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宗师大笑着杀来,却没注意后方紧追不舍的成是非已停住脚步。
轻微的声响响起,一点金光从袁天罡抬起的手里呼啸而出,微弱的金光在夜空中也不甚显眼。
被绝处逢生的狂喜充斥心间的白衣宗师,眼里更是只剩下秦渊悠然端坐的身影,其他一切都被忽视。
直到眉间传来一阵刺疼,神魂似在颤栗,他这才注意到那一闪而逝的金光,身体勐然在空中僵硬,直直的向地面坠落而去,砸出一个大坑。
宫廷四周,传来震天喊杀声,军阵煞气冲天而起,诛邪破魔,在宫廷上空萦绕不散。
衣袂破空的声音响彻,一袭黑袍的朱无视飞掠而来,落在摘星楼下,躬身一礼,高声禀道,“陛下,刺客已尽皆伏诛,只是宫苑损毁严重,请陛下责罚。”
秦渊缓步从摘星楼上走下,袁天罡陪伴在侧,闻言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明日让工部派人前来修缮便是,这宫廷,本就年久失修了。”
回到长春宫安慰了一阵红玉,秦渊无心入睡,便来到御书房处理政务,几台弩车已经被移走。
“传令孙武,即刻剿灭那些入京行刺的江湖势力,对那些世家抄家灭族。”
......
夜探宫闱,行刺皇帝,无疑在平静了一些时日的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当一具具宗师的尸身被从宫廷运出,悬于城门上方时,京中无数百姓哗然,那些变得老实安分的江湖武人更是为之沉默。
如今天下人谁也不知那深宫中到底隐藏着多少强者,有多强,他们又是如何出现的。
但毫无疑问,如今的大秦皇宫,已经不是任江湖武人随意窥测所在,是真正的龙潭虎穴,所有欲行不轨、探测其深浅的人都会被吞没。
这一刻,他们对风笑天被逼退不知所踪怀有严重的怀疑。
以这强者迭出的皇宫,解决一个大宗师应该并非做不到吧。
所有人都知道,自净坛寺被踏灭后的短暂的诡异平静已经被彻底打破,汹涌的暗流已经爆发,摆在了明面上。
大秦也展露出镇压天下一切不臣的恐怖实力。
要不了多久,江湖宗派就会成为历史,如过往云烟,渐渐消散,总有一日会被世遗。
而同样深深扎根这中原大地的世家,也将会被慢慢分解。
要么被抹除,要么实力大减换一种方式继续存在,但再也嚣张不起来。
.......
山岭纵横交错,连绵起伏,皑皑白雪为这山脉披上一层银装。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一座断崖之上,孙武探出手,一只栩栩如生的机关鸟飞来,落在他手掌上,从脚上取下竹筒,机关鸟振翅飞起,转瞬化作黑点消失在天边。
看着传来的令旨,孙武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呼出的气体在身前化作鸟鸟白雾升腾而起。
“终于可以收网了么。”他轻声低语,英武方正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笑容。
“不过,还是先解决这个势力。
深山藏龙虎,田野藏麒麟,这北疆天山,竟藏有如此势力。”孙武低语,眸光凌厉的看向山脉深处。
漫天飘摇的风雪间,一座座雄伟高山拔地而起,如直插云霄的利剑。
在那风雪间,隐隐可见一座座低矮的房屋,有炊烟升腾而起。
风一吹,便消散。
“孙大人,在下.....下官早闻天山之中藏有一剑派,已经有上千年不曾入世行走,亦或是入世也无人所知。
总之,这个势力很神秘,江湖上有其传说,有很多高人前来拜访,但无人得见。
下官当年也曾入天山,还未至此处,就莫名昏厥过去,再醒来已在山下村庄。”
听风楼主立在孙武身后,依旧是一袭粗布麻衣斗笠遮掩面容的装束,遥望远处风雪间的房屋和炊烟,神色恭敬的开口。
“被人打晕的。”孙武轻笑。
“......”
听风楼主一阵尴尬,“龙虎山老天师与下官颇有交情,下官曾与其谈论过此事,这才得知老天师也有此等遭遇。”
......
两个道人向京城赶去,那白发老道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茫然望天,“哪个王八羔子在骂老道。”
“莫不是老天师昔日老情人。”旁边的白发中年揶揄道,从眼里的沧桑看出他并不是外表这么年轻。
老天师罕见的老脸一红,正色道,“福生无量天尊,老朽之心早已许道祖,再容不下他人。”
“小心道祖降下九天雷霆噼了你。”白发中年道人大笑。
恰逢此时,天穹上传来一声隆隆巨响,一道闪电撕裂长空。
老天师一个哆嗦,嘴角抽了抽。
“莫不是真被雷给噼了?”中年男人笑道,伸手拍向老天师肩膀,一道紫色雷霆从老天师体内释放。
中年道人措手不及,整条手臂都给电得麻痹了,缩回手,气道,“你个老东西,敢用五雷正法算计我,莫不是想尝尝我青城御火法?”
“道祖显灵了。”
老天师没理会他,抬起头,喃喃自语,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还冒充道祖?”葛禹气急道。
老天师摇摇头,没有多说,只是道,“老了,走不动了,且容老道小憩一会。”
说话间,隐有雷息喷涌。
“前些日子还杀上嵩山,与了结那秃驴一战。”葛禹斜了他一眼,“皇帝召见,你个老家伙还是别作妖了。”
他心里暗叹一声,他青城山不问世事,就一心隐在深山苦修,没想到还是被这场朝堂与江湖的风波席卷到了。
他是真想卷起铺盖就隐入深山修道的,但他得为弟子门人着想,那个昏昏欲睡的老道人太恐怖了,且龙虎山也入了朝廷。
老天师却没多说,走到官道旁寻了块青石坐下。
“你个老家伙。”葛禹摇头,也只得停下,担忧道,“你说,皇帝是不是想将我等引入皇宫伏杀?”
老天师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不屑。
葛禹气急,随即也是颓然叹道,“是啊,若皇帝要杀我等,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仅是那个前辈就足以灭掉我等道统,何须用计骗我等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