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良久,僵局被一声轻飘飘的冷笑打破。
“真是没想到啊......”半晌不曾再说话的白嫣然缓缓抬起头来,姣美面容上戾色横生,阴鸷十足。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些人竟然那么恶心!”白嫣然情绪再次爆发,她扬指指向宁秀雅,接下来的字句都被碾得粉碎:“特别是你,什么慈眉善目,什么温柔可亲,都是假的!我真是佩服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下来的,装那么久你不累吗?”
她几近咬牙切齿:“你若是不喜欢叶音大可以不必管她,或从一开始就拒绝叶夫人的请求,为何要应下来?为何要害了她!你到底有没有良知?你到底怕不怕遭天谴?!”
叶轻晚满目愕然。
她感受到了白嫣然凶狠得近乎陌生的眼神。
叶轻晚仿佛看见她浑身都被吞天的怒火焚烧着,似是要拖着面前的几人一起同她自己烧成灰烬。
白嫣然并不打算给她们缓冲的机会,道出了一件件让在场所有人都会为之震撼的事。
“一开始你们想尽办法让叶音变得粗劣蠢笨,让她把自己的,叶将军她们的颜面丢尽,沦为整个上京的笑话。”白嫣然说,“但你们觉得不够,因为随着叶音前段日子的变化,你们感觉到她已经逐渐能够威胁到你们了。”
白嫣然张合的唇瓣微微发抖,眼眸中怒焰翻滚,她不知现在自己究竟是心疼更多还是愤怒更甚,她颤声道:“所以你宁秀雅就开始想办法叫喜乐,妄图用失魂草让叶音变成个任你拿捏的傻子,但你失败了,你发现叶音不但没中招,反而还使你失去了得力右臂。”
宁秀雅浑身都在打抖,像条被捏住七寸的蛇,任人宰割。
白嫣然忽然平静下来,语调平和得与先前截然相反,像在诉说一段再平凡不过的故事:“自此你再也坐不住了,所以你决定,在前往归鸣寺后,找人把叶音绑了,杀了,如若叶将军他们回来问起,你估计也只会说,是叶轻晚自己太过顽皮好动,偷跑出寺游玩时不小心跌下山崖了吧?但你没想到,这次她再度化险为夷。”
所有奴仆在此刻已经被惊得合不上嘴。
叶轻晚亦然。
足不出户的白嫣然是如何知晓她这些事的......?
“原、原来之前,知意姐姐口中的那个歹人居然是二夫人!”
“我听说失魂草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让人变成傻子,二夫人她......竟打算对三小姐用失魂草?!”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白嫣然斜乜过眸,原本柔情若水的杏眸,此刻冷如冰霜,泛着透骨寒意,她目光似三九天的锐利冰棱,直直朝宁秀雅刺去,“其实昨夜那些暗杀叶音的刺客,也是你派去的对吧?当真是歹毒!”
贝齿在唇中被磨得咯咯作响,声音炸雷一般,她终究没能压下情绪,目眦欲裂:“不是都想知道昨天叶音到底去了哪儿么?答案是,我没说谎,她出门遇到了刺客,来我府上躲了整整一夜不敢归家!”
“我还听说,你们昨天好像还派人守着大门,守着落晴院,究竟是为什么呢?不会是因为你们知道叶音会回府避难,然后刻意守着们不让她进吧?”
宁秀雅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褪尽。
白嫣然像是被她那副样子给取悦到了,唇边缓缓浮上一点笑意,她冷笑道:“虽我现在不能拿你们怎样,但只要等到叶将军年关回朝那天,我必定第一个上前去告诉他们你对叶音做过的种种恶行!”
看着自己母亲面如死灰,叶凝雨再也忍不下去,她边大步朝白嫣然走去,边骂道:“满口的胡言乱语,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叶凝雨走到白嫣然身前,却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出半个头来,但她依旧毫不畏惧,气场不减,扬起手掌就准备朝白嫣然的脸打过去。
白嫣然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就好像知道这个巴掌不会打到自己脸上一样。
果然,就在叶凝雨的巴掌快要落到白嫣然脸上时,一只手臂赫然拦在二人中间。
叶轻晚接下了她的手。
叶凝雨愤恨地睁圆眼眸,狠狠瞪着叶轻晚,发现对方手劲极大,捏的她生疼不说,还不能把手再抽回来。
她动了动唇,准备叫叶轻晚放手。
却不及她开口说话,清脆的声音响彻正厅。
所有奴才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叶轻晚打了叶凝雨。
叶凝雨被她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她缓慢地回过头,一字一句难以置信地说:“你......打我?”
说着她陡然暴怒,挥舞着双手如疯子一般朝叶轻晚打去。
叶轻晚柳眉倒竖,怒斥到:“放肆!”
接着又是一声脆响,巴掌落到另外一边脸颊上。
“雨儿!”
“姐姐!”
叶轻晚没有一丝动容,朱唇轻启,言辞冰冷:“打你又如何?没礼数的东西。”
不等其他人动作,叶轻晚感到另一只与白嫣然紧紧相握的手倏地被对方反扣住,叶轻晚不解的转头,只见白嫣然拉上她就准备走。
叶轻晚也就任凭她这样将自己拉着走。
“你们要去哪?!”叶凝雪问道。
“这种人间炼狱,她叶音不待也罢!”
白嫣然头也不回,广袖忿然一拂:“我看也不用等叶将军回来了,我这就回府书信给他,你们等着好看罢。”
再次听闻白嫣然提及到叶城,宁秀雅猝然回神,尖叫道:“拦下她们!不能让她们离开将军府半步!”
但一众奴仆早就见识到了这两位“柔弱”女子的厉害,踌躇着不敢上前,有个别实在被宁秀雅要杀人的眼神逼到不行,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两步。
还没靠近二人,叶轻晚蓦然回首,神色凌厉,光是语气的寒凉就能几乎逼死人。
“谁敢拦试试!”
那个别小厮瞬间被吓得退回原地,宁秀雅被气得就差没原地归西,她顿了顿,倏忽想到什么,撑着身子怒吼道:“你叶音有能耐!可别忘了那丫头还在我手里,你要是敢跟你父亲说什么,就永远也别想再见到她!”
叶轻晚停了步子,听见宁秀雅用知意来威胁自己。怒极反笑:“我当然不会告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