象的也不太一样,大哥不是很优秀吗?怎么会傻乎乎?大嫂确定不是说的二哥吗?
郁棠眼睛看了眼二哥,意味深长地一盯,又收回目光。
连衡被看得后背一凉,看向郁棠,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他是个聪明的人,他可以等会儿直接问大嫂。
“棠棠怎么问起这个?是有喜欢的人了?”宁氏将一盘子点心瓜子杏仁推过去示意郁棠吃点儿,自己也在认真地绣着绣绷上的一朵白玉兰。
郁棠摇头,说“没有”。拿了颗白果剥着,郁棠有些好奇地瞅着那绣绷上一点点完成的精致花瓣。
“嫂嫂,你绣这个是做帕子吗?”
宁氏低头扎针,另一只手捏过针线,“不是,这是给你大哥做的荷包绣样。他啊,羡慕别的大臣都有妻子绣的荷包,也想拥有一个。”
“这样啊。”郁棠羡慕兮兮地看着,只觉得嫂嫂绣得针线格外精致。
“那为什么是玉兰?”郁棠忽然疑惑,“大哥好像最喜欢青竹。”
宁氏不紧不慢地拿过一旁篮子,上面的布一揭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锦囊,各种颜色各种绣样。
郁棠呆了,无声地接过来,仔细翻看一番,一脸崇拜地看向宁氏,“嫂嫂,你好厉害。”
宁氏被夸得愣了,有些窘地笑笑,“不过是几个锦囊。”
郁棠看着那一篮子锦囊,心想,这哪是锦囊,这是嫂嫂对大哥满满的爱啊。
自己刚才还问那样的问题,简直没有一点必要。郁棠爱惜地摸了摸篮子里绣工精致的锦囊,然后重新放好,一脸虔诚。
虽然感觉有种酸溜溜的感觉,但是她很为大哥感到高兴。夫妻和睦,听起来简单,但是却极难做到。
但连岳和宁氏的感情,还是让郁棠对未来的驸马有了些许期盼。
小松鼠一样啃了好一会儿果仁,郁棠看着宁氏一点点绣好半朵玉兰,看得累了,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连衡从几个兄弟打牌时的插科打诨中抽空嘲了郁棠一句,“只见过忙累的,吃东西也会累吗?”
郁棠没忍住冲连衡做了个鬼脸,然后转头四下看了看,“嫂嫂,大哥是外出了吗?”
今日初二,母后肯定要回来的。连外公和舅舅都在府上,大哥怎么可能不在,除非是有什么事情。
宁氏看她一眼,随口道,“哦,阿岳啊,他去请了因大师来府上祈福来着。”
手上的活暂时放下,宁氏道,“你应该还记得,太子妃兄长在太州山上被咬坏了腿,是了因大师救的。了因大师不禁佛法高深,医术也很精通。”
“你可能听说过,祖父近些年身子骨有些不好,是真的,祖父要强的性子你也知道,但父亲很是担心。正巧早些年祖父对了因大师有大恩,也不算挟恩让他来报,对大师来说,也算帮得上。”
郁棠震惊惊喜到发蒙,“所以,了因大师同意了?”
宁氏没发现她的异常,点点头换线去绣玉兰花花叶,低头道,“嗯。昨日去永宁寺上香,正好遇上大师,和大师说起,大师就同意了。”
“了因让大哥今日接他过来府上的?”郁棠吃得也顾不上了,语气谨慎地问。
宁氏动作顿了下,抬起头,终于发现不妥,“公主,你怎么直唤大师法名?”
郁棠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戳戳吐槽嫂嫂喊自己“公主”,还是老实道,“我有点高兴,高兴的。”
看着嫂嫂责备的目光,郁棠伸出手,一脸严肃,“我发誓,我郁棠下次再也不……唔!”
睁大眼睛,看着捂在嘴巴上的手,郁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宁氏无奈地收回手,摇头,“算了,不用发誓。”
她感觉今日的郁棠和曾经的郁棠很不一样,还挺可爱的,就像夫君曾经和她说过的一样。
低下头,宁氏想,这样就好。
而且,看看郁棠,宁氏不是很相信郁棠的话。总觉得,棠棠还会直接喊大师的法号。不过,以大师的胸怀,定然是不会介意的。
郁棠完全不知道面前贤惠绣着白玉兰的嫂嫂在心里如何腹诽自己,她现在完全被了因要来府上的事情给砸蒙了,喜晕了。
她第一次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形容是那么的美好,是多么的让人心神震颤。
了因来府上,给外公看身体,自然也会遇到母后。到时,以大师的火眼金睛,肯定能看出母后的情况。
郁棠甚至想好了,若是可能,挟恩图报也没什么不好,直接把了因带到父皇跟前,让他帮忙看看。
但这种想法她只敢在心里想熊,毕竟从嫂嫂的反应就能看出,了因在他们心目中地位太崇高,形象太高大,绝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郁棠甚至怀疑,了因大师的坏脾气,就是被他们这些虔诚的信徒们给惯坏的。
只是,当极度的兴奋过去,郁棠心里忍不住起了疑惑。怎么会这么巧,母后在这里,了因大师也约定这日来府上?
是算好了的吗?那为何当日了因不说,存心逗她玩?郁棠抠了抠掌心,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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