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渭正一派闲适坐在太师椅内看着兵书,丝毫不知道自家宝贝女儿要回来。
何管家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老爷,太医说了,这药必须按时吃。”
“先放一旁,凉凉在喝。”沈渭眉头紧蹙成一团。
沈渭声音刚落下,一道娇软声音从院外传来,“爹爹,你没事吧。”
看到女儿回来,沈渭满心欢喜,刚要起身相迎,就被快一步的沈岁锦搀扶回去了,“爹爹,听说你受伤了,我都快担心了,伤哪里了。”
沈渭瞅了何管家一眼,责备说道,“是何管家差人告诉你的吧,你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却还是惊扰了你。”
“我没什么大碍,当时有惊无险,只是伤了胸口。”沈渭说的轻描淡写。
沈岁锦知道,爹爹向来都是如此,就算是受了特别重的伤,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沈岁锦看了何管家一眼,只是现在当着老爷的面,何管家有什么话也不敢说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爹爹,你就糊弄我吧。”沈岁锦将沈渭手中的兵书夺了过来,将桌上的药塞到沈渭的手中,“爹爹老老实实将药喝了,我就不问了。”
“都听我家岁岁的。”沈渭端着药一饮而尽。
沈渭喝完药后,立马转移话题说,“岁岁这一路着急回来,肯定是累坏了吧,不如先回房间休息一会。”
“你爹爹这伤真没什么大碍,我身边还有何管家和太医照顾着呢。”
沈渭越是赶自己,越是反常,“爹爹都好长时间没有见我了,就不想我。”
“想,自然是想的。”沈渭略显拘谨。
恰在这时,小厮来报,太医过来了。
太医是皇上派来的,每日都要入沈府,帮沈渭检查伤情,直到沈渭伤好为止。
沈岁锦原本想守在房间,却硬生生被沈渭赶了出去。
抄手游廊下,沈岁锦看向何管家,小声询问道,“何管家,我知道爹爹肯定是没有说实话,爹爹的伤究竟什么情况。”
何管家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和沈岁锦说了实话,“老爷伤的太过凶险了,太医说,刀只差一寸,就伤及心脉了。”
“当时吴王逼宫,老爷带五成兵马司前去救驾,五成兵马司的人都是京城内那些世家为自己儿子买闲官的地方,根本指望不上,当时吴王逼着皇上写退位的诏书,老爷为了救皇上,才会被吴王所伤。”
沈岁锦目露忧心神色,吸了吸鼻子嘱咐道,“何伯伯,爹爹怕我担心,不想让我知道,烦请何伯伯保密,不要让爹爹知道,我已经知晓了。”
何管家应了下来。
太医在房间内帮沈渭换了药,针灸之后,才起身离开。
沈岁锦让何管家送一下太医。
沈岁锦关切问道,“爹爹,要不要我扶你回房间躺一会。”
“也好。”沈渭倒没有拒绝沈岁锦好意。
沈岁锦亲自将沈渭送回房间,守在沈渭的床边,帮沈渭削苹果,说着沧澜山的趣事。
夜色渐深,沈岁锦方才从沈渭房间内出来,彼时沈辞刚好回府,沈岁锦让阿忠摆膳。
沈岁锦与沈辞并肩走在抄手游廊上,“爹爹已经吃了东西歇下了,大哥不用太过担心了,既然我回来了,我必然会照顾好爹爹。”
“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一些,咱们这爹爹,从来不将伤放在心上。”
沈辞在凉亭下坐了下来,“爹爹受伤的消息,皇上虽然有意封锁,但是已经传到了汴梁,柔然兵马已经在蠢蠢欲动,想趁着爹爹受伤之际,攻打汴梁。”
“这件事情,我已经命人将消息拦了下来,以免传入爹爹耳中。”
沈岁锦赞从沈辞的做法,依照爹爹的性格,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会带伤赶回汴梁。
“万一柔然趁此机会攻打汴梁,娘亲一个人能守得住汴梁吗?”沈岁锦忧心忡忡问道。
“皇上已经派临洮前往汴梁了,娘亲与爹爹常年与柔然打交道,我相信娘亲一定可以的。”
赵临洮是沈家的家臣,派赵临洮相助汴梁,算是老皇帝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沈岁锦真的挺害怕,陈帝会在这个时候派旁人前往汴梁,到时候娘亲一边抵抗柔然的兵马,还要在受气。
任何人都不如沈家了解柔然和汴梁。
索性陈帝还有良心。
没有在这个时候对沈家落井下石。
晚膳摆好后,兄妹两人去前厅用了晚膳。
“岁岁你舟车劳顿必然是累坏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会关注一下爹爹那边。”沈辞赶沈岁锦回去休息了。
未免被爹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伤情具体情况,沈岁锦倒也没有争执,转身回了闺房。
彼时,吉祥与如意早就将沈岁锦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吉祥准备了热水。
沈岁锦泡在水中,缓解身上疲惫,沈岁锦闭目慵懒问道,“婉宁公主的婚事可推迟了。”
吉祥用木瓢将温水淋在沈岁锦肩头,“奴婢去问过了,没有推迟如期举行,皇上觉得最近的事情太过晦气了,就想用公主的婚事冲一冲,最近宫里热闹的紧,很多与公主交好的世家小姐都去帮忙了。”
爹爹伤没有好,沈岁锦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宫里帮陈婉宁忙出嫁事宜。
水温渐凉,吉祥伺候沈岁锦穿好衣服。
如意已经将被褥铺好,伺候沈岁锦休息下后,如意走到桌边熄了两盏蜡烛,就在如意准备熄了最后一盏时,被沈岁锦出声阻拦道,“留一盏灯吧,万一有事,起夜方便。”
如意应了一声,乖觉退出房间。
沈岁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小狐狸走到床边,轻轻一跃,跳上床,娴熟钻进沈岁锦怀抱。
都已经这般晚了,景稹大概是不回来了。
沈岁锦迷迷糊糊即将睡着时,紧闭床子忽然响了一下,沈岁锦瞬间从床上坐起身来,揉着困的迷迷糊糊的眼睛,“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今天晚上若是不过来,估计某人会等的睡不着觉了。”景稹穿着一身玄色袍子,一头墨发束于发顶,月光撒在男人身上,显得越发气宇轩昂。