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衣转头想要避开文晴的目光，毕竟她的眼神中期待实在是太多了，她有些害怕自己做不好，到时候会从文晴的眼睛当中看见失望。
可是这一转头，还没有避开文晴，就对上了顾璋的眼睛，柳婵衣这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甚至在对上自己眼神之后还笑了笑。
就像是被火撩伤了手指一般，柳婵衣急急忙忙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看也不敢看一眼顾璋，感觉自己心口的心就好像是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一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激烈了，让柳婵衣感觉有些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冷静，可是在这甲板上，在太阳的照耀下，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只能够被迫暴露在大家的眼中。
顾璋在柳婵衣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看见她一直在躲避着自己，顾璋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他一开始的时候就猜到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多少是觉得有一点落寞的。
不过看着她这幅有些害怕自己，但是又躲不开的模样，也还算是有意思，自己是这般觉得的，但是柳婵衣估计会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非常的恶劣，不过没关系，她最后是会慢慢的习惯的。
大概是看出来了柳婵衣好像有点不对劲，文晴担忧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拎着裙摆，匆匆忙忙的走到了柳婵衣的身边，眼神当中充满了关切，开口说道：“你没事吧，要不你先去休息，有时间我们再下棋？”
“没事。”柳婵衣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的问题不大，然后开口说道，“我们下棋吧。”
柳婵衣是想着，自己既然静不下心来，那就做些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好了。
只不过她本身就静不下心，这下棋本就是一件应该好好静心才能够做好的事情，在文晴的攻势下，柳婵衣一连好几局，就没有一次是赢了的。
柳婵衣觉得没什么，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的很，就该是这样的，钥匙自己什么时候下棋厉害了，自己反倒是会先一步惊讶起来。
只是这样，让文晴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开口道：“你可是一直在让着我？”
“未曾。”柳婵衣摇摇头，她的水平倒也不算是很差，赢文晴几次不是问题，只是她今日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至于原因，这可不能和文晴说。
“大概是这几日一直坐船，有些发晕，所以发挥的不是很好，等到了江南，我们再约几次，到时候我可得让你看看我真实的实力。”柳婵衣说得坦然，脸上不带半点虚假。
文晴一听立刻就相信了，倒是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那可就说定了，等到了江南之后，我们可要再约一约。”
柳婵衣缓缓的点了点头，文晴脸上又浮现了一丝苦恼和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陪我下棋的，是我没有考虑到你这几日坐船本就不舒服，还要做这些并不轻松的事，平白给你增加了负担。”
柳婵衣有些苦笑不得，但是文晴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开口安慰道：“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面自然是有数的，若我真的不能够下棋，我会同你说，而不是来为难自己。”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自责也是无济于事，文晴大概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婢女把桌上的棋盘收了起来。
“可要去走一走？”文晴开口道。
骄阳被云层密密麻麻的挡住，难以将光线穿透落在甲板上，倒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熬，若是走一走也不会觉得晒着了。
这些天待在船上本就无聊，更何况柳婵衣本来就不是个安静的性子，以前在云都的时候，柳清清会经常来找柳婵衣，缠着她出去玩。
所以那些时候，柳婵衣倒也没有发现自己是一个耐不住安静的人。
只能说，文晴对这个提议真的是恰到好处，刚好在她想出去走一走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柳婵衣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好。”
这船不小，但是也算不得很大，柳婵衣和文晴在甲板上还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尽头，旁边也有些人，柳婵衣和文晴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然后盯着江面瞧。
江水起起伏伏，时不时飞过白色鸟儿，像是在扑食。
柳婵衣在云都见到的都是像黄鹂这般小型鸟类，而江面上飞行的全部都是大型鸟类，柳婵衣瞧这多少有几分稀奇。
“文晴，那是什么？”柳婵衣指着远方的一只白色鸟儿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文晴倒是很想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是抓头挠腮，她也得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瞧着和其他鸟类有些相似，却又总能从它们的身上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既然是要告知柳婵衣，那肯定不能够糊弄了事的。
“那是白鹳。”身后的一道声音替她们解答了这个疑惑。
文晴倒是下意识的往自己身后看去。
柳婵衣没有动，她听出来了是谁，放在栏杆上的手指缓缓收紧，但是害怕被人瞧见，将手放了下来，藏进了袖子里，而后缓缓转身，眼中满是不耐。
怎么哪里都能够瞧见顾璋？他是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是皇上给他安排的事情太少了吧，看来还是过的太轻松了。
顾璋没有看文晴，丝毫不掩饰的盯着柳婵衣看，好像能够将人瞧出花来似的，看见柳婵衣眼中的不耐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落寞。
文晴要是这样都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的话，那么她这些年也就是白活了，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时而看看柳婵衣，时而看看顾璋，十足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多谢解答。”柳婵衣就算是有些不耐烦，但是看在他为自己解答了的份上，还是勉强着自己说了句话。
“不用客气。”你我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
顾璋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但是想到要是自己说了，柳婵衣怕是更加不待见自己，只好闭了嘴，在心里面默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