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反了!”老王爷看着手里的奏折,陷入了暴怒和癫狂的状态。
他用手指着贵妃,手指颤抖地问:
“姓卢的这份奏折是你指导的,还是压根就是你的手笔。你想干什么?
你要当王后?王后的位置那么让你满意吗?朕让你批折子你还不满足?你还要上位么?王后多没意思?直接当女皇好不好?”
其实老王这话说的没道理,贵妃批折子是帮助老王干活,现在老王反而指责贵妃,确实有些霸道了。
贵妃在旁边侍候,对老王的脾气不为所动,只是规规矩矩的起身,下拜,拜倒在老王身前。
她沉稳地解释着:
“王爷且息雷霆之怒,要是臣妾的不是,您只管惩戒臣妾就是,何必动怒,气大伤身。
卢尚书与臣妾平日并无越格交往,他的本章臣妾看了,也是一片为公之心。”
“为公之心!”
老王更加的暴怒,他开始了咆哮:
“朕的女人,谁是后,谁是妃,他管得着吗?”
贵妃还是沉静的解释,连妆容都没有动一下,渊渟岳峙:
“陛下,后位之事的根本,不在臣妾宠辱,而在安定人心。人心不安就是要害。您想想,如今国本不定,大臣们人心自然不定。
就好像前朝所言,国本如同兔子,野地里的兔子人人可以追逐,市场上的兔子有主,人们都不会抢夺。
如今夏朝与盎夷在海疆对峙,如果此时不能熄灭萧墙之祸,以定国本,倘若闹将起来,我们瀛洲如何经得起这一场风波啊!”
老王哪里不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只是自顾自的赌气说道:
“哦?你要国本,大王子扶风为嫡长子,行事稳重,素无过错,其母为故王后,出身贵重,理当立为王太子,贵妃以为如何啊?”
贵妃听老王这么说,反而笑了,他接话道:
“王爷,您要立扶风为太子就该二十年前早就立了,可是先王后故去后,您二十年不立太子,扶风在朝内朝外又屡屡遭到打压,如今君臣相疑,父子相疑,兄弟相疑,这局面已经这么多年了,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恐怕说扶风心中没有怨愤,天下人是没有相信的。
您要是立了扶风,我和鉴儿的生死您可以不管,您自己的晚年您也不考虑么?
大王子扶风阴戾果敢,您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内外臣为了自己的前途,都心向王太子,您又没有了我们娘两个为您分忧,只怕立时就要祸起萧墙,臣妾恐瀛洲史书有不忍言之事,将来要玷污圣明啊!”
老王看贵妃不卑不亢,在自己的强大压力下也不退一步。他毕竟是古稀老人,心理上就有点虚了,也有了妥协之意。
老王长叹一声,对贵妃说道:
“你今天真的要和本王打擂台么,和朕分上下?你这是逼迫本王啊”
贵妃叩首:
“臣妾岂敢,非是臣妾相逼,是形势比人强。臣妾只为王爷您计,为江山社稷计,若非如此,堂堂朝廷柱国大臣,怎会与臣妾意同,请王爷明察。”
老王爷点点头,说道:
“如此就依了你,本王明日朝会,通知在京官员和勋贵王亲明日早起,朝会上商议立后之事,你满意了吗?”
贵妃早料定老王会妥协的,于是再叩首,谢老王恩。
她并不急着起身,指着剩下的折子对老王说道:
“王爷,这里还有一本六部尚书联名参奏大王子扶风妄议军国大事,擅权乱政,致使财用不足,百姓沸腾,甚至造成民乱的折子。众口一词,您看是否明日朝会一并处理?”
老王看贵妃步步紧逼,无可奈何,又有些于心不忍。他想了想,对贵妃说道:
“这样吧,我今天召扶风入宫,训斥一番,让他回府思过,他犯的事等到立后完毕再行处理吧,到时我再把他远远调离京城,赶到封地上也就是了。”
贵妃还要争辩,老王摆摆手,贵妃知趣退下。这边老王让苟公公去大王子府宣旨,召扶风公子立刻入宫。
这边扶风在大王子府接旨,见是老王召见,也无法抗旨,只能跟着苟公公入宫。
扶风入宫见到老王,被老王一顿训斥,还把六部尚书的折子扔给他,让他回府好好看看折子,在府里闭门思过,不要再出门了。
说罢也不给扶风解释的机会,勒令扶风退下。
扶风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只能回府召集幕僚商议。
金先生已去外岛,余下诸位先生看过奏折,异口同声,斩钉截铁的说:
“殿下,这是贵妃和二殿下先动手了。六部尚书联手,就是没有给他们留退路,也没给您留退路,逼民造反的罪名就是虐民,虐民是死罪,这是要至您于死地。
您不能坐以待毙,要马上自救,您现在要速速把心腹之臣立刻招到府中,我们马上行动。”
公子扶风完全同意众先生的判断,于是派侍卫长急招陆铭,黄大忠,孙鼎丰,卫小乙入府。
四人召之即来,而且还给公子扶风带来了外朝的消息,公子扶风也知道了老王明日朝会的事情。显然明天朝会上会有不利于扶风的事情发生,他们这个团伙今天就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了。恐怕到了明天就是死无葬生之地。
孙鼎峰说道:
“殿下,今天盎夷各大报纸已经登出来了瀛南火药库爆炸案和治水弊案的细节,贪腐名单,金额和证据,包括他们是怎么逼得民众求告无门,被迫上街游行的来龙去脉。
我这就以您的名义把这些内容写成折子,您立刻递上去。六部贪腐,激起民变,反而诬陷皇子,这折子一旦上去,形势就会有变化,就算没有根本作用,也会给我们争取时间。”
黄大忠接过话来说:
“不错,折子递上去会让老王有所顾忌,但是我料老王的态度不会转变,殿下还应该立刻联系盎夷,启动事变,事不宜迟。”
扶风点头,总结说道:
“诸位先生所言,甚合孤意,孤本无害人之心,奈何别人有害孤之意,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孤本心,诸位大人请听我吩咐。”
诸人均跪倒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