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衣是不怕这些的，要是害怕的话，她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和齐泽娴对着干。
“可真是不要脸。”齐泽娴这句话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很小，只有身边的几人能够听见，柳婵衣是听见了的，可是她没有生气，反倒是看着齐泽娴，眼底充满了笑意。
对于她说的不要脸，自己就当做是对方在夸奖自己了，毕竟这件事情自己是做得出来的，像齐泽娴这种自持身份的大家闺秀，怕是想都不会想。
眉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柳婵衣做出一个口型，回了她两个字，“过奖。”
齐泽娴心里面更生气了，拿捏不住柳婵衣，反倒是被柳婵衣给拿捏住了，这让她的心里有一种屈辱感，只好看向别处。
心情很好的柳婵衣看向另一边的赵如，她倒是没有齐泽娴那么生气，很沉得住气，看着柳婵衣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探究，好像是要将人剖开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先被这种眼神看得不舒服的居然是柳婵衣，有些受不了的皱了皱眉头，柳婵衣瞪了她一眼，赵如才收回了目光。
解决了所有看着她的人之后，柳婵衣很满意，只是她下意识地忽略了顾璋。
大概是她打心里的不想对上顾璋这个人吧，他实在是太神秘莫测了，自己看不透他，也不想看透他。
顾璋倒是挑了挑眉头，对这件事情心有不满，却也没有多说，将目光收了回来，免得让人不自在。
柳婵衣感觉到最后一道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消失了，倒是先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敢和顾璋正面对上，但是被人一直看着也挺不舒服的，没人盯着自己倒是自在了不少。
年夜宴的时间不是很久，到了后面，贵女们都出去瞧烟火了，殿内也剩不下几人。
顾瑞看了一眼柳婵衣，见她好像没什么出去的兴趣，走到了她的面前，开口邀请：“小雅，一同出去瞧瞧烟火如何？”
柳家其他小姐听见了这话，都忍不住推了推柳婵衣，而后就散开了，像是要给他们两人创造机会一般。
柳婵衣被她们的行为弄得实在是有点羞恼，但是面对顾瑞，她最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见两人走了出去，顾璋眼神暗了暗。看来方才和柳婵衣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没有放在心上，或者是说，她不愿意相信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顾璋就有点烦躁，起身也想跟着出去，但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赵如就走了过来，到了他的面前。
“宁王，赵如回来也有段时间了，还没和王爷您单独去做过什么，这次赵如邀请您和我一同去看烟火，王爷不会不同意吧？”赵如来邀请宁王，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在宁王的面前，赵如是不喜欢摆上将军的架子的，好像这样他们两人就能够亲近一点，就想当年第一次的见面一样。
“嗯。”顾璋没有不同意，总归是出去，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什么区别，他很欣赏赵如，不希望让她难堪。
以前他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赵如的，但是也是紧紧守着自己的雷池，不越一步，没有亲口承认过喜欢赵如，也没有给她任何优待，只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烟火不算是精美，柳婵衣看了许多年了，早就有些腻了，但是好像和身边的人一起看，又和自己一人是不一样的，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柳婵衣却是说不出来，好像就是和阿母一起看烟火一般。
不过是转头看上了一眼，顾瑞却是非常敏锐，一下就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两人对视，顾瑞却是先笑了。
“怎么这般看着孤？”顾瑞说的话带着一点揶揄的味道。
柳婵衣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远处，装作不在意地说道：“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看烟火，和自己一个人看，很不一样。”
这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是让顾瑞非常开心。
至于跟在后面的顾璋，他现在是恨不得直接把顾瑞扔出去，让自己留在柳婵衣的身边，她的那句话就应该是对他说的。
可是他只能看着，连靠近一点都不太行。
而一旁的赵如心则是沉了下去，方才出来了之后，她本来想走另一边，但是看着王爷好像很想走这边的样子，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看着那一幕，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王爷会对柳婵衣有了兴趣，明明最开始的时候，王爷还是非常不喜欢柳婵衣的，甚至为了不和柳婵衣成亲，抗旨。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现在的这副场面又是怎么回事？
赵如自诩看得通透，但是在顾璋的事情上，她从来就没有看明白他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柳婵衣的感情变了的。
自从离开赵家之后，赵如对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规划，有了目标就会一直往前走，唯有这件事情，她难得的再一次感觉到了迷茫，上一次还是自己刚刚离开赵家，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时候。
“小雅，马上便是新的一年了，小雅可有什么愿望？”倚靠在栏杆上，顾瑞轻轻地问道。
“当然有。”柳婵衣回答得速度很快，她确实是有愿望的。
“哦？”顾瑞本来以为柳婵衣还会是和往年一样，没什么特别想实现的愿望，没想到今年居然有了，“和孤说说？”
只见柳婵衣弯起双眸，眼中似有繁星，比这空中蔓延的烟火还要明亮，她轻声说道：“愿望这种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瑞一时间有些看呆了，从前那个还小的姑娘，终究是长大了，他看着身边姑娘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柳婵衣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许下了来年的愿望。
来年，希望柳婵衣不要走上一世的老路，能够有一个和上一世不同的结局。
宴会结束了，柳婵衣跟随着人群离开。
外面开始纷纷扬扬的下起小雪，柳婵衣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想要接住外面飞舞的雪花，却被柳夫人给拦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