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晃动,以为自己是头晕,连忙扶着身边的墙。这一扶发现这墙的手感不对劲,翻身坐起,慌忙睁大眼睛仔细打量。这一看才知道自己在一辆马车里。
“你醒了?”还未待木慈细想究竟是谁要将自己掳走,外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略带凉意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掠走?是谁派你来的?”木慈略带恐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么多年也不怎么外出,没怎么得罪人,怎么会有人要将自己这个活不过二八的人掠走。一想到自己这身子也活不长,木慈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马车外古井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无人派我前来,云游四海的孤家寡人一个,将你带走是为了你的身体。”
木慈不信,还没听说过什么大夫是这样给人治病。不过感觉到外面的人没有恶意,也就无所谓了,又重新躺下。
外面的人见木慈没有像一般闺阁里的娇小姐一样大喊大叫,心里十分满意。想着这孩子从小就没怎么出过门,因为自己的话打从记事以来也没怎么享受过父母的宠爱。自己以后还要和这孩子朝夕相处,想着想着,不由放轻语调,声音不在那么凉。
“我知道你不信,我将你带走你父母兄弟皆知。以五年为期,只要这五年你身体不在发病,你可自行离开。”
木慈想了一下,五年肯定就破了太医断定的自己活不动二八年华的话。点了点头,想着外面的人看不到,高声说道:“好。”
说完,外面的声音也不再响起,木慈也静了下来。刚刚因自己的处境还没响起,现在想想她刚刚说的话,木慈不由得又是一阵伤心难过,众人皆知,独自己不知。还有云绮那丫头,自己还没有送她去三哥哥的院子,还好自己在及笄前就曾给三哥哥讲过,长舒一口气。
自己也不知五年后回来,会是怎么样,不过父亲母亲有妹妹的陪伴肯定是不需要自己,还有其他兄弟姊妹,也就三哥哥会稍稍担心一下自己这个妹妹。想来自己实在可悲,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两个惦记自己的,都是非有亲血缘关系的。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外面的静元听到了,本不想多说什么了,想了下还是开口:“虽说我将你带走是为了你的病,但你的病根源是因为你和镇南王府的关系,我和镇南王说过,将你带走就对外宣称你已经病发身亡了。五年后,你可能回不去镇南王府了。”说道最后一句,静元也有所迟疑,但还是将这个真相狠心的告诉了她!以免她日后还要为此事伤神。
木慈听到静元说的话,呼吸一窒,双耳失鸣,仿佛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呆滞的躺在马车上。过了好一会儿,悲戚大哭,哭着哭着就感觉自己的心疼了起来。
以后这世上,自己再也没有家了,也没有家人了,连三哥哥和云绮自己以后也不能再见了。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呢?要这么对自己。木慈越想越难过,尽管心疼的呼不过气,还是忍不住。
静元不忍,劝慰道:“你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跟着我以后我会收你为徒,我会授你武艺,还有其他才艺,待你身体好转也会待你去见名师。你呆在镇南王府,身体不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能学,什么也没见过,有什么好留恋的。”
木慈顺着她的话,想了下。自己这一生,除了自己未知事前有过恩宠,后面都是客气疏离的问候。但未知事前的恩宠也算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父母的恩宠,还以为子女与父母之间都是这般客气疏离,如同客人一般。后面也是因为有了小妹的诞生自己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宠爱。三哥哥虽然惦记自己,但因自己是男子,还有自己的要做,来的也甚少。云绮虽然对自己很好,自己也将她当做姐妹一般,但是始终是一个丫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早已回不到她刚进府的时候。这样一看,自己确实还不如跟着她离开。木慈自嘲的笑了好几声,擦拭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静元不知道里面的动静,只是没有听到哭声,以为她是想通了,就放心继续驾马车,毕竟要在天黑前赶往下一个城池,木慈一个贵族小姐,肯定不能才跟着她就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